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狂风卷着冰碴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人脸上砸，砸在防弹面罩上噼里啪啦响，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我手里那把特制的洛阳铲已经冻得粘手，感觉再握一会儿，手指头就能直接当冰棍掰下来。
张起灵就跟钉在冰原上似的，一身黑色连帽衫在十级狂风里猎猎作响，活像一面招魂幡。
他那把黑金古刀插在身边冰层里，刀身周围蔓延开的暗红色冰线，就是他刚刚用三百多个汪家精锐改造人尸体画出来的、直通青铜门的VIp路线图，热乎着呢。
“东北方，十七步。”他清冷的声音混着电流噪音和风雪声，刮过耳麦。
我哆哆嗦嗦地数着步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到他标记好的冰坑里。刚站稳，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直钻脑仁的震动和嗡鸣——是青铜铃片共振的频率！
这动静我太熟了！三个月前在西沙海底墓，那个要命的青铜樽响起来的时候，就是这要命的调调！
“同志们！胖爷我找到个风水宝地！暖和得很！”旁边一道冰缝里，突然冒出来个结满冰碴子的脑袋，不是胖子是谁？他防寒面罩上都挂着小冰棱，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侧开身子，露出后面一个不大的冰窟。里面居然堂而皇之地摆着一个滋滋作响的电磁炉，炉子上那口熟悉的锅里，正冒着热气，那油光锃亮、点缀着青椒和肉丝的玩意儿——是我炒的青椒炒饭？！
我眼睛都直了，这地方还能开小灶？
张起灵走过去，用黑金古刀的刀尖极其谨慎地挑起几粒饭，凑到面罩前嗅了嗅，然后下了判断：“2062年，雨村。”
我：“……” 行吧，还能精确到年份和地点，这外卖跨越时空了属于是。
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是上周在修真界，不小心被一个汪家老阴比种下的追踪符在疯狂报警！意味着大批汪家的改造人部队正从三面包抄过来！
“走！”张起灵反应极快，一把拽住我胳膊，直接滚下一个陡峭的冰坡。黑金古刀在冰面上划出深深的刻痕，瞬间组成了一个简易的北斗七星阵图。
身后立刻传来凄厉的惨叫和能量武器爆裂的声音，但很快就被怒吼的风雪吞没。混乱中，我的手不小心按到他后腰，触手一片湿黏冰凉——不是雪水，是血！一道新增的贯穿伤，伤口边缘竟然凝结着诡异的青铜锈斑！这痕迹…我只在关于“终极”的绝密档案里见过模糊的图片！
巨大的、仿佛连接天地的青铜门，终于在漫天暴雪中缓缓显现出它亘古不变的轮廓。
就在这一刻，我背包里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蜂鸣声！里面装着胖子不知道从哪儿倒腾来的十二个不同型号的保温杯，此刻跟开了锅似的集体报警！
“来了来了！终极全家桶来了！”胖子一边嚷嚷，一边手速极快地从一个超大号背包里掏出各种零件，叮铃哐啷地开始组装一个造型古拙、却闪烁着高科技蓝光的铜壶——弑神壶。
“想当年在七星鲁王宫，胖爷我就说过，这玩意儿不仅能弑神，拿来炖老母鸡也是一绝，恒温保鲜，灵力不散…”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因为那弑神壶的壶身上，随着能量灌注，正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铭文。而那纹路的走向、结构，竟然与旁边张起灵后背隔着衣服都能隐约感受到的麒麟纹身，完全契合！
张起灵猛地看向我，突然伸手，“刺啦”一声扯开我层层叠叠的防寒服，露出胸口。
我低头，看见那个二十年前在蛇沼鬼城留下的、青铜钥匙形状的旧伤疤，此刻正散发出灼热的金光，金色的血液不断从疤痕边缘渗出，却并不滴落，反而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飘向青铜门上的锁孔！
量子纠缠？！我脑子里蹦出这个词的同时，耳边猛地炸开三千个不同时空的“我”发出的凄厉惨叫！眼前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每一扇打开的青铜门后面，都堆积着小山一样的…张起灵的尸体！各种各样的死法！
“我艹…”我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最后一局！赌你们的孩子将来是姓张还是姓吴！赔率一赔一百！”黑瞎子那破锣嗓子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改装得他妈都不认识的雪地车，直接撞碎了旁边的冰崖冲了出来！车还没停稳，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被扔了过来，在空中“砰”地炸开，居然炸出漫天飞舞的、拼成“百年好合”字样的金粉！
强光和金粉瞬间干扰了视线，远处一个正准备指挥进攻的汪家首领，机械义眼猛地爆出一团火花，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张起灵趁此机会，猛地将我按在冰冷刺骨的青铜门上！刀尖精准地划开我身上足足七层高科技防护服，冰冷的触感激得我一哆嗦。
他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因为过近的距离，坠落在我的锁骨上，瞬间融化。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穿透风雪和喧嚣：“记住，你，即是终极。”
我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青铜门板。那上面原本以为是星图的复杂纹路，在金色血液的浸染下，竟然逐渐显现出其真容——那根本不是什么星图！那是我历年体检报告里的脑电波图谱！最早的一份，标注的时间竟然是“1983年，格尔木”！
“菜。”
张起灵突然嗤笑一声，这个语气，跟二十年前在云顶天宫，他嘲讽被尸蟞王追得屁滚尿流的我时，一模一样！
他头也没回，反手一刀劈开一个扑上来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温热的麒麟血滴落在冰面上，竟然“轰”地燃起幽蓝色的鬼火，跳跃的火光映照在青铜门上，清晰地映出我们两人此刻紧紧相贴的身影——那光影扭曲变幻，仿佛有三百个不同时空的我们，在此刻重叠、拥抱。
“你俩洞房非挑这时候？！有没有公德心啊！”胖子那边的弑神壶突然能量过载暴走，把他整个人掀飞出去，一头栽进旁边的雪堆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张起灵眼神一凛，空着的那只手快速结了一个复杂的印，猛地按在我心口那个流血的疤痕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灵魂都被抽走的剧痛传来！青铜门吸食鲜血的速度陡然加快，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视网膜估计在出血。
最后的视野里，是他脖颈处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以及那句混着血腥气，砸进我耳膜深处的命令：
“不许忘。”
本章彩蛋
· 吴邪的登山杖底部刻满了微缩的张家暗语（每句翻译过来都是不同字体的“速归”，最早一句落款是蛇沼鬼时期）。
· 张起灵手腕绷带夹层里藏着一份泛黄的、纸质版的吴邪历年病历摘要（从格尔木疗养院开始，每项异常指标后面都用红笔批注了一个苍劲的“蠢”字）。
· 胖子用从“终极”碎片里提炼出来的特殊金属，偷偷打了一对极其丑陋的金戒指（内圈暗藏机关，拧开能倒出高浓度黑驴蹄子提纯粉末，号称“物理超度，一秒清净”）。
经典对话
吴邪（看着青铜门上自己的脑电波图，声音发颤）：“你特么…从二十年前就算到今天了？”
张起灵（慢条斯理地擦拭刀柄上不属于他的血）：“比你知道的，早二十年。”
胖子（从雪堆里拔出脑袋，呸掉嘴里的冰碴）：“合着就胖爷我是临时工？！道具组没人权啊！”
生死时刻
黑瞎子（一边给雪地车换弹夹一边甩出几个婚庆礼花弹）：“拖欠的份子钱抵债了啊！两清了！”
张起灵（刀光闪过，一个克隆体的头颅飞起）：“利息，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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