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声逐渐响起。
借着满天繁星微光。
晏羽将独自霸占的竹床翻个面。
捡起地上的小石块,轻轻敲击着竹床拼接处的竹销。
随着晏羽的敲击声,茅草棚内鼾声明显停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翻床声。
晏羽低沉道:“不想死的就接着睡。”
果然!
入夜前的拳头威慑很管用。
翻床声消失了。
由于每下都敲击得很轻,花了小半个钟头。
竹床脚相连的竹销,才被连敲带扣,拆了下来。
终于!
取出竹脚相连的一根小竹子。
晏羽脱掉破衣服,裹成一团丢在地上。
借着微弱星光对准。
“哦……嗦…”
“好爽!”
抖动着长鸟的晏羽,小声自语道。
憋了个把小时,感觉膀胱都快裂开了。
将打湿的衣服,简单搓成条状。
绕过两根窗户木栏杆。
再将从竹床上取出的小竹子,穿过打湿的破衣服里。
顺时针方向,扭上七八圈。
“啪!”
木窗户上的一根木棍,应声折断。
就这么断了?
静静躺在竹床上的力夫们,可是偷看了全过程。
在晏羽扭动折断的栏杆时。
翻床声又频繁了起来。
“都给老子声音小点,要想逃走的,等老子走后再起来。”
夜间的山林中,风吹草动是正常。
三十米开外的一个茅草房,依旧是烛光闪烁。
并未发现关押力夫的地方,有何异常。
跳下窗户的晏羽,并未放松警惕。
落夜前,晏羽可是看得仔细。
三十米开外的茅草房内,还有四个手持大刀的打手。
眼下要想逃出采石场。
要么走进来采石场的小路,要么往山林深处盲目逃窜。
显然!
从小在山林长大的晏羽知道。
若是没有路,又没有工具。
山林寸步难行,很容易被人追上。
晏羽捡起地上一支龙杠(抬石头的木棍)。
轻手轻脚的往前摸去。
“买定离手…”
晏羽屏着急促的呼吸。
低头弯腰,穿过打手们在玩骰子窗台。
“啊!”
刚穿过打手们所在茅草房。
就听到关押力夫的茅草房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嘎吱”
打手们所在茅草房房门打开。
一个打手杠着大砍刀,另一个打手用手掌护着新点燃的蜡烛,走出茅草房。
几步之外,晏羽蹲在地上。
手里死死握着龙杠。
很幸运!
那两个打手没有寻向晏羽的方向,而是径直朝关押力夫的茅草房走去。
见那两个打手走了十几步。
晏羽站起的身躯,又慢慢蹲下。
不行!
自己对采石场一带,山路并不熟悉。
若是这群打手发现有人逃跑,到时前来追捕。
与几个持刀打手正面拼杀,晏羽可没有把握打赢。
为了能安全逃走。
晏羽慢慢往茅草房转角靠近。
果然!
没过两分钟。
先一步去查看力夫茅草房的打手,就高声呼喊道。
“彪子快来,有力夫逃了。”
“啪!”
打手将茅草房门重重拉开。
两个打手手持大砍刀,接着星光,朝关押力夫方向急速走去。
“砰!”
晏羽用尽全力,一龙杠狠狠砸下,砸向一打手后脑勺。
另一个打手听到声响回头。
只见自己的兄弟,倒在地上抽搐。
还未回过神来。
“砰!”
晏羽又是一龙杠狠狠砸下,直中额头。
“砰砰砰…”
晏羽也忘砸了多少棒。
地上的两个打手,已面目全非。
晏羽双手撑着龙杠,快速喘着重气。
丝毫没有在意,有黏糊糊的液体,从龙杠一头滑下。
喘息了几十秒。
晏羽才抬起头,眼睛盯向前方,那几座关押力夫的茅草房方向。
那微弱的蜡光处,又传来一声惨叫。
晏羽颤抖着的手,慌乱剥下地上打手的衣服。
虽然又小了一点,但总算穿了一件正常的衣服。
天黑才一个多小时,必须争取足够多的时间逃跑。
是的!
