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的阳光透过 “时光匠” 钟表店的木质百叶窗，在柜台前投下交错的光影。林砚刚将最后一只修好的老怀表放进陈列盒，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 不是熟客习惯的推门力度，更像是刻意放轻的试探。她抬头望去，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烫金封边的信封，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林小姐，这是顾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机械般的僵硬，将信封放在门口的台阶上，没有进门的打算。
“顾先生？顾明远不是已经被逮捕了吗？” 林砚快步走到门口，想追问更多信息，男人却转身快步离开，黑色的西装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只留下一阵被风吹散的冷意。她弯腰捡起信封，指尖触到封蜡时，口袋里的铜制怀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震动，表芯里的金色粉末透过布料在掌心画出 “危险” 的模糊字样，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警告。
回到柜台后，林砚没有立刻拆开信封，而是先将怀表放在桌面上。表盘里的金色墨痕疯狂旋转，形成一道细小的光盾，将信封与她隔开。她想起之前怀表多次预警的精准，心里升起一丝警惕，从抽屉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挑开封蜡 —— 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一张边缘泛着冷光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地下实验室的金属舱，她和沈时正弯腰检查设备，而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个极小的红色摄像头图标，像是在暗示这张照片的拍摄者一直躲在暗处。
照片的背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字：“你们以为赢了？其实你们只是开始。” 字迹的笔画很用力，墨水透过纸背，在指尖留下淡淡的印记，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挑衅。林砚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将照片翻过来，再次看向画面里的自己和沈时 —— 两人当时正专注于解除自毁装置，完全没注意到暗处的镜头，这意味着顾明远的势力不仅没有被彻底清除，还一直在监视他们的行动。
“叮铃”，门口的铜铃再次响起，沈时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刚买的早餐，看到林砚凝重的神色，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砚将照片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刚才有人送来这个，说是顾明远让转交的。你看背面的字，还有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
沈时接过照片，指尖划过背面的字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拿出手机，调出省公安厅的通讯录，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李警官，我们收到顾明远的‘信’，是一张照片，背面有威胁的话。照片拍摄于地下实验室，说明他还有残余势力在活动，而且一直在监视我们。”
电话那头的李警官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我们已经注意到了，昨晚看守所的监控拍到有人试图接触顾明远，虽然没成功，但不排除他还有外部联络渠道。你们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会加派人手在你店铺周围巡逻。”
挂了电话，沈时将照片平铺在柜台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画面的每一个细节：“照片里的金属舱编号是‘07’，不是我们之前摧毁的‘03’号，说明顾明远可能还有其他隐藏的实验室。他提到‘只是开始’，很可能是在暗示还有未启动的计划。”
林砚拿出外婆的笔记本，翻到记录 “时序局残余势力” 的页面，用红笔在空白处画下照片里的摄像头图标：“之前张阿姨说过，顾明远在时序局时期培养了很多亲信，这些人可能分散在各个行业，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隐藏的威胁。” 她想起之前在医院遇到的黑衣人、地下实验室里的寸头男人，还有送信封的神秘西装男，这些人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悄悄围绕在他们身边。
下午，林砚和沈时带着照片来到省公安厅。李警官将他们带到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透过单向玻璃，能看到顾明远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手铐固定在扶手上，头发比被捕时凌乱了不少，眼神却依旧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漠。
“我们审了他三天，他什么都不肯说，只反复提到‘三个月后’。” 李警官递来一杯热水，声音压低，“刚才你们说收到照片后，我们立刻调取了店铺周围的监控，送信封的男人很狡猾，专门走没有监控的小巷，暂时找不到更多线索。”
观察室里的喇叭突然传来顾明远的声音，不是回答审讯官的问题，而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林砚，沈时，你们以为摧毁一个实验室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记忆革命需要牺牲，而你们，会是最好的祭品。”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似乎穿透了单向玻璃，直勾勾地看向林砚和沈时的方向。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口袋里的怀表再次震动，这次墨痕浮现出 “三个月” 的字样，与顾明远提到的时间完全重合。她突然想起外婆笔记本里被墨水晕染的 “72 小时”，还有母亲视频里未说完的 “怀表激活需要……”，这些碎片化的线索像是突然被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更庞大的阴谋 —— 顾明远被逮捕可能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真正的后手还在后面。
“我们必须尽快找出他说的‘三个月后’到底有什么计划。” 沈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拿出手机，调出时序科技的内部结构图，“顾明远在公司里有一个从未公开的‘核心数据库’，之前我们只破解了表层数据，或许深层数据里有关于他后续计划的线索。”
