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临时据点的正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空气中漂浮着灵气阵法运转的微鸣 —— 屋顶的梁木刻着 “龙虎镇煞阵” 的残纹,墙角的青铜鼎里燃着驱邪的艾草,连桌椅都是浸过灵气的老梨木,处处透着隐世家族的厚重底蕴。
赵烈坐在主位上,面前的矮几摆着三份烫金卷轴,他示意身后的族人将卷轴推到林峰面前:“林先生,这是赵家为合作拟定的三份‘诚意礼’,你先看看,若有不妥,我们再议。”
第一份卷轴展开,是 “资源支持令”—— 赵家愿开放家族药圃,提供包括 “百年生红景天”“雪山灵参” 在内的十种高阶灵植,还可调用家族的 “灵气锻造炉”,帮林峰提纯抗邪丹药;第二份是 “情报共享录”,详细记录了山海关近三十年的邪祟活动轨迹、聚煞阵的历史演变,甚至标注了三个 “疑似阴阳髓藏点”;第三份最特殊,是 “古武传承契”—— 赵家愿传授林峰基础 “龙虎劲”,助他融合纯阳劲,形成 “医武双劲”,还承诺战后为他在家族祠堂立 “护关碑”,纳入 “山海关守护者名录”。
如此丰厚的条件,连旁边的张队长都暗自心惊 —— 隐世家族从不轻易对外开放核心资源,赵家为了合作,几乎拿出了半幅家底。赵虎站在一旁,眼神带着几分期待,显然觉得这条件没人能拒绝。
林峰却没有立刻接卷轴,指尖轻轻划过烫金纹路,目光落在 “古武传承契” 的末尾 —— 那里有一行极小的墨字:“受传者需协助赵家‘稳定双生脉’,战后需参与家族‘地脉祭祀’”。他抬头看向赵烈,语气平静:“赵老,‘稳定双生脉’具体指什么?‘地脉祭祀’又需清月姑娘做些什么?”
赵烈眼神微闪,端起茶杯掩饰片刻,才缓缓开口:“清月姑娘的双生脉是‘地脉钥匙’,祭祀时需她引动双生脉,帮赵家加固山海关的地脉阵 —— 这不仅是为了赵家,也是为了守住整个北方的邪祟防线;至于稳定双生脉,是我族有古籍记载,阴阳髓配合赵家的‘龙虎固本汤’,能让双生脉从‘不稳定’转为‘可控’,对清月姑娘也是好事。”
苏清月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左臂的淡金色纹路泛起微光 —— 她能感觉到,赵烈提到 “地脉祭祀” 时,周身的古武灵气有细微波动,像是在刻意感应她的脉息。她悄悄用脚尖碰了碰林峰的鞋尖,传递出 “谨慎” 的信号。
林峰会意,将卷轴轻轻推回:“赵老的诚意,我心领了。但有三点,我需先说清楚。” 他伸出手指,逐一列明,“第一,灵植和锻造炉的调用,需提前告知用途和用量,且优先用于治疗邪祟伤患,尤其是特办的受伤队员;第二,情报共享需完整 —— 包括赵家对‘古阵钥另一半’的线索、近三个月与地下药材市场的接触记录,不能有隐瞒;第三,清月姑娘的双生脉如何处理,需由她自己决定,祭祀之事,战后再议,且绝不能以‘稳定双生脉’为由,强迫她做任何事。”
这三点一出,正厅的气氛瞬间凝固。赵虎忍不住皱眉:“林先生,你这是不信任赵家?我们都拿出传承了,你还要求这么多……”
“不是不信任,是合作需对等。” 林峰打断他,指尖凝聚一缕纯阳劲,在矮几上轻轻一点 —— 淡金色的劲气留下一个浅印,却没有破坏梨木纹理,“赵老应该能看出,我的纯阳劲已能初步融合古武劲气,是否学龙虎劲,对我而言并非必需;清月姑娘的双生脉,也不是只有赵家能稳定。我们合作的核心,是阻止聚煞阵、守护山海关,若掺杂太多附加条件,反而会分心。”
赵烈盯着矮几上的劲气印,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 纯阳劲能做到 “刚柔并济”,说明林峰的武道境界已远超普通古武子弟,难怪敢对赵家的传承不动心。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林先生果然心思缜密,老夫没看错人。你提的三点,赵家答应。但我也有一个请求 —— 破聚煞阵时,清月姑娘需跟在赵家子弟身边,我族的‘护脉符’能帮她抵挡戾煞池的侵蚀,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这个请求看似合理,苏清月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 她曾在家族古籍里见过 “护脉符” 的记载,这种符确实能护脉,却也能 “标记脉息”,相当于在她的双生脉上留下赵家的印记。她刚想开口拒绝,林峰却先一步说道:“护脉符可以用,但需由我先检查符文结构,确认无其他附加效果。另外,破阵时清月姑娘需跟在我身边,我的纯阳劲能实时清除戾煞,比护脉符更直接。”
赵烈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好,就按林先生说的办。” 他抬手示意族人取来笔墨,“我们立个字据,一式两份,从此赵家与林先生、苏姑娘,结为‘护关盟友’,同进同退。”
签字时,林峰特意让苏清月在 “双生脉相关条款” 后加了一句:“任何涉及双生脉的操作,需提前提供详细方案,经苏清月本人及林峰共同确认后方可执行。” 赵烈看着这句补充,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了字。
离开赵家据点时,夕阳已西斜。张队长忍不住问:“林医生,你刚才是不是太谨慎了?赵家毕竟是守护山海关的老牌家族,应该不会害我们……”
“谨慎不是坏事。” 林峰放慢脚步,从怀里掏出一片刚才在正厅偷偷收集的艾草 —— 上面沾着一丝极淡的赵家灵气,正与苏清月的双生脉产生微弱共鸣,“你没发现吗?赵烈提到阴阳髓时,眼神一直在清月姑娘的脉上打转;还有那份情报录,关于‘古阵钥另一半’的记载,明显被人刻意修改过。赵家想要的,可能不只是守住山海关这么简单。”
苏清月从包里拿出阴阳髓感应图,图上聚煞阵附近的红点又亮了两个:“我刚才感应到,阴阳髓的气息和赵家的古武灵气有同源之处,或许…… 阴阳髓本就是赵家的‘镇族之物’,只是后来遗失了。他们找阴阳髓,除了帮我稳定脉,还有可能是为了夺回镇族之物。”
两人正说着,林峰的加密通讯器突然震动 —— 是特办的情报员发来的消息:“赵家近一周有不明人员与地下药材市场接触,交易物品疑似‘护脉符碎片’。”
林峰握紧通讯器,抬头看向山海关城楼的方向,那里的暗红色裂痕在暮色中愈发清晰。他知道,赵家递出的橄榄枝,看似满是诚意,实则藏着未说出口的诉求;这场合作,既是对抗邪祟的联盟,也是一场无声的利益博弈。而他能做的,就是守住底线,护好苏清月,在这场博弈中,找到破局寻髓的真正机会。
夜色渐浓,赵家据点的正厅里,赵烈看着林峰留下的签字据,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身后的族人低声问:“族老,真要按他说的做?不标记双生脉,以后……”
“不急。” 赵烈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他越谨慎,说明他越在乎苏清月的双生脉;只要他们还需要赵家的情报和资源,总有机会让他们妥协。等破了聚煞阵,拿到阴阳髓,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拿起情报录,翻开被修改的那一页,上面隐约能看到被抹去的字迹:“古阵钥另一半,藏于赵家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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