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溃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低声哀嚎的伤员。村民们惊魂未定,聚拢在一起,用混杂着恐惧、感激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突然出现的林逸一行人和那位神秘的蒙面女子。
老村长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身,颤巍巍地走到林逸和蒙面女子面前,就要下拜:“多谢几位恩公仗义相救!小老儿代全村上下,谢过恩公大德!”
林逸连忙上前扶住老村长:“老人家不必多礼,路见不平,力所能及而已。”他目光扫过被烧毁的屋舍和面带菜色的村民,心中恻然,问道:“村长,这些流寇是何处来的?为何会盯上你们村子?”
老村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苦:“不瞒恩公,这北麓地界近几年都不太平。早先是三大藩王征兵征粮,后来又是北狄的小股游骑骚扰,加上天灾不断,活不下去的人多了,就成了流寇。这帮人像是新流窜过来的,我们以前也没见过,一来就喊打喊杀,要粮要人……”
这时,那蒙面女子已简单查看了几个受伤村民的情况,走到被石猛制住的流寇头目前,声音清冷:“你们是哪路人马?首领是谁?”
瘦高头目被石猛铁钳般的大手按着,动弹不得,却兀自嘴硬:“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
他话未说完,蒙面女子手腕一翻,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抵在了头目的喉结上,动作快如鬼魅。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说,或者死。”
冰冷的刀锋刺激着皮肤,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头目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这女人是认真的,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割开他的喉咙。
“是…是‘一阵风’陈七爷的人!”头目终于怂了,颤声道,“我们…我们只是奉命出来找食儿的…没想到碰上硬茬子…”
“‘一阵风’陈七…”蒙面女子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相关信息,随即又问道,“你们有多少人?老巢在哪里?”
“就…就三四十号人,没什么固定地方,就在这附近山里流窜…女侠饶命!我知道的都说了!”
蒙面女子收回短匕,对林逸和老村长道:“看来只是小股流匪,不成气候。但他口中未必全是实话,还需谨慎。”
林逸点了点头,对石猛道:“把他捆结实了,和那些受伤的流寇一起,先看管起来。”他并不嗜杀,但这些为祸乡里的匪徒,也不能轻易放过。
处理完流寇,林逸的注意力回到了村民的伤情上。有几个村民在抵抗中被流寇所伤,虽然蒙面女子出手及时,伤势不算致命,但也需要尽快处理。
“村长,我略通医术,可否让我为受伤的乡亲们看看?”林逸主动请缨。
老村长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顿时爆发出希望的光芒:“恩公还懂医术?太好了!快,快请!”
林逸不再多言,立刻让苏婉清取出所剩无几的药材,两人开始为伤员清洗伤口、止血、包扎。林逸手法娴熟,诊断精准,尤其对一些跌打损伤和简单的骨折,运用《灵枢九针》辅助疏通气血,效果立竿见影,引得村民们阵阵惊叹。
苏仁也在一旁帮忙指点,更显出家学渊源。
蒙面女子并未离开,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林逸和苏婉清忙碌。她的目光大多数时间停留在林逸身上,观察着他行医的每一个细节,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思索和评估的光芒。当看到林逸以独特手法为一位手臂脱臼的村民正骨时,她的眼中更是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这位公子的医术,似乎并非寻常乡野郎中之流。”她心中暗忖,“还有他身边那位老者和姑娘,气质也不一般。这一行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林逸自然也感受到了那道审视的目光。他一边处理伤患,一边心中也在快速盘算。这蒙面女子身手不凡,见识似乎也不俗,对北麓的势力分布有所了解。若能与之结交,或许能更快地了解此地情况。
待伤员处理得差不多,林逸站起身,走到蒙面女子面前,再次拱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今日若非姑娘出手,这些村民恐怕难逃一劫。”
蒙面女子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权衡。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我叫……雪刃。”
雪刃?这显然不像真名,更像是一个代号或者说化名。
林逸心知肚明,也不点破,从善如流道:“原来是雪刃姑娘。在下林逸,这位是我师父苏仁,师妹苏婉清,兄弟石猛。”他一一介绍,态度坦诚。
雪刃的目光在温婉的苏婉清和憨厚的石猛身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示意,最后看向林逸:“林公子医术精湛,令人佩服。你们……不是北麓本地人吧?”
“我们从中原逃难而来,欲往北麓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林逸半真半假地答道,并未透露太多细节。
雪刃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北麓如今也非净土。各方势力盘踞,流寇丛生,想要安稳,不易。”
“哦?还请雪刃姑娘指点。”林逸顺势请教。
雪刃却话锋一转,看向那些被捆起来的流寇:“这些人,林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林逸沉吟道:“首恶需惩,以儆效尤。其余胁从……若愿改过,或可给他们一条生路,毕竟也都是乱世可怜人。”他并非迂腐的圣母,但也深知在这世道,一味杀戮并非上策。
雪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语气依旧平淡:“林公子仁心。不过,北麓之地,有时过于仁善,反受其害。”她顿了顿,似是无意地说道:“从此地向东三十里,有一处名为‘清河湾’的镇集,是附近相对安稳的物资集散地,或许有你们需要的药材和消息。”
说完,她不再多言,对林逸抱拳一礼:“此地事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动,便已如一片轻羽般掠出数丈,几个起落间,身影便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来得突然,去得干脆。
林逸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雪刃……慕容雪……名字不同,气质却如此吻合。她刻意透露“清河湾”的信息,是善意提醒,还是另有深意?
“逸儿,此女不简单。”苏仁走到林逸身边,低声道,“观其身形步法,绝非普通江湖人士。”
“我知道,师父。”林逸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北麓之地,果然是藏龙卧虎。我们稍作休整,补充些食物,然后……就去那清河湾看看。”
他心中有种预感,与这位“雪刃”姑娘的缘分,绝不会就此结束。而清河湾,或许就是他们在这北麓之地,真正站稳脚跟的第一个舞台。
【叮!与目标人物‘慕容雪’(雪刃)亲密度提升,当前亲密度:10\/100。获得线索‘清河湾’。】
系统的提示,似乎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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