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虎(少寨主)提到的“落鹰涧”,像一颗种子,在林逸心中悄然生根。一个易守难攻、还有现成藏身之所的根据地,对他们这支渴望稳定和发展的队伍来说,诱惑太大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整,队伍伤员基本痊愈,药圃也初具规模,新加入的几名溃兵和猎户也初步融入了集体。阎虎(少寨主)觉得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顺便探探“落鹰涧”的虚实了。
这一次,他没有倾巢而出,而是留下了苏仁、苏婉清和部分人手看守营地,自己则亲自带领包括林逸、石猛、阎虎(手下)在内的二十名精锐,轻装简从,向着北方的黑云山进发。
黑云山山势险峻,林木遮天蔽日,传说中常有猛兽和山精鬼怪出没,寻常人不敢深入。但对于阎虎这帮常年刀头舔血的汉子来说,反而如鱼得水。他们沿着猎人踩出的模糊小径,在密林中穿行,速度并不慢。
林逸走在队伍中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这黑云山的植被与苍云山脉其他地方略有不同,许多植物他竟从未见过,散发着奇异的药香或怪味。他时不时停下来,采集一些样本,小心收好。《青囊经》记载浩瀚,说不定这些奇花异草就有大用。
“林兄弟,你对这些花花草草倒是上心。”阎虎(少寨主)见状笑道。
“乱世之中,多认识一种草药,关键时刻或许就能多救一条命。”林逸答道。
阎虎(少寨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他看来,刀把子才是硬道理。
队伍昼行夜宿,第三天下午,终于抵达了阎虎(少寨主)所说的“落鹰涧”。
只见两座如同被巨斧劈开的陡峭山崖相对而立,中间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幽暗峡谷,涧水轰鸣声从谷底隐隐传来,令人心悸。山崖上方只有一线天光透入,使得整条山涧终年笼罩在一种阴森的氛围中。果然是一处天险!
“看那边!”阎虎(手下)指着左侧山崖中下部,那里隐约可见几个黑黢黢的洞口,似乎就是废弃的矿洞。
“走,下去看看!”阎虎(少寨主)精神一振,率先沿着一条极其险峻、几乎是垂直的“之”字形小路,向涧底摸索而去。
众人小心翼翼,花了近半个时辰,才下到涧底。涧底光线昏暗,怪石嶙峋,一条湍急的溪流奔腾而过,水汽弥漫。
靠近那几个矿洞,发现洞口都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非事先知道,极难发现。
“进去看看!”阎虎(少寨主)示意手下警戒,自己则用刀拨开藤蔓,率先钻入最大的那个矿洞。
林逸等人紧随其后。
矿洞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干燥许多,深入数十米后,空间豁然开朗,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足以容纳数百人。石窟顶部有裂缝透下天光,空气也算流通。更让人惊喜的是,洞内一角竟然有一眼活泉,水质清冽甘甜!
“好地方!真是个好地方!”阎虎(少寨主)兴奋地环顾四周,“这地方比咱们那个小峡谷强多了!稍微修整一下,就是一座天然的堡垒!”
众人都面露喜色,这地方确实理想。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发现新据点的喜悦中时,林逸却微微蹙起了眉头。他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除了潮湿的土石气味和淡淡的硫磺味(矿洞常见),似乎还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药香。这药香与他沿途采集的那些奇异草药气味有些类似,但更加纯粹和……古老?
他不动声色地脱离队伍,借着洞内微弱的光线,向着药香传来的方向——石窟更深处摸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但那药香却越发清晰。终于,在石窟尽头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后,林逸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那里并非死路,而是另一处稍小的洞窟,洞窟中央,竟然生长着一小片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如同玉石般的奇异植物!那些植物不过半尺高,叶片肥厚,通体呈半透明的乳白色,脉络中仿佛有流光闪烁,药香正是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在那片奇异植物的旁边,盘膝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葛布道袍,头发胡须皆白,胡乱地挽在一起,面容清癯,闭着双眼,仿佛与周围的石壁融为了一体,若不是林逸感知敏锐,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深涧绝地,废弃矿洞深处,竟然有人?!
林逸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扣住了袖中的银针。
似乎是被他的脚步声惊动,那老道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并不浑浊,反而清澈得如同洞底的泉水,深邃而平和,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目光落在林逸身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小友能寻至此地,亦是缘分。不必惊慌,老道并无恶意。”
林逸没有放松警惕,拱手道:“晚辈林逸,与同伴偶然发现此洞,无意打扰前辈清修,还请见谅。不知前辈如何称呼?为何会在此地?”
那老道微微一笑,拂尘轻摆:“名号不过虚妄,早已忘却。此地清净,适合采药炼丹,躲避尘嚣,便在此暂居了些年月。”
采药炼丹?林逸心中一动,看向那片发光的奇异植物:“前辈是说……这些玉髓芝?”
老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小友竟认得此物?看来也是同道中人。”
林逸心中震撼,玉髓芝!《青囊经》中记载的天地灵物,据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只生长于至阴至纯的灵脉之地,极为罕见!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晚辈只是从古籍中见过记载,今日得见实物,实乃三生有幸。”林逸态度恭敬了许多。能培育玉髓芝的人,绝非凡俗!
“既是医道中人,便是有缘。”老道似乎对林逸产生了兴趣,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微微颔首,“根骨清奇,气息纯正,难得,难得。你身上……似乎还有《青囊》的气息?”
林逸心中剧震!这老道竟然能感应到《青囊经》?!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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