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人被方小妖的电磁脉冲笔抵住后腰，只能不情不愿地在前带路。他选的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两侧堆满了废弃的机械零件，地面上的油污滑得让人难以下脚。老油子跟在最后，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吭声——他现在总算明白，这两个外来者根本不是软柿子，自己反而成了被拿捏的筹码。
“前面左拐就是教派的临时据点，那里有隐蔽的通道能绕开冲突区。”黑袍男人瓮声瓮气地说，眼睛却在偷偷打量四周，“但你们得说话算话，到了安全地方就放了我。”
方小妖“嗤”了一声：“放不放你，得看你的表现。对了，你们机械教派的零件，交易所收不收？”她踢了踢脚边一个生锈的齿轮，上面还带着机械教派标志性的蓝色纹路。黑袍男人愣了一下：“收……但价格压得很低，一个完好的义肢关节才给五百工分，还得抽三成抽成。”
“三成抽成？”方小妖眼睛一亮，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捡起那个齿轮翻来覆去地看，“牧野，你还记得刚才交易所信息栏上，‘零件回收’的价格吗？”牧野点头：“普通机械齿轮一百工分，带教派标识的两百工分。”
“这不就有套利空间了？”方小妖拍了下手，兴奋地说，“你看，巷子里这些散落的零件，都是冲突中掉下来的，没人管。我们捡回去，分类整理一下——普通零件直接卖给回收点，教派标识的零件……”她看向黑袍男人，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让这位‘执法者大人’去卖，他是教派的人，交易所会不会少抽点成？”
黑袍男人脸色一变：“不行！教派规定不能私自变卖零件！”“那你是想被我们交给交易所，还是想赚点工分？”方小妖晃了晃电磁脉冲笔，“反正这些零件也是没人要的，你卖了换工分，我们只要一半，剩下的归你和老油子。而且卖完零件，我们还能顺便去交易所‘捡漏’——刚才冲突那么激烈，肯定有不少好东西被安保人员收进仓库了。”
老油子一听有工分拿，立刻抬起头：“我干！我帮你们捡零件！”黑袍男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成交，但你们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说干就干。牧野用“地脉感知”快速扫描小巷，很快就找出了隐藏在杂物堆里的完好零件——他能通过金属的“历史记忆”判断零件是否还能使用。方小妖负责分类：将普通螺栓、齿轮归为一类，带蓝色纹路的教派零件归为另一类，还顺便拆解了几个损坏的零件，取出里面完好的芯片。老油子则背着一个大布袋，负责把整理好的零件装起来，跑得比谁都快。
不到半小时，布袋就装得满满当当。黑袍男人换上一件普通的灰色外套，遮住了教袍上的标识，手里拎着装教派零件的小袋子，率先走向交易所的回收窗口。此时冲突已经缓和了一些，交易所的安保人员正在逐一登记回收的“无主物资”，窗口前的人不多。
“我要卖这些零件。”黑袍男人把袋子放在柜台上，声音尽量压低。回收员是个戴着机械手套的中年女人，她拿起零件看了看，又扫了一眼黑袍男人的工分手环：“教派零件，完好度八成，每个五百工分，共十二个，合计六千工分。抽成三成，实发四千二百工分。”
方小妖在不远处看着，悄悄对牧野说：“果然，直接卖要抽三成。等下看我的。”很快，轮到方小妖卖普通零件，她把布袋往柜台上一放，笑着说：“姐姐，这些零件都是我从暴徒帮手里抢回来的，他们还想抢我的工分呢！你看能不能少抽点成？”
回收员愣了一下，打量了方小妖几眼，又看了看窗外还在清理的暴徒帮成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行，看你小姑娘不容易，普通零件抽成两成。这些零件合计三千工分，实发两千四百工分。”
方小妖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谢谢姐姐！对了，你们仓库里是不是有刚回收的柴油？我急需燃料，要是有的话，我用工分换，能不能按回收价算？”回收员想了想，点了点头：“有，刚才收了一批，一升一百五十工分，不抽成。”
“太好了！”方小妖立刻扣动怀表，“我换二十升！”两千四百工分刚到账，她就转了三千工分给回收员，换了二十升柴油——这比之前老周的报价便宜了整整五十工分一升！牧野也趁机把刚才拆解下来的芯片卖给了旁边的“技能灌输”窗口，每个芯片能换两百工分，又赚了一千工分。
等黑袍男人拿到工分走过来，方小妖直接转了两千一百工分给她，又转了五百工分给老油子：“这是你们的分成。”老油子拿着工分，笑得合不拢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黑袍男人却皱着眉：“你们刚才卖普通零件，为什么抽成只有两成？”
“因为我会‘讲故事’啊。”方小妖晃了晃工分手环，“交易所的规则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只要找对理由，就能钻漏洞。比如说是从暴徒帮手里抢回来的，他们为了鼓励‘反掠夺’，就会少抽成；要是说是自己勘探来的，还能申请‘勘探补贴’呢！”
牧野已经把兑换好的柴油装进了提前准备的油桶里，他看了眼天色，对两人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尽快返回基地车。老油子，你要是想跟着我们，就乖乖听话；不想跟着，现在就可以走。”老油子连忙摆手：“我跟着！我跟着！我还能给你们带路！”
黑袍男人犹豫了一下，也开口道：“我……我也想跟着你们。机械教派内部最近很乱，他们为了争夺咸阳墟的线索，已经杀了好几个同伴了。我知道不少教派的秘密，或许能帮到你们。”
方小妖和牧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思索。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但也多一份风险。尤其是这个黑袍男人，他到底是真心投靠，还是另有所图？带着满桶的柴油和两个各怀心思的“同伴”，他们朝着基地车的方向走去，钢铁之城的夜色，渐渐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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