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录像厅”成了李铁柱的现金活泉,服装摊的生意也稳中有升。钱,像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汇入那个藏在李家炕柜最底层的木匣子里。变化,也在这悄然的积累中,一点点浸润着这个曾经被贫困压得喘不过气的家。
最明显的,是李母。
以往这个时候,秋深转冬,天气一凉,她的咳嗽便会加重,像拉风箱一样,撕心裂肺,常常整夜无法安睡,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可今年,情况截然不同。
这天傍晚,李铁柱从录像厅回来得早些,手里提着一条还冒着热气的猪板油。刚进院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母亲和小丫的说话声,间或还有几声压抑的、但明显不再那么剧烈的咳嗽。
他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淡淡草药味和食物热气的暖流扑面而来。李母正坐在炕沿上,就着窗棂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纳着一双厚厚的鞋底。那是给李铁柱做的,说他整天东奔西跑,费鞋。
听到动静,李母抬起头。煤油灯还没点,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似乎丰润了些,虽然依旧带着操劳的痕迹,但那层常年笼罩的、令人心忧的死灰色淡去了许多,脸颊甚至有了点微弱的红晕。
“回来了?灶上温着粥,还热乎着。”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那股有气无力的虚弱感减轻了。
“娘,您别忙了。”李铁柱把猪板油放下,凑到炕边,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心里一阵欣慰,“今天咳得好些了?”
“嗯,好多了。”李母放下针线,揉了揉腰,“开春时抓的那几副药,吃着是管用。入秋了也没像往年那样……”她话没说完,又轻轻咳了两声,但很快就压下去了。
李铁柱知道,这不全是药的功劳。这大半年,家里饭桌上的油水明显多了。隔三差五能吃上肉,鸡蛋也不再是稀罕物。持续的、跟得上的营养,像春雨一样,无声地滋养着母亲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甚至注意到,母亲身上那件穿了多少年、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的、半新的罩衣。那是他之前进货时,批回来的一款处理价棉布,王亚茹手脚麻利地给母亲和小丫各做了一件。
“药快吃完了吧?我明天再去抓几副。”李铁柱说。
“别!”李母连忙摆手,语气带着一种过去绝不会有的、对花钱的“奢侈”担忧,“柱子,娘觉得……好得差不多了。那药贵,能省就省点吧。”
这话听着是节俭,李铁柱却从中听出了不同——母亲开始珍惜身体,也开始相信,家里的光景,允许她“奢侈”地健康活下去。
“娘,药不能省。”他语气坚决,“您身体好了,比啥都强。钱的事,您别操心。”
这时,里屋门帘一掀,小丫像只欢快的小鸟儿飞了出来。她身上穿着那件红色的灯芯绒外套,洗得干干净净,衬得小脸白里透红。两条羊角辫梳得整整齐齐,扎着王亚茹用碎布头给她做的蝴蝶结。
“哥!你回来啦!”她扑过来,抱住李铁柱的腿,仰起的小脸上笑容灿烂,“我们今天学了新歌,我唱给你听!”
不等李铁柱回答,她便奶声奶气地唱了起来:“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歌声稚嫩,却充满了活力。李铁柱看着妹妹,恍惚间想起半年多前,那个躲在母亲身后、面黄肌瘦、眼神怯懦的小丫头。那时的小丫,像棵营养不良的豆芽菜,风一吹就倒。
现在,她长高了,也胖了些,小胳膊小腿有了肉,性格更是开朗得像是换了个人。敢说敢笑,会在哥哥回家时扑上来,会在饭桌上叽叽喳喳说学校里的趣事。
“哥,我们老师说了,下个月要开运动会!我也要参加!”小丫唱完歌,兴奋地宣布。
“好啊!哥给你买双新的白球鞋!”李铁柱笑着摸摸她的头。
“真的?!”小丫眼睛瞬间亮了,高兴得在原地蹦跳起来。
李母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真切而放松的笑容,那笑容里,不再有往日的沉重和愁苦,而是充满了对眼前这份安宁的满足。
她拿起针线,继续纳鞋底,嘴里轻声念叨着:“这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李铁柱看着母亲舒缓的眉头,听着妹妹无忧无虑的笑声,再感受着怀里那个沉甸甸的、装着一天营收的钱袋子。
一种比赚到巨额利润更深刻、更踏实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所有的奔波,所有的冒险,所有的殚精竭虑,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幕吗?
让母亲能安心养病,让妹妹能快乐成长,让这个家,重新充满生机和希望。
这变化,无声,却比任何账本上的数字,都更让他感到骄傲和富足。他知道,这才是他穿越而来,真正要守护和创造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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