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今儿晚上让芳芳在我这睡，。
山子说了，晚上也留这跟虎子做个伴，天也不早了，你俩回去睡吧。
明儿一早让她俩在我这吃就行。”
陈大娘有心跟芳芳说点体己话，撵着大妞跟宋边疆回去。
宋边疆看看小山，这小子，都快住陈家了。
“你晚上睡这啊？”
他心里是想小山跟着自己回去睡，老在人家窝里睡觉，算谁家的孩子？
“我在这跟虎子睡。”
大妞太了解他了，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俩在一起睡行，可不能晚上光玩，早点睡觉，明儿个你还上学呢！我可跟你说 你要是起不来，我可不给你去请假去！”
因为睡懒觉起不来，给他请假，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这会儿谁睡懒觉啊！
懒汉才睡懒觉呢！
“知道知道，嫂子你越来越啰嗦了，你跟我哥赶紧回去吧！”
宋边疆啧一声，“怎么给你嫂子说话呢？”
小山看看大哥，又看看他嫂子，然后看看芳芳。
芳芳跟陈大娘就当没听见，俩人一转身出去了，“锅里还有热乎水吗？得打点水洗脚啊！”
老太太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有，怎么没有，我特意烧的。”
小山扯扯大妞的衣襟，“嫂子，我就在这睡一晚上，我明儿就回去就，我保证一定早点睡，明儿个早起不耽误上学。”
大妞瞪着他，“你保证，你保证几回了？”
小山默默的不知声，他保证几次都是晚上玩的晚，早上起不来，不光他起不来，虎子也起不来。
“行了，我给你说，你再有一回，下回你俩给我分开睡。”宋边疆定了基调，俩孩子得了圣旨一般，高兴的不行。
“知道啦！谢谢嫂子！”
俩孩子争着跑隔壁屋铺炕去了。大妞扭着宋边疆胳膊，“你倒是会做好人，明儿个早上起不来迟到了，老师叫家长，你去啊！”
罚站就罚站呗，这有什么的？
他当兵那会儿没少罚站，也没耽误自己当个好兵。
“行，老师叫家长，我去行吧？”
关了大门，芳芳盯着俩猴崽子刷了牙，洗了脚，摸摸被窝里头热乎乎的，看着俩人闭着眼呼呼了，她就把灯关了。
门也给带上了。
老太太这边早就铺好被窝了。
俩人并排躺在炕上。
“哎呦，这热乎炕是真舒服啊！”
“你在那边不是睡得炕？”
“不是，那招待所里头就是钢丝床。一点不暖和。”
也是，出门在外的，哪那么好过。
“丫头啊，你看着这家人咋样？”
“说实话，我没啥感觉。我不觉得她们是我的家人，也没感觉他们不是。就是正常普通人的感觉。”
这叫啥？
“不过那个妈妈倒是对我很好，对我也特别上心。”
老太太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你说要怎么劝她？这姑娘没爹没妈的，一个人过日子可不好过。
“这脑子不记事的毛病，到现在也没好了。”
芳芳跟老太太学：“大娘你说我这脑子要是一辈子都不好的话，可怎么办呀？我要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谁是我爹妈，那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认不着亲戚？”
“不能。我跟你说，这当妈的对孩子呀，都是有感应的。
你认不出来，你爹妈是能认出来？
那自己孩子什么样儿，当妈的还能不知道？”
芳芳侧身对着老太太，“我不记得，是不是说明我没遇上对的人？”
老太太不知道她咋想的，只能安慰她。
“那也不一定。
有些人啊，就是天生的粗枝大叶的，你没啥感觉也不能说明啥。”
“丫头啊，你是不是怕认了亲得上郊县过日子去？咋的？你不想去啊？”
芳芳在黑夜里点点头，想起来老太太看不清，嗯了一声，“大娘，说实话，我还挺怕一个人跑郊县去的。”
她跟老太太掏心窝子。
“您说，我这叫什么命？好不好的，磕了脑袋，一觉醒来就在这，啥也不记得了。
极不容易的在这里安稳下来，有了工作有了住处，我觉得日子正是有盼头了。
哎，李卫东要到我认亲去。”
陈大娘听出来了，芳芳这丫头不愿意走。
“丫头啊，这要真是你爹妈，你认亲也没啥坏处不是？”
芳芳撇撇嘴，谁知道那爹妈是好的还是坏的？
当然，现在看，那爹妈都挺好。
可是她不是真的啊！，自己爹妈，现在还在屯子里呢！
这会儿才十来岁呢，她就是想认亲，你也得有人信啊！再说了，她爹跟她妈还没在一起呢！
自己去了说什么？
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要不是怕被人发现什么，她还真想溜去看看，这会儿的爹妈长什么模样。
不然，等自己条件好些了，她就去找找，也接济接济这会儿的爹妈？
“丫头啊，当爹妈的心呢，你这会儿还不懂。
你没结婚没孩子，不懂爹妈牵挂孩子的心情，你呢，按着之前说的那些，你这在外头不知道飘了几年了。”
要真是按着他们说的，66年那会儿孩子就丢了 ，那芳芳这是在外头过了能有八九年，这八九年没跟爹妈一起过日子，确实会生分。
“别说你了，就是我儿子出去当兵好几年，刚回家那会儿，我看着他亲的不行，他对我也生分啊！
咱就不说旁的，那亲戚离得远了，也会生分的。
你这对着他们亲不起来，暂时的。”
老太太说话还挺有道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你啊，记住了，人和人都得相处。你这才去了几天？没跟人处过 你也不知道以后能咋样不是？”
芳芳点点头，“您说的对，我去了，他们对我还挺好，给我送吃的送喝的，就怕我吃不好。
家里有点好东西都做给我吃了。”
“你看看，这当爹妈的，都这样。我有口好吃的，也是想着我儿子我孙子，我少吃一口能怎么的？他们吃饱了吃好了，我就高兴。”
芳芳瞪着眼看着屋顶，心里乱糟糟的。
从知道找了这么一家子开始，她心里就乱，这会儿也没好些不过，老太太说的也对。
而且，这家人如果不是，那李卫东还会继续给她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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