只有争取足够多的时间,才能一直往西逃。
刚才过去的两个打手,一个握着蜡烛,一个持大砍刀。
只要再偷袭一次,解决持刀的那个打手。
等官府得知消息,也就是第二天天亮之后了。
晏羽将两具打手尸体,拖到路边。
捡起地上的大砍刀,轻轻晃动两下。
一寸长,一寸强。
对于晏羽这种没有练过武艺之人,还是两米来长的龙杠用得更顺手。
原本想躲到茅草房内偷袭,回头却看见地上黏糊糊的血迹。
清理肯定是来不及了。
而且刚才砸那两个打手的声音,鬼知道有没有传远。
晏羽握着龙杠,往关押力夫的茅草房方向,潜行了十来步。
趴在几块乱石后,等了十几分钟。
有十几分钟的喘息,晏羽的心跳平静了不少。
“这彪子他们,是不是耳朵聋了,关押力夫的茅草房这么大动静,也不见他们来帮忙。”
“逃了三个力夫,死了一个力夫,咱们明天得怎么交代。”
“怎么交代?咱们哥几个凑些钱送给黄师傅,让黄师傅帮忙掩盖一下,就说这四个力夫都被石头砸死了。”
“可是雷老大那边了,他明天也要来采石场的。”
“雷老大回宁州城搓憋了,估计要到明天下午才来采石场,反正黄师傅家就在前面湘竹河旁,咱们待会就去找黄师傅帮忙。”
“呵呵!黄师傅不但是个石匠,还是个搓匠,估计这会又在家搓憋了,老婆都四十多了,还能被搓大了肚子。”
“就他那泼妇老婆,我…”
“啊!”
晏羽突然从乱石堆中跳起,一龙杠砸下。
直中那个手持大砍刀打手的后背。
突然被袭击。
那个手持蜡烛的打手,蜡烛吓得掉落。
晏羽没有搭理在地上哀嚎的打手,举起龙杠又朝另一个打手砸下。
另一个打手。
条件反射般伸起左手臂,抬过额头,脖子不自觉往下一缩。
可惜!
晏羽这一重重龙杠砸下。
不但将另一打手手臂打折,还有余力砸向其额头。
见两个打手都倒在地上哀嚎之时。
晏羽没有犹豫。
尽情的一棍又一棍的砸下。
直到龙杠一头木屑飞起。
晏羽这才感觉到脱力,瘫坐在地。
许久!
晏羽双手撑地,屁股移向路边乱石。
后背靠在乱石之前,蜷缩成一团。
好久之后。
恢复些许清醒的晏羽,再次看向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
“呕!”
晏羽嘴里干呕出一些酸性浓稠液体。
也许是饿得太久,傍晚吃进去的杂粮饭并未呕出。
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摇换了几下脑袋。
起身往采石场外走去。
走出不过百来步。
晏羽又掉转回来了。
蹲在面目全非的尸体面前,晏羽开始了摸尸。
四具尸体摸下来。
5粒拇指大小的银子,还有千余个铜板。
晏羽又跑到打手所住的茅草房,翻箱倒柜。
银钱铜板没有找到。
不过黑豆糙米却找到2麻袋,还有一小袋大米。
接下来的逃亡路程,晏羽肯定不敢凑近集市。
将一个麻袋内的黑豆倒出,腾出麻袋。
装上锅碗粗盐等。
扁担一头挑着大米,一头挑着厨房用品。
戴上一个斗笠。
腰间别上一把大砍刀,便朝西走去。
两天时间的翻山越岭。
晏羽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山峰。
直入天际的高山,那是黄龙山,是幕阜山脉主峰。
是后世湘赣鄂三省分界线。
而近处的小山,那便是金峰山。
是晏羽这几天,魂牵梦绕的地方。
只是!
当晏羽加快脚步靠近时。
除了四周山峰与山包,其他的一切都格外陌生。
没有熟悉的马路,没有熟悉的街道房屋。
就连熟悉的农田,现在也是一片又一片荒地。
幸好!
大石背山包上的大石头,还巍峨屹立在金峰山下。
童年一点点记忆涌入脑海。
晏羽抛下担子,向大石背山奋力攀爬。
伸开双手抱着大石头一角,脸颊死死贴着大石头。
不自觉中,晏羽痛哭起来。
无故落入州牢,晏羽未哭。
吃着猪狗不如的食物,晏羽也未哭。
身入采石场绝境,晏羽还未哭。
可是!
现在回家了。
哪怕这是四百年前的家乡。
彻底放松了的晏羽,嚎啕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晏羽就靠在大石头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晏羽耳边响起。
“老表!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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