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冲出时序局旧总部的侧门时,正午的阳光正刺眼,却照不亮街头的混乱。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此刻像被按下了 “混乱开关”—— 穿着睡衣的老人茫然地站在马路中央,反复念叨着 “我的老花镜呢”;背着书包的学生蹲在路边哭,手里攥着写满公式的作业本,却记不起自己要去学校;卖水果的摊贩把苹果往地上扔,嘴里嘟囔着 “这不是我的摊子”,眼神空洞得吓人。记忆干扰波已经开始大面积扩散,城市正在一点点失去正常的秩序。
她掏出手机想报警,屏幕却一直显示 “无服务”,信号格像死了一样毫无波动。林砚心里一沉,知道这肯定是时序局的同伙搞的鬼,他们切断了通讯,就是为了阻止消息外传,让记忆干扰波彻底笼罩整座城市。“不能等,必须尽快找到能联系外界的地方。” 她咬了咬牙,朝着记忆中最近的派出所跑去。
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触目惊心 —— 公交车停在马路中间,司机和乘客都下了车,有的在争吵,有的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商店的玻璃门被撞碎,里面的商品散落一地,却没人在意;甚至有母亲抱着孩子站在路边,眼神陌生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林砚的心像被揪紧一样疼,她攥紧口袋里的怀表,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勉强保持清醒:“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联系上警察了。”
快到派出所时,她突然停住脚步,躲到旁边的小巷里。派出所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胸前的银色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 是 “执行组” 的人!他们双手背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凡是想靠近派出所的市民,都被他们粗暴地推开,嘴里还喊着 “别过来,这里戒严了”。林砚明白,他们根本不是在维持秩序,而是在阻止市民寻求帮助,把派出所变成了 “隔离区”。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深吸一口气。之前在废弃工厂,怀表的能量能干扰 “执行组” 的芯片,现在或许也能行。林砚悄悄探出身子,将怀表的表盘对准门口的两个 “执行组” 成员。怀表瞬间震动起来,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光芒像无形的箭一样射向两人。那两个 “执行组” 成员突然捂住头,脸色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随后 “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 他们体内的芯片被怀表能量干扰,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林砚趁机冲了出去,快步跑进派出所。派出所里一片混乱,几个值班警察正围着电话焦急地说着什么,电话听筒里传来 “沙沙” 的杂音,显然也联系不上外界。“警察同志!” 林砚大喊一声,冲到他们面前,“时序局旧总部的‘终极记忆装置’被激活了,正在释放记忆干扰波,现在整个城市的通讯都被切断了,你们快想办法联系上级,组织市民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一个中年警察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信:“时序局?那不是早就解散了吗?你说的记忆干扰波是怎么回事?”
“是真的!你们看外面!” 林砚指着窗外,“街上的人都开始失去记忆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警察们走到窗边,看到外面混乱的景象,脸色瞬间变了。中年警察立刻拿起对讲机,尝试联系分局,可对讲机里只有杂音。“小王,你去把备用电台拿出来,用紧急频道联系上级!” 他又转向另一个警察,“小李,你带着人去街上,尽量引导市民到空旷的广场,远离高楼!” 警察们立刻行动起来,原本混乱的派出所瞬间有了秩序。
林砚想起之前存下的市报社记者的电话,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次掏出手机 —— 奇迹般地,信号恢复了一格!她赶紧拨通记者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记者焦急的声音:“喂?哪位?这里信号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林砚,之前联系过你!” 林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有顾明远‘记忆实验’的全部核心数据,还有时序局的罪行证据!现在时序局的同伙激活了‘终极记忆装置’,记忆干扰波已经覆盖全市,你们快报道出去,让更多人知道真相,也让外界来支援我们!”
