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吧 ！”
姜棠狐疑地扫了三人一眼，抬手打开锦盒，当看清锦盒里的东西，愣了片刻。
谢明漪和张婉宁伸头望去，只见盒子里放着一朵花。
“啊？”
张婉宁不看懂了，指着那朵花，“贺礼？送朵鲜花？这也太奇怪了吧？若是送盆栽倒还说得过去，送一朵鲜切花，过几日就败了，算什么贺礼？”
孙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些错愕，他看了眼姜棠，没说话。
原本其乐融融地氛围就这么怪异了下来。
姜棠目光扫过那盒子里的花，抬手拿了起来，是一朵芙蓉，深粉色。
清晨是淡粉色，正午变深粉，傍晚则成浅白色，故称醉芙蓉。
由此可见，这朵花是正午的时候摘下的，正午……姜棠沉吟了片刻，随即勾唇一笑，“既然殿下给了贺礼，那便该有个回礼。”
姜棠转身，看向身侧的孙全，“去将书架上的那本《六韬》，让那侍卫送给六殿下。”
“这不是兵书吗？送兵书当回礼？”
张婉宁盯着姜棠看了一会儿，直觉她与六殿下在打什么哑谜，难道是西戎公主？
姜棠笑着摇头，“毕竟是殿下，我又不好送棵草当做回礼，自是用这书斋里的东西。”
《六韬》虽为兵书，却不止讲行军打仗，更讲文韬武略，藏着审时度势、应对有策的道理。
今日萧承稷送朵花来，其实另有缘由，不过她也懒得在谢明漪和张婉宁面前解释。
孙全虽然不解，但还还是躬身退下，取了架子上的书，用锦盒装好，让侍卫带了回去。
谢明漪盯着那朵芙蓉，若有所思，六殿下绕过兄长给姜棠送贺礼，而且是一份匪夷所思的贺礼，她总觉得，这事关于兄长。
她一直想不明白，姜棠身上到地有什么，吸引着她，让她莫名其妙的就想信任。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慧才智，运筹帷幄、应对自如，难怪兄长最后也陷了进来，这样的人，才能与兄长并肩应对风雨。
姜棠笑了一声，“你们这严肃做什么，今日是书斋开业的日子，楼里还有圣上赐的墨宝，谁敢来找我麻烦？”
谢明漪和张婉宁相相视一眼，这才以茶代酒，恭贺姜棠。
书斋开业，外面闹哄哄了一整日，连隔壁书院的学子也结伴而来，楼里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
待到暮色时分，谢明漪和张婉宁一离开书斋，姜棠便冲去了二楼的暗室。
“夫人。”
孙全见姜棠进来，将手里的一沓子纸递给身边的人，快步迎了上去。
姜棠目光逡巡了一周，见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果然是谢蘅送来的人，上手极快。
“可还顺利？”
孙全将今日收集到的重要的消息递给姜棠，“夫人，请看。”
姜棠接过，扫了两眼，唇角微微扬起，“短短一日而已，能做到这份上，实属难得。”
“夫人，今日书斋开业的风头已经盖过了西戎公主入宫面圣的风头，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孙全斟酌着问道。
姜棠摇摇头，“无论我们怎么做，这事都会扯上侯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把手里的纸条递还给孙全，又扫了一眼忙着提笔记录的人，看了眼孙全。
孙全会意，引着姜棠走到一暗门前，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自动打开。
他侧身，让姜棠先进去，自己随后。
“夫人有何吩咐。”
“明日书斋会举办文人雅集，讨论的话题，就以‘花’为主。”
“以花为题？”
孙全满脸不解，挠了挠头，“夫人，这雅集讨论花草虫鱼本是常事，可为何偏偏选花？可有规定具体讨论哪种花？”
“既有题，那就有答案。”
孙全好奇地问道，“答案是什么？”
姜棠摇头，“我也不知道。越是稀奇越好，特别是紫桑花，只要有人说出这种花，连人带话，一字不差地记下来。”
“紫桑花？”
孙全大惊，这才反应过来姜棠为何要以花为题，竟是为了引出紫桑花，难道夫人已经知晓，此花的来历和当年玉门关的事情？
姜棠见他迟疑，微微一笑，“此事，暂时不要告知世子，我只是想顺藤摸瓜，理清一些事情。”
至于是什么，姜棠还不能确定，但是笃定，西戎公主嚣张自是有底气的。
她倒是要看看，这底气有多硬。
“若是无人提及呢？”
“真正知道的人是不会说出来的，除非，看到旁人夸大其词，亦或是故弄玄虚，往往知根究底的人都是藏在背后的。”
姜棠转过身看他，“张婉宁前日送来的女掌柜，就由她来调动气氛。”
她说的慢条斯理，却是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孙全诧异地点点，“好。”
姜棠坐在二楼的书案前，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今日的杂谈。
果然如她想的一样，这些杂谈里五花八门，从王公贵族的宴饮趣事，到市井百姓的家长里短，甚至连哪家店铺的点心换了馅料、哪条街巷的槐树被风吹倒，文人要么吹嘘自己，要么吹捧心中的大儒。
姜棠将这些家里长家里短的挑出来，放到一边。
一壶茶快要见底了，面前的一沓子纸也剩下最后一张了。
姜棠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拿起最后一张，却见上面一行字，西戎公主入宫面圣，宫人皆言公主仪态万方。
……仪态万方？但凡她要是没见过本人，也就真信了！
姜棠皱眉，刚要嫌弃地将这最后一张丢开，却无意间看到它反面还有一段字。
她动作一顿，凑近细看。
“公主身有异香，容貌过人。”
她念出了那行字，心中觉得莫名。
说这话的人不仅是夸大其词，还故弄玄虚，女子喜香太正常不过，身有异香？
姜棠犹豫了片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起身亲自去楼上，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怪异杂谈》。
这上面包含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用常理无法说通的！
倒是与这“香公主”有异曲同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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