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子和店主的谈判最终以“一升纯净柴油兑换两百工分”的价格敲定——这个价格比城门守卫说的市场价低了一成，却比牧野用探测仪估算的成本价高了近三倍。方小妖假装没察觉其中猫腻，笑着付了两千工分订下十升柴油，只说等探完情报再来取货，老油子脸上的笑容却比刚才更殷勤了些。
离开燃料店时，暴徒帮地盘的方向传来一阵枪响，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怒骂。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交易所安保人员迅速跑了过去，手里的电击棍滋滋作响，老油子却拉着两人往相反方向走：“别凑那热闹，暴徒帮天天火并，交易所的人也就意思意思管管，死不了人就没人真上心。”
再次回到交易所所在的铁皮楼前，排队的人比刚才更多了。老油子熟门熟路地绕到楼后，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侧门，门口守着一个戴耳机的年轻人。“这是内部通道，省得排队。”他掏出三枚泛着银光的金属币递过去，年轻人接过币在手里掂了掂，侧身让开了路。
走进交易所内部，一股凉爽的冷气扑面而来——这里竟然装了旧时代的空调，虽然出风口吹出的风带着轻微的杂音，却在闷热的废土城里显得格外奢侈。大厅里分为多个区域：左侧是一排排交易窗口，每个窗口上方都挂着“物资兑换”“工分转账”“技能灌输”的牌子，窗口前的人们排着长队，手里攥着工分手环或各种实物资源；右侧是信息栏，上面贴满了泛黄的纸张，写着“求购旧时代图纸”“组队探索废墟”“雇佣护卫”等信息，不少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交易所的规矩是‘工分至上’，只要你有足够的工分，别说燃料情报，就算是改装外骨骼、甚至‘仙工’初级技能都能买到。”老油子压低声音，指着信息栏最上方的一张红色纸张，“看到没？那是交易所发布的‘高价悬赏’，找咸阳墟线索的，给一万工分呢！”
牧野和方小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张红色纸张果然写着“悬赏咸阳墟相关情报，经核实有效者奖励工分”，落款是交易所的印章，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天平图案。方小妖眼睛一亮：“一万工分？这奖励够丰厚的，看来交易所也在找咸阳墟。”
“可不是嘛！”老油子搓着手，“最近不少势力都在打听咸阳墟，听说那地方藏着能稳定工分系统的宝贝。我认识个信息贩子，说不定他手里有线索，就是要价有点高。”他说着，带头往大厅角落走去，那里有一个用布帘隔开的小隔间，隔间门口挂着“情报杂货铺”的牌子。
掀开门帘进去，隔间里弥漫着一股烟草味。一个留着八字胡、戴着圆框眼镜的男人正坐在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个机械怀表。看到老油子进来，他抬了抬眼皮：“老油子，又带生意来了？这次要什么情报？”
“吴老鬼，给我这两位朋友说说咸阳墟的消息。”老油子拉了把椅子坐下，“他们是诚心要，价格好商量。”
吴老鬼打量了牧野和方小妖一眼，慢悠悠地说：“咸阳墟的情报分三档，基础档一千工分，告诉你大概位置；进阶档五千工分，给你标注沿途的危险区域；核心档……一万工分，给你一份完整的路线图，还包括最近的势力活动情况。”
方小妖立刻道：“先要基础档，要是信息靠谱，我们再买进阶档和核心档。”她说着就要扣动工分手环，却被牧野按住了手。牧野盯着吴老鬼手里的机械怀表，突然开口：“你的怀表齿轮松了，第三组咬合齿磨损严重，再这么把玩下去，不出三天就会停摆。”
吴老鬼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手里的怀表差点掉在桌上。他惊疑地看着牧野：“你……你怎么知道？这怀表我才拿到手没两天，还没找人修呢！”
牧野没回答，只是指了指隔间墙壁上挂着的一张旧地图：“你说的基础档情报，是不是就是地图上用红笔圈出来的区域？那里根本不是咸阳墟的准确位置，只是外围的一片规则畸变区，上个月有三支探索队进去，没一个出来的。”
吴老鬼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站起来，手摸向桌下——那里藏着一把手枪。老油子见状赶紧上前按住他：“吴老鬼，别冲动！都是生意，有话好好说！”
方小妖趁机快速扫过吴老鬼桌上的账本，指尖在账本边缘轻轻一滑，沾起一点细小的蓝色粉末——这和她刚才在老油子袖口看到的粉末一模一样。她心里顿时有了数，笑着说：“吴老板，做生意要讲诚信。我们要的是真情报，不是送死的陷阱。要是你拿不出真东西，我们就只能去问问交易所的悬赏负责人，看看他们对‘假情报贩子’有什么处理办法。”
吴老鬼听到“交易所”三个字，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他狠狠瞪了老油子一眼，才不情愿地说：“好吧，算你们厉害。基础档情报我免费送你们——咸阳墟的真正入口在秦长城残垣以西三十公里处，那里有一个被风沙掩埋的石门，门上刻着‘工师府’三个字。但我警告你们，最近机械教派的人在那一带活动频繁，他们也在找咸阳墟，你们要是碰上他们，可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牧野点了点头，扣动工分手环，转了五百工分给吴老鬼：“这是基础档的钱，谢了。”说完，拉着方小妖就往外走。老油子赶紧跟上，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就免费了？这情报本来能卖一千工分呢……”
走出交易所侧门，方小妖压低声音对牧野说：“吴老鬼和老油子是一伙的，他们身上都有那种蓝色粉末，像是机械教派的标记。而且吴老鬼一开始说的假情报，明显是想把我们引去送死。”
牧野点头：“不止他们，刚才燃料店的店主也有问题。钢铁之城的水比我们想的更深，交易所、机械教派、暴徒帮……还有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小势力，都在盯着咸阳墟。我们得尽快拿到燃料离开这里，不能再跟他们纠缠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交易所的广播喇叭里响起刺耳的声音：“紧急通知！所有人员立刻疏散！机械教派袭击东门哨卡，暴徒帮趁机冲击交易区！重复，所有人员立刻疏散！”
街道上瞬间乱成一团，人们尖叫着四处奔逃。牧野和方小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想尽快离开，却偏偏赶上了三大势力的冲突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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