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牙口不好的人群，这种食物根本无法做到食用。
刘草生二人强行吃了几口，尽管已经十分克制，但刘小雨还是将入口的食物吐了出来。
她好歹也是刘家的明珠，岂会食用这种低劣的食物。
口感差也就算了，这种黑小米还会散发出一种苦涩味，嚼得越碎这种苦涩味便越是醇厚。
若不是曾经跟随着刘树生生活吃了不少的苦，刘草生绝对不可能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
但仅限于吞下几口，越发强烈的苦涩感还是让刘草生止步于此。
“吃点另一口锅中的甜须菜，解解口中的苦涩味。”看着在这食物上吃瘪的两人，行万里这时才是提出了食用这两道食物的正确方法。
看着行万里的示范，刘草生也用筷子夹上一口红白色的甜须菜送入口中。
细细嚼碎口中甜须菜，原本充盈在口腔中的浓醇苦涩味得到了缓解。
一丝香醇的甜意在口中迸发。
多嚼上几口，刘草生竟然有些陶醉其中滋味。
嚼着嚼着，刘草生的面部肌肉突然一抽搐。
口中的甜意在压过苦涩味后，极致的甜反倒比黑小米的苦还要折磨人。
“太甜了就吃口米饭！”行万里再次出言提醒。
刘草生急忙往口中扒拉一口米饭，嚼碎米饭的苦涩味反过来又将甜味压制。
这不平衡的压制很快让刘草生不得不再次吃上几口甜须菜。
一番反复的平衡下来，刘草生奇迹般的吃完了碗中原本难以下咽的米饭。
“如何？”行万里突然发问。
“除了苦涩和甜味外我来不及感受其它，不过肚子很饱！”刘草生额头上不经意地冒出热汗，他刚才吃的太专心太快了，完全没从中体会到其它的蕴意。
行万里放下手中碗筷，撑着下巴看向刘草生：“你喜欢吃什么？”
“肉！”刘草生毫不犹豫的回答。
“所有的畜类肉？”
“差不多，反正也没吃过多少种！”
“那好！”行万里将自己的碗与刘草生的碗分别放在桌子的两端。
“假如这两个碗中装的是你最喜欢与最不喜欢的畜肉，你只能挑一碗，你要挑哪一碗！”
刘草生想了想，随即选择了右侧的那个碗。
“里面是什么？”行万里询问
“是豚兽肉！”
“有眼光！”行万里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另外一个空碗呢？”
刘草生回道：“是鱼！”
“第一次吃鱼时被骨刺卡过喉咙，有阴影了。”
行万里拍拍手：“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
“我们再来一次！”
行万里将桌子上缓慢爬过来的木老虎转了方向，让它重新向着刘小雨爬去。
两个空碗被行万里反过来扣在桌子上，转了一圈后又放回原处。
“再选一次！”
刘草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刚才装有豚兽肉的那个碗。
行万里将那个碗翻过来，遗憾叹息一声：“运气很差，这下面盖住的是鱼！”
刘草生抬起头，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对方。
“这两个碗本来就是空的，下面究竟有什么不是前辈您说了算吗？”
行万里的眸光在此刻逐渐变得凝重：“不是碗是空的，而是选择存在不确定性！”
“黑小米难吃，甜须菜也难吃。但你必须得吃！”
“因为到了必须吃这两种食物的时候不吃就会饿死，那是你没的选！”
另外一个空碗也被翻了过来。
“这两碗肉都比黑小米与甜须菜好吃，但你却只能选择一个。这是因为你不饿，你还有的选择！”
行万里说罢，掀开了搭在自己双腿上的毯子。
他的右腿与往常一样粗实有力，而他的左腿却是干扁的如同枯柴！
“你看，你的眼中又流露出了那种，哦，我很抱歉，这都是我的错！”
将毯子重新盖上。
“说句实话，我并不喜欢你眼中的那副不合时宜的惭愧与复杂！”
轻轻拍打自己的双腿，发出的闷响与从前无异。
“不久前由城主亲自带领的出征队伍如何了？还不是全军覆没！”行万里双臂抓住桌角，努力的让自己更加靠近刘草生。
“你可曾见到城主天天哀悼那些在他命令下死去的兵士，答案是没有。”
行万里突然停下了口中要继续说出的话，他的思绪顿了顿。
“或许也曾有，但那绝对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变化，他很快又会变得如往常一般！”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刘草生眼神更加复杂的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牺牲是必要的，牺牲一个人，牺牲一片大乡又或是牺牲一整座城池！”
“大衍王朝的百姓与兵士每天都在因为无数有意无意自愿被迫的选择死去！”
“我选择让你死去，但救下了一座城池，然后我陷入到了让你去死的懊悔之中。”
“我选择让你死去，我没救下一座城池甚至连一个人一条狗都没救下，我又陷入到了后悔之中，这次的后悔变得更多。”
“所以当我下一次再碰见这种选择题，我是否会因为懊悔不敢去做出可能对的选择。”
“刘草生，我的罪你应该还记得吧。”
刘草生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的选择让信任我的人去丢了命，我也因此背负上通缉令，我很懊悔。但回到那之前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人不会无故做出不利于自己的选择，任何试图扳倒这个理论的实践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那一夜你应该是想要控制它，试图掌握它的力量让其成为自己的助力。”
刘草生耸起肩膀仔细聆听，他自然是听出了对方口中的它指的是紫影诡异。
“我说的不错吧！”
刘草生神色黯然的低声肯定道：“正是如此，我失败了。”
“您的腿与那些死在它手下的虎威卫皆是因我起，这正是我懊悔与惭愧的原因。”
亲口对受难者讲出清晰的实情，刘草生顿感心中豁朗了不少。
“那你的懊悔与惭愧结束了吗？驾驭紫影诡异力量的尝试你也放弃了吗？”
“你没有失败，你只是没有成功而已！”行万里继续说着。
他的话仿佛一把利剑直直插入刘草生的心窍。
在那一夜后，刘草生的确因为畏惧紫影诡异再次失控，再也没有对紫影诡异有过驾驭或是操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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