记者显然被震惊到了,沉默了几秒后,语气变得坚定:“你放心!我们马上派记者去现场,一定把真相报道出去!你注意安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
挂了电话,林砚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看到警察已经开始组织市民撤离,媒体也在赶来的路上,她想起还在时序局旧总部顶楼的沈时 —— 他一个人维持着能量场,肯定撑不了多久。“不行,必须回去找他!” 林砚转身就往外跑,中年警察喊住她:“小姑娘,外面危险,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时序局旧总部,我的朋友还在那里!” 林砚说完,就冲进了街头的混乱中,朝着旧总部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她看到越来越多的警察和志愿者加入了引导市民的队伍,媒体的采访车也赶到了,记者们举着摄像机,对着混乱的街头和远处的时序局旧总部拍摄,嘴里不停地对着话筒报道着情况。林砚心里涌起一丝希望,只要真相被更多人知道,时序局的阴谋就再也无法得逞。
终于,她再次回到时序局旧总部楼下。大楼还在轻微震动,墙壁上的裂缝又扩大了一些,顶楼的窗户里透出强烈的淡蓝色光芒,那是怀表和三个 “记忆锚点” 释放的能量。林砚冲进大楼,楼梯间里的灰尘比之前更多了,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膝盖和手掌都被地上的碎石划破,渗出血来,却顾不上疼。
“沈哥!沈哥!” 她一边爬一边喊,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终于爬到顶楼,眼前的景象让林砚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 沈时坐在 “时光钟” 旁边的地上,背靠着钟身,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角还挂着血迹,眼睛微微闭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三个 “记忆锚点” 和怀表还在 “时光钟” 里,淡蓝色的光芒已经变得微弱,显然能量快要耗尽了。
“沈哥!” 林砚冲过去,跪在他身边,轻轻扶住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沈时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林砚,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声音虚弱得像风吹过:“砚砚…… 你来了…… 别担心……‘终极记忆装置’已经被破坏了…… 记忆干扰波…… 停止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 U 盘,颤巍巍地递到林砚手里,“这是…… 所有实验的备份数据…… 我怕之前的 U 盘丢了…… 就备份了一份…… 你一定要保管好…… 别让时序局的余党…… 拿到……”
林砚接过 U 盘,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滴在沈时的衣服上:“我知道,我会保管好的!你别说话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医生肯定能治好你的!” 她想把沈时扶起来,却发现他的身体重得像灌了铅一样。
沈时摇了摇头,轻轻抓住林砚的手,他的手冰凉,却带着一丝力量:“不用了…… 我知道我的身体…… 撑不住了……” 他看着林砚,眼神里满是欣慰,“能帮你妈妈…… 完成心愿…… 能揭露顾明远的罪行…… 能保护这座城市的人…… 我已经…… 很满足了…… 死而无憾……”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慢慢从林砚的手里滑下去,垂在身侧,眼睛也永远地闭上了。阳光透过顶楼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却再也无法唤醒他。
“沈哥!沈哥!” 林砚哭喊着,摇晃着沈时的身体,可他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她趴在沈时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怀里的怀表突然震动起来,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为沈时哀悼。
林砚慢慢抬起头,掏出怀表,打开表盘。表盘内侧浮现出深红色的墨痕,这次的字迹不再是冰冷的提示,而是母亲娟秀而温暖的字迹:“谢谢你,砚砚,谢谢你沈时。真相大白了,那些被伤害的人能得到公道了,妈妈可以安息了。”
墨痕在表盘上停留了很久,才慢慢消散。怀表的指针开始转动,最后停在了下午三点十七分 —— 这个时间,和母亲去世的时间一模一样,也成了沈时牺牲的时间。林砚紧紧攥着怀表,泪水模糊了视线,心里却涌起一股坚定的力量。
警察和医生很快赶到了,医生检查后,摇了摇头,轻声说:“对不起,他已经牺牲了。” 警察默默地用白布盖住了沈时的身体,林砚站在旁边,看着白布一点点覆盖住他的脸,心里的痛苦像潮水一样涌来,却又带着一丝释然 —— 沈时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城市的安全,换来了真相的曝光,他没有白死。
后来,在林砚提供的核心数据和媒体的报道下,时序局的罪行被彻底揭露,顾明远的同伙被一一逮捕,那些被篡改记忆的市民,在 “记忆锚点” 的帮助下,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记忆。市政府为沈时举行了追悼会,很多市民自发地来到追悼会现场,手里拿着鲜花,悼念这个为城市牺牲的英雄。
林砚依旧经营着 “时光匠” 钟表店,店里的旧座钟和怀表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每当有人问起怀表的来历,她都会笑着说:“这是我妈妈和一位英雄留下的,它能指引着我,守护着这座城市的记忆,不让悲剧再发生。” 她知道,沈时的遗愿,母亲的心愿,都需要她来完成,她会带着这份责任,一直走下去,让真相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让英雄永远不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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