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深度睡眠如同最顶级的修复液，将林飞连日来的疲惫涤荡一空。
第二天清晨，当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在他脸上时，他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得仿佛能徒手给“蓝珠”充个电。
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体内那源自“蓝珠”的力量，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活跃了一丝。
伸了个懒腰，林飞就准备起床了。
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穿衣，洗漱，和依旧对那张存着一个亿的银行卡感到手足无措、甚至有点不敢出门的父母一起吃了顿气氛微妙的早餐。
林飞吃得香，父母吃得心不在焉，看儿子的眼神像看行走的印钞机。
林飞便驱车前往“天府”私房菜。
今天，他要和孙学睿、周云敲定“神脑集团”的最后细节。
依旧是那个豪华包厢。
林飞到的时候，孙学睿已经悠哉悠哉地品着茶了，见到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老二，气色不错啊！看来昨晚休息得很好？”
“别提了，忙活了几天，总算睡了个踏实觉。”林飞笑着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周云呢？还没到？”
“快了快了，刚通过电话，说马上到。”孙学睿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周云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无奈？
“大哥二哥。”周云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下。
抓起茶杯灌了一口，才苦着脸对林飞说：“那个...二哥，有个情况……得跟你汇报一下。”
“哦？怎么了？”林飞挑眉，看周云这表情，不像好事。
周云搓了搓手，有些难以启齿：“就是……关于入股‘神脑’的事。我回去跟我家老爷子详细说了，他……他一开始是坚决反对的。”
林飞和孙学睿对视一眼，这倒不意外。
一百亿的投资，对于周家这种体量的公司来说，确实是伤筋动骨了。
周云继续道：“老爷子觉得这‘意识游戏头盔’太玄乎，风险太大，说我是被人忽悠了，差点没把我禁足了。”他叹了口气。
“不过，后来我一再强调是你和孙少牵头，尤其是提到凌云科技，老爷子态度才稍微缓和了点。但他还是不放心，说……说想亲自见见你，当面了解下项目的具体情况和真实性。”
周云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林飞。
毕竟，让合作伙伴的父亲来“面试”项目主导人，多少有点不信任和冒犯的意思。
孙学睿在一旁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喝茶，眼神里带着点看戏的意味。他想看看林飞如何应对。
林飞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笑了起来，语气轻松：“这是应该的。一百亿不是小数目，周叔叔谨慎点是好事。既然周叔叔有兴趣，那就请他来一趟吧，正好我们一起聊聊。”
周云没想到林飞答应得这么爽快，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太好了！你不介意就好！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
电话接通，周云简单说了几句，挂断后对林飞道：“二哥，我爸说他就在附近，十分钟就到。”
“行，那我们就等等周叔叔。”林飞点点头，神态自若。
孙学睿放下茶杯，笑着调侃周云：“看来你在家的话语权有待提高啊！一百亿的项目，还得老爷子亲自拍板。”
周云脸一红，讪讪道：“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老爷子掌舵几十年，习惯了事事操心。我这不也是想拉着家族更上一层楼嘛。”
闲聊间，时间过得飞快。
大约十分钟后，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一位穿着深色中式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沉稳、眼神锐利的老者，在一位助理模样的年轻人陪同下，走了进来。
正是周云的父亲，周氏集团的掌门人，周山海。
“爸，您来了！”周云连忙起身。
林飞和孙学睿也站了起来，以示尊重。
“周叔叔，您好，久仰大名。”林飞率先开口，不卑不亢地伸出手。
他打量着周山海，这位老人虽然年近花甲，但精神矍铄，腰板挺直，身上带着一股久居上位、历经商海沉浮的沉稳气度，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周山海同样在打量林飞。
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但那份从容淡定、眼神中蕴含的自信与锐气，却绝非普通年轻人所能拥有。
他伸出手与林飞握了握，手感干燥有力，声音平和：“林总，少年英才，闻名不如见面。孙少，好久不见。”
“周老客气了，您请坐。”孙学睿也笑着打招呼。
众人重新落座。
周山海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目光直视林飞：“林总，犬子回去把‘神脑集团’的项目跟我说了。说实话，起初我觉得是天方夜谭。意识连接游戏？脑机接口商业化？这听起来更像是科幻小说里的概念。”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慎：“我周家做的是互联网生意，讲究的是脚踏实地。”
“一百亿，对我周家而言，不是小数目，几乎是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甚至需要变卖部分产业。所以，在做出决定之前，我必须亲自来，向林总您求证几个问题。”
“周叔叔请问，我知无不言。”林飞坐直身体，态度诚恳。
他知道，这是关键的时刻。说服了周山海，神脑集团才能更顺利起航。
周山海的问题很直接，也很犀利：
“第一，技术的真实性与成熟度。凌云科技的固态电池技术有目共睹，证明了林总在材料领域的超凡实力。”
“但脑机接口涉及神经科学、生物工程、计算机科学等多个尖端领域，复杂度远超电池。”
“你如何证明这项技术已经具备了商业化、甚至制造出‘游戏头盔’这种消费级产品的可行性？是否有可靠的实验室数据、原型机或者权威机构的验证报告？”
“第二，项目的风险与可行性。即使技术可行，大规模生产、成本控制、市场接受度、法律法规、伦理问题……每一个环节都是巨大的挑战。”
“你和孙少计划投入巨资，具体的商业模式是什么？预期的回报周期是多久？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不确定性？”
“第三，也是我最关心的一点，”周山海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项目的最终目标，真的只是做一个游戏公司吗？”
最后一个问题，意味深长。
显然，周山海这种老江湖，敏锐地察觉到了“意识连接”技术背后可能蕴含的、远超游戏领域的巨大战略价值。
孙学睿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周山海不愧是老狐狸，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
他也看向林飞，想听听他如何回答。
面对连珠炮似的尖锐问题，林飞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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