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的反驳让赵艺无言以对，马子敬抓住这个时机提醒道：
“白兄快走，不然等赵王来了，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好，一起走。”
白瑞高声应道，然后和马子敬一起消失在赵艺眼前。
赵艺并没有追击，一来他擒杀白、马二人的概率很小，二来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搞得人心惶惶。
原地思虑片刻后，他决定去见赵兴。
赵兴此刻正欣赏歌舞，与姬妾饮酒作乐。
见他一脸神色凝重地找来，当即屏退殿内其他人，再朝赵艺问道：
“出什么事了？”
赵艺便将今天发生的事全部说出来，从孙云飞来访到白瑞叛逃，可谓是事无巨细，并无半点隐瞒。
赵兴听后叹道：“艺儿，你糊涂啊！没有陈青尧的点头，孙云飞岂敢拿他爱女做交易。”
“还有马子敬，纵使他想改换门庭，你也不该起杀心的。”
“他若死在你府上，你觉得他的亲朋好友会怎么想，我麾下其余诸将又会怎么想？”
“孩儿知错。”
赵艺低头，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后悔。
如今这局面，杀了马子敬非但不能震慑心怀鬼胎者，反而会让更多的人与赵国离心离德。
“父王，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眼见赵兴迟迟不表态，赵艺忍不住发问。
赵兴长吐一口浊气，神情复杂地看着赵艺，道：
“艺儿，赵国要亡了。”
赵艺目露惊愕之色，刚想开口说话，赵兴便接着道：“你可知，有韦家人向我举报，韦博打算叛赵投魏。”
“除此之外，庆王写信给我，他打算春耕结束后发兵攻大齐，希望我能借精兵三千给他并点名让程将军领兵。”
赵艺听后大惊，直觉告诉他庆王这是在吸赵国的血。
他连忙道：“父王万万不可答应，否则这三千精兵我们恐怕永远都要不回来。”
“我已经答应了。”赵兴面色平淡，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对赵艺解释道：“艺儿，去年庆王虽只孤身来援，但他可是宗师，以此来借三千精兵完全合理。”
“我若不应，今后又有谁会再来支援我？”
赵艺沉默，理是这个理，但只怕对方有借无还。
赵兴无语，他都说了赵国将亡，为何赵艺还如此在意这三千精兵？
他没好气道：“艺儿既然担心这三千精兵回不来，那就随他们一道去庆国吧。”
“可以吗？”赵艺错愕抬头，他竟没想到还有这般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然可以。”赵兴彻底无奈，以前咋没发现赵艺竟如此不堪大用。
他本还打算让赵艺娶陈女，现在看来得换个人选了。
“太好了，有孩儿在，庆国的阴谋休想得逞。”
赵艺握紧右拳，面色大喜。
“去庆国可是件大事，你下去好好准备吧。”
赵兴挥手，将赵艺打发走。
赵艺刚回到府中，突然惊醒赵兴还没有告诉他如何应对他所犯的错误。
他有心返回请教，但宫门此刻已关闭，此时入宫殊为不妥。
犹豫片刻后，他决定明日再问。
另一边，看着并无大动作的城防军，马子敬叹道：“看来赵王并不想对我们动手。”
白瑞反驳道：“也不一定，兴许他是不想把动静闹太大。”
“咱们还是得小心点，说不定他正暗中追查我们。”
“嗯。”马子敬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白瑞接着道：“马兄，想好了没有，要不要随我一同入蜀投庆王？”
“不了。”马子敬摇头道：“经过今天这事，我已厌倦世间的纷争。我打算寻个地方隐居起来，静待天下太平之时。”
白瑞劝道：“马兄，何至于此？大丈夫身逢乱世，当凭着腹中之谋，手上之力建功立业，安定天下。”
“况且你若隐居起来，你的妻儿老小当如何，你的家族又当如何？”
马子敬回道：“白兄，我与你不同。我并未受到庆国邀请，孤身去投恐怕会受到轻视。”
“你也知道，论取天下的希望，庆王怕是只在赵王之上，因此……”
白瑞听后大笑道：“马兄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啊！”
“这你放心，有我引荐，你在庆国的地位绝不会低于在赵国的时候。”
马子敬自是不信，但顾及对方颜面并未明说。
白瑞很快会意，故作不在意地笑道：“也罢，人各有志。你既有心避世，我也不好强求。”
“不知可否留下隐居之地，将来我也好来寻你。”
“所谓大隐隐于市，我隐居的地方就在这。”
马子敬嘴角一勾，指了指脚下。
白瑞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冲马子敬一抱拳，便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赵兴悄然登门拜访孙云飞。
孙云飞打开门见到来人是他是呆愣片刻后笑道：
“赵王来得好巧，再晚一点外臣就要入睡了。”
赵兴笑道：“看来孤今晚的运气不错。”
“赵王，请。”
孙云飞虚手一引，将赵兴请进房内，而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赵王深夜来寻外臣，不知所为何事？”
赵兴叹道：“养了个不识时务的逆子，孤是替他来赔罪的。”
说着，赵兴向孙云飞行了一礼，孙云飞连忙避开，道：“赵王言重了。不知您刚才那话是何意思，可否说得清楚些？”
赵兴笑道：“孙先生，齐王的联姻孤答应了，孤愿意携秦州四郡回归朝廷。”
“不过孤有一个条件，赵艺狂妄自大，愚钝不堪，不足以成为齐王贤婿，希望能换成孤的四子赵铭泽。”
孙云飞听后并未立即应下，而是笑呵呵地看向赵兴。
赵兴见状补充道：“铭泽尚未娶妻，而且他今后会是我赵家的家主。”
孙云飞笑道：“赵王既有此求，外臣岂有不应之理。”
“只是赵王麾下后将军韦博，乃奸贼韦一笑之子，与齐王有杀父之仇，不知赵王打算怎么处理？”
赵兴冷声道：“韦博意图叛赵投魏，其罪当诛。孤已掌握证据，明日孙先生便能见到他人头落地。”
“好，赵王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相信齐王绝不会辜负您。”
孙云飞大喜，他此次出使秦州的目的终于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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