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下的宣言余音未散,大雍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便再次以惊人的效率运转起来。
只是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远隔重洋的岛国,而是盘踞在西境高原、桀骜不驯的西境戎狄。
战略既定,行动迅如雷霆。
曾在北疆镇守、又经略南海、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霍擎云,再次被委以重任。
密旨以最快的速度送达他手中,没有过多的赘述,只有清晰的目标和绝对的授权:
“统精兵八万,携新式装备之半数,秘密西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戎狄主力,擒杀其首领乌维,震慑西陲!”
霍擎云接旨,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他深知此战意义重大,不仅关乎西境安宁,更关乎陛下“天启帝国”的威严能否立住!
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以“北疆换防演练”为掩护,开始调动麾下最精锐的部队。
这一次出征的阵容,远超以往。
除了霍擎云从北疆带来的百战边军,还混编了京营中最为熟悉新式火器操作的精锐,以及大量随军的工匠和技术人员,确保新式装备在复杂地形下的维护与使用。
一支规模空前、装备精良的军团,如同暗夜中的巨蟒,开始悄无声息地向西移动。
为了达到突袭的效果,行军路线经过了精心规划。
大军昼伏夜出,避开主要城镇和官道,沿着人迹罕至的山谷、荒漠边缘行进。
潜影卫如同幽灵般游弋在大军前后左右,清除着一切可能存在的敌方眼线,并提前侦查路线和敌情。
与此同时,大量的后勤物资通过伪装成商队的形式,从不同路线向西境前线集结。
粮食、药材、弹药,尤其是那些威力巨大的“火龙箭”发射架、“阎王帖”陶罐以及大量的“连珠火铳”和配套弹药,被小心翼翼地运输着。
下整个后勤体系在林宥霆的坐镇指挥下,高效而隐秘地支撑着这次远程奔袭。
西境,戎狄王庭。
乌维首领尚且沉浸在对大雍皇帝“狂言”的愤怒与不屑中。
他加强了边境几个主要隘口的巡逻,也派出了小股骑兵骚扰,在他看来,这足以让那“黄口小儿”知道厉害,让他明白草原不是他能轻易觊觎的。
他甚至已经开始和几个心腹头领商议,如何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在大雍军队被地形拖垮时,给予其致命一击。
他根本没想到,大雍的反应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更没想到,对方的主力会以这样一种近乎“隐形”的方式,跨越数千里,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直到——
“报——!!!”
一名浑身是血、盔甲歪斜的戎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乌维的金帐,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
“首……首领!不好了!大雍……大雍的军队!好多!已经到了百里外的鹰嘴峡!”
“什么?!”
乌维霍然起身,打翻了面前的酒案,满脸的难以置信。
“鹰嘴峡?怎么可能!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探马呢?我们的探马都是瞎子吗?!”
“首领!他们的行军路线非常诡异,避开了我们所有常规的侦察路线!而且……而且他们有很多奇怪的车辆,跑得很快,声音却不大……”
斥候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帐内的头领们也都慌了神。
鹰嘴峡,那是进入他们核心草场的重要通道之一,距离王庭不过数日马程!
大雍军队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这么近的地方!
“集结!快吹号角!所有能上马的男人,全部集结!”
乌维毕竟是久经沙场,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发出了咆哮。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在鹰嘴峡挡住敌人!那里地势相对狭窄,有利于他们骑兵发挥冲击力!
凄厉的牛角号声在草原上空回荡,戎狄各部族在仓促中开始集结。
无数骑兵从四面八方涌向鹰嘴峡,马蹄声如同闷雷,卷起漫天烟尘。
然而,当他们赶到鹰嘴峡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头一沉。
峡谷的出口处,大雍军队已经构筑起了简易却坚固的防线。
不是传统的鹿角拒马,而是一排排看起来像是覆盖着泥土和草皮的矮墙,以及大量被伪装起来的、造型奇特的金属器械。
最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大雍军队的阵型异常沉静,没有冲锋前的躁动,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山岳般的压迫感。
士兵们穿着统一的深色军服,手持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带着长长铁管的武器,眼神冷漠地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戎狄骑兵。
霍擎云站在一处稍高的指挥位置上,用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如同乌云般压来的戎狄骑兵
。他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愤怒、骄横,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果然来了。”
他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传令,各阵位按预定计划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放他们进入最佳射程!”
他要的,不是击退,而是全歼!
要用最残酷、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将戎狄的脊梁彻底打断!
让所有观望者都看清楚,反抗“天启帝国”的下场!
戎狄骑兵越来越近,万马奔腾的声势足以让任何未经战阵的人胆寒。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发出了野性的嚎叫,仿佛下一刻就能将眼前这支“不知死活”的军队淹没。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进入了“火龙箭”和重型弩炮的最佳射程!
霍擎云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下手: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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