我能感受到他双腿的扭曲,以一种不自然的、近乎蜷缩的姿态抵在我的身侧,那是他为了维持这个覆压的姿势,腰部与手臂过度发力时,双腿无法配合而产生的本能反应,带着一种脆弱的僵硬。
然而他的上半身却像最坚固的枷锁,手臂和胸膛死死地禁锢住了我,那力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一种深埋的、怕失去的不安。
在这极致的亲密与这细微的、源于身体局限的不协调之间,我的心像被浸泡在温热的酸液里,软得一塌糊涂。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点破他此刻维持姿势的艰难。反而,在他灼热的唇沿着我的脖颈向下,留下滚烫印记,继而覆上更敏感的胸口,引起我一阵战栗的呜咽时,我悄悄动了动被他压住的手臂。
我的手指,像最轻柔的羽毛,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探向他扭曲着抵在我身侧的那条腿。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和紧绷的肌肉,我能感觉到那腿因为外界的触碰而微微一颤。但我没有停下,用着不会干扰他正在进行的亲密、近乎安抚的力道,轻轻地、持续地,将他那条腿往更自然、更放松的平放姿势引导。
这是一个隐秘的,只属于我的,对他的呵护。我在他沉浸于感官风暴的时刻,悄无声息地,替他抚平身体上那无奈的褶皱。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我胸口流连的唇舌微微一顿,抬起染满情欲的、水汽氤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得像海,里面翻涌着激烈的情绪,或许还有一丝被看穿竭力维持的姿态后的狼狈,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和更深沉的渴望。
他没有阻止我细微的动作,反而像是被这无声的体贴彻底点燃,更加凶狠地吻住我,仿佛要将我拆吃入腹。
他的禁锢更加用力,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点缝隙也挤压殆尽,让我的气息,我的温度,我的一切,都彻底融入他的骨血。
在他的唇舌与我的手指各自进行着无声的交流与抚慰中,我们共同攀上了极致的顶峰。那瞬间,他支撑身体的手臂猛地收紧,喉间溢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最终脱力般伏倒在我身上,将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只剩下沉重而滚烫的喘息。
我依然环抱着他,感受着他全身肌肉从极度紧绷到缓缓松弛的过程,和我那只终于成功将他一条腿放平了的手。我们像两艘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后,终于可以静静依偎着停泊在港湾的小船,在疲惫与满足中,聆听着彼此渐渐平复的心跳,沉入温暖的黑暗。
一夜睡得很沉——可能是因为他上半身紧紧抱着我的原因,就像盖了几十斤重的棉花被一样,沉甸甸的,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被全然包裹、密不透风的安全感。
他的呼吸均匀绵长,喷洒在我的颈侧,带着令人安心的节奏。记忆中,他极少能睡得如此沉,如此毫无戒备,连中途需要翻身时,都只是在我迷迷糊糊的辅助下含糊地哼唧两声,并未真正醒来。
这难得的深度睡眠,像是对他长久以来紧绷神经的一次慷慨馈赠,也让我不忍惊扰。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潜入房间,在地板上投下狭长而明亮的光带。我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温暖中缓缓苏醒,意识先于身体回归。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稳稳压住,呼吸都需要比平时多用几分力气。
我微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肩膀,试图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稍微调整一下姿势。
就是这细微的动作,惊扰了他的安眠。
我感觉到覆在我身上的重量微微一僵,那规律喷洒在我颈侧的呼吸顿住了。随即,我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浓重睡意的、模糊的咕哝,像是幼兽被惊扰时不满的嘟囔。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茫然在他深邃的眸子里停留了大约两三秒,然后,那里面迅速被清醒和惊愕取代。他的视线聚焦,似乎才终于意识到——他几乎大半个身体都还严严实实地压在我身上,维持着昨夜亲密过后力竭睡去的姿势,一整夜。
这个认知显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月月……”他刚开口,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想立刻移开,生怕压坏了我。
然而,或许是因为刚醒意识还未完全回笼,或许是因为维持一个姿势过久身体有些僵硬,更或许是因为他高估了自己在迷糊状态下对身体的精准控制力——他支撑起上半身,试图向旁边翻身让开的动作,做得有些仓促和……失控。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先用手臂稳稳撑住身体,再谨慎地移动重心。而是就着侧身的势头,手臂一滑,整个人竟然直接越过了床沿!
“咚!”
一声不算响亮、但绝对清晰的闷响。
他,江予安,连人带被子,直接从床上翻落,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卧室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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