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冰冷、沙哑、完全不像孩童的、混合了阿茸原本声线和另一个阴冷邪恶声音的特质的语调,从他微微开合、染着血丝的嘴唇中,僵硬地、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那呼唤……”
这句话如同淬毒的冰锥,不仅刺穿了我的心脏,更带来一种灵魂被窥视、被触摸的恶寒!
他(它)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
是我刚才不惜耗费心神,通过灵力链接小心翼翼窥探到的那些破碎而不祥的画面?
是那片吞噬光线、蠕动着的黑色沼泽?
是那颗在无尽黑暗中有力搏动、散发着亵渎生命的恐怖心脏?
是部落中那些如同腐烂果实内核般潜伏着的、若隐若现的墨绿色污染光点?
还是……就在片刻之前,幽癸眼中那绝非错觉、一闪而逝的诡异绿芒?
无数的可能性,每一种都指向更深邃的黑暗与背叛,让我脊背发凉,骨髓里都渗出寒意!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战斗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的杂念。
我并指如剑,体内浩瀚如海的灵力轰然爆发,不再是平日润物细无声的温和,而是转化为至纯至阳、克邪诛秽的璀璨光芒,如同实质般的无形牢笼,瞬间将阿茸(它)的全身死死禁锢,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澎湃的镇压之力!
同时,我左手疾探,一道凝练无比、汇聚了我坚定意志与焦急心念的清心镇魂符印,带着破邪金光,狠狠拍向他的额头——目标,直指那只冰冷、漠然、仿佛在嘲笑着众生的白瞳!
“滚出他的身体!”我厉声喝道,声音中不再掩饰那焚天的雷霆之怒,石室内的空气都因这声怒喝而震颤。
“呃啊——!”阿茸(它)立刻发出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痛苦而尖锐的嘶鸣,那白瞳中猛地爆发出滔天的怨毒与顽固抗拒的冰冷光芒。
一股精纯却极度邪恶、带着腐朽气息的意志力量如同蛰伏已久的冰冷毒蛇,不仅顽强抵抗着我的封印净化之力,更顺着我的灵力连接,阴毒地反噬而来,试图想要玷污我的灵台!
两股截然相反、性质极端的力量在阿茸脆弱的眉心处激烈交锋、相互湮灭、疯狂角力!
他的小脸瞬间扭曲变形,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仿佛下一瞬就要被这两股蛮横的力量从内部彻底撕碎!
“尊……尊上……痛……好痛……阿茸好痛……”属于阿茸自己的那一点微弱意识发出的痛苦哭喊,断断续续地夹杂在非人的嘶鸣中,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熄灭的残烛,微弱得让人心碎。
我的心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反复切割,剧痛与不忍几乎要让我瓦解攻势。
但我深知,此刻任何一丝心软与迟疑,都可能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让那入侵的邪恶意志彻底扎根,吞噬掉阿茸最后的存在!
就在这凶险万分、僵持不下、阿茸的痛苦与崩溃即将达到顶点的刹那——
“啧,真是热闹。”
一个嘶哑、慵懒,却带着一丝冰冷彻骨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石室门口响起,打破了生死角力的紧张氛围。
幽癸!
他依旧是一身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漆黑装束,如同暗影本身,悄无声息地倚靠在粗糙的石质门框上,双手抱胸,姿态闲适得仿佛只是偶然路过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那双标志性的蛇瞳缓缓转动,冰冷地扫过床上痛苦挣扎、被金光与黑气交织笼罩的阿茸,扫过我因全力施为而周身澎湃的灵力光芒。
最终,精准地落在那只疯狂闪烁、负隅顽抗的白瞳上。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扯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极度意味不明、令人难以揣测的弧度。
“大半夜的,拆家呢?”他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仿佛眼前惊心动魄的对抗只是一场乏味的表演。
他的出现,以及那平淡无奇的话语,却产生了奇异的效果。
那白瞳中的怨毒光芒猛地一滞,疯狂的闪烁出现了瞬间的停顿,仿佛对这道突然出现的身影存在着某种根深蒂固的忌惮,甚至连那反噬而来的邪恶力量都随之减弱了几分!
我心中警铃疯狂大作!他来得太“巧”了!巧得像是早已算准了时机!
“幽癸!”我一边竭力维持着对阿茸的封印,防止那意志反扑,一边将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射向他,厉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体内的东西,还有部落里那些潜伏的......”
我的话还未说完,幽癸却毫无预兆地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如同一道没有实体的鬼魅阴影,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了床边。
干瘦如枯枝的手指快得带起一片模糊的残影,指尖缠绕着那种我既熟悉又警惕的、晦涩阴冷的能量波动,然而这一次,他的目标并非那只白瞳,而是猛地一指点在了阿茸的颈侧某个隐秘的穴位上!
那一点看似轻描淡写,甚至没有触及皮肤,但阿茸却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猛地浑身一僵,所有的痛苦嘶鸣和剧烈挣扎在百分之一秒内戛然而止!
那只白瞳中的光芒也像是被某种更高等阶的力量强行掐断了源头,剧烈地、不甘地闪烁了几下,那惨白的色泽如同潮水般褪去,眼睑极其缓慢地、带着极度不甘愿的意味……缓缓闭合,最终被强行压回了额间那道起伏不定的冥痕深处!
阿茸身体一软,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彻底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凌乱的床铺上,只有额间那道冥痕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幽癸出现到他出手压制,再到白瞳消退阿茸昏迷,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快得甚至让我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
我猛地收回了澎湃的灵力,一步上前将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的阿茸紧紧护在身后,全身灵力处于一触即发的临战状态,警惕地死死盯住近在咫尺的幽癸:“你对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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