李警官点点头：“我们会申请技术支持，尽快破解数据库。你们也要注意安全，顾明远的这些话很可能是在故意扰乱我们的心神，但也不能排除他有其他动作。”
离开公安厅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深秋的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脚边打旋。林砚和沈时并肩走在老城区的石板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怀里的怀表一直保持着轻微的震动，像是在提醒他们危险从未远离。路过巷口的面馆时，老板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打招呼，可林砚却下意识地看向面馆的玻璃窗 —— 反射的光影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在跟着他们，她猛地回头，巷口只有被风吹动的垃圾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只有怀表的震动变得更急促，金色墨痕在表盘里画出 “被跟踪” 的字样。
回到出租屋后，林砚将所有与顾明远相关的资料都摊在餐桌上：地下实验室的蓝图、黑衣人审讯记录、还有那张威胁照片，用红色的马克笔在每一份资料上标注出可疑的点。沈时则坐在电脑前，试图再次破解时序科技的核心数据库，屏幕上的代码滚动得很快，却始终停留在 “权限不足” 的界面。
“顾明远的权限密码太复杂了，需要他的生物信息才能解锁。” 沈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我们之前找到的实验数据只是冰山一角，他肯定把最重要的计划藏在了更深的地方。”
林砚拿起那张威胁照片，指尖划过背面的字迹：“他提到‘开始’，会不会是指‘记忆革命’还没结束？之前老 K 说过顾明远只是‘命运’组织的棋子，或许三个月后，命运会有新的动作。” 她突然想起怀表之前浮现的 “命运” 剪影，那个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手里拿着金色的笔，像是在书写别人的命运，“我们不能只盯着顾明远，还要查命运组织的下落。”
就在这时，沈时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监狱见，顾明远有话要对你说。” 发件人的号码是一串乱码，无法追踪来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犹豫 —— 这很可能是陷阱，但也可能是获取线索的唯一机会。
第二天上午，林砚和沈时来到镜海市看守所。在会见室里，顾明远穿着囚服，坐在厚重的玻璃对面，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眼神平静得可怕，完全没有阶下囚的狼狈。
“你们终于来了。” 顾明远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我知道你们收到照片了，那只是给你们的一点提醒。”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势力还藏在哪里？” 林砚握着麦克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顾明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沈时手腕上的疤痕：“沈医生，你脑子里的芯片还在疼吧？我在芯片里留了后手，只要我想，随时能让你再次失去控制。”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与沈时的心跳逐渐同步，“三个月后，镜海市会有新的变化，到时候，你们会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进化’。”
“你所谓的进化，就是篡改别人的记忆，把人变成傀儡？” 沈时的声音带着愤怒，左手腕上的疤痕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
顾明远冷笑一声，站起身准备离开：“你们不会懂的。告诉林砚，她母亲当年也反对我，可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我的计划是对的。三个月后，真相会自己找上门。”
会见结束后，林砚和沈时走出看守所，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沈时靠在墙上，左手紧紧按住手腕的疤痕，脸色苍白：“芯片刚才有反应，像是被远程激活了，幸好怀表的墨痕压制住了。顾明远没有说谎，他确实能远程控制芯片，这意味着他的势力里有懂芯片技术的人。”
林砚拿出怀表，表盘里的金色墨痕缓缓流动，在地面上画出 “三个月倒计时” 的字样，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 “广播塔” 图案 —— 与老钟楼的轮廓有些相似。“他提到的‘新变化’，可能和记忆广播有关，我们得尽快加强老钟楼的安保，还有镜海市所有的广播塔，不能让他的人有机可乘。”
两人驱车回到 “时光匠” 钟表店，刚打开门，就看到柜台前放着一个熟悉的帆布包 —— 是张阿姨的包，里面装着她常用的老花镜和时序局旧档案。林砚赶紧拿出手机给张阿姨打电话，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只有冰冷的忙音在耳边回荡。
“张阿姨可能出事了。” 林砚的心脏沉了下去，她想起张阿姨知道很多时序局的秘密，顾明远很可能会用她来要挟他们，“我们得赶紧去找她，她的出租屋在东区老院，离这里不远。”
当他们赶到东区老院时，张阿姨的出租屋门虚掩着，里面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文件散落一地，窗台上的盆栽摔在地上，泥土撒了一地。林砚快步走到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是张阿姨的字迹：“他们说要我去见顾明远，别来找我，保护好自己和怀表。” 纸条的边缘有几滴干涸的泪痕，像是在书写时强忍着恐惧。
沈时蹲下身，检查地上的脚印：“有两组陌生的脚印，应该是强行带走张阿姨的人留下的。他们没有伤害她，只是想用她来要挟我们。”
林砚握紧怀表，表盘里的金色墨痕浮现出 “东区仓库” 的字样，旁边还有一个极小的 “定时” 图标。“怀表在指引我们，张阿姨可能被关在东区仓库，而且那里可能有定时装置。” 她拿出手机，拨通李警官的电话，“李警官，张阿姨被顾明远的人带走了，怀表显示她在东区仓库，我们现在过去，需要支援。”
坐在前往东区仓库的车上，林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她让张阿姨帮忙整理时序局的旧档案，张阿姨也不会被卷入危险。沈时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顾明远的阴谋。我们一定会救出张阿姨，不会让她有事。”
怀表的震动渐渐变得规律，像是在倒计时，金色墨痕在表盘里画出 “1 小时” 的字样。林砚知道，他们没有太多时间，顾明远留下的阴影从未消散，这场关于记忆的战斗，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漫长、更危险。但只要怀表还在指引方向，只要还有身边的人并肩作战，她就不会退缩 —— 她要救出张阿姨，也要阻止顾明远的阴谋，让镜海市彻底摆脱记忆被篡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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