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在极度紧绷的沉默中度过。
第二天清晨,起床哨响起时,监舍里的气氛比前一天更加诡异。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每个人。老猫的空铺位和刀疤阴郁的表情无声地诉说着昨日的风暴。
张默的心始终悬着,能力的“内视”像绷紧的弦,监控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药品像一颗不知埋在何处的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早餐时,消息灵通的“老鼠”再次悄无声息地凑近张默,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默哥……出……出大事了……”他嘴唇哆嗦着,“后勤队……老王……就是那个老电工……昨天下午……在清洗工具车的时候……晕倒了!”
张默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滞,心跳漏了一拍。工具车!
“怎么回事?”他保持平静地问。
“说是突发急病,口吐白沫,被抬医务室了……”老鼠的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恐惧,“但……但有人说……看到他晕倒的时候,手里攥着……攥着一把油乎乎的破布,里面……里面好像掉出来点东西……”
老鼠没敢说掉出来的是什么,但张默已经明白了。
靴子,落地了。
只是,砸中的并非他预想的任何一个狱警或者疯狗李三,而是那个被他利用来制造短路的老电工——王叔!
怎么会是他?是巧合,还是……
张默猛地想起教授昨天的警告:“水搅浑了,藏起来的东西,未必就安全了。”
难道……教授不仅看到了,甚至还暗中推波助澜,将这东西“送”到了王叔手上?目的是什么?灭口?还是进一步搅浑水?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如果真是教授所为,那他的能力和算计,就太可怕了。
上午的劳作时间,整个监狱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狱警们的巡逻更加频繁,眼神更加锐利,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临近中午时,几名表情冷峻的监狱管理层官员和内部调查科的人出现在了车间,直接带走了另外两名昨天参与工具车维护的后勤犯人。
恐慌如同无形的波纹,迅速在犯人中扩散开来。
张默低着头干活,内心却波澜起伏。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计。王叔晕倒,药品被发现,调查开始……但火,似乎并没有烧回到他身上,至少目前没有。
下午放风时,张默刻意待在人群边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寻找着教授的身影。
教授依旧独自一人,站在操场角落晒太阳,神态平静,仿佛周遭的紧张气氛与他毫无关系。
犹豫片刻,张默最终缓缓走了过去。他需要知道答案,至少需要试探一下。
听到脚步声,教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仿佛早知道他会来:“水落下去了,石头露出来了。”
张默沉默了一下,低声道:“王叔他……”
“年纪大了,高血压,又受了惊吓,突发脑溢血。”教授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能不能挺过来,看造化。”
受了惊吓?是因为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吗?张默的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教授终于缓缓转过头,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监狱是个生态系统,年轻人。突然出现一条过江猛龙,会打破平衡。要么被群起而噬,要么……就得证明自己有存在的价值,并且遵守新的规则。”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帮你处理了一个小麻烦,让你避免了最直接的风险。这算是一点……投资。”
“投资?”张默皱眉。
“我看重你的能力,也欣赏你的手段。”教授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但在这里,单打独斗是走不远的。你需要信息,需要保护,需要……渠道。而这些,我能提供。”
“代价是什么?”张默直接问道。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的能力,为我所用。”教授语气平静,“不需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看看’某些人,某些项目,某些……风险。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但更精准,更主动。”
张默沉默了。教授果然知道他的能力,或者至少猜到了大半。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拒绝他,可能立刻就会成为下一个“王叔”。
“我怎么知道,我不会成为下一个被‘处理’的麻烦?”张默盯着他。
教授推了推眼镜:“因为你对我有价值。而王叔……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而且他的价值,已经用尽了。这就是这里的规则。”
冷酷无情的规则。
张默深吸一口气。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需要考虑。”
“可以。”教授并不意外,转回头继续晒太阳,“你有时间。不过,调查还在继续,虽然方向暂时被引导了,但未必不会出现变数。尽快给我答案。”
离开教授,张默的心情更加沉重。
王叔的意外(或者并非意外)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他虽然利用过王叔,却从未想过害他性命。
而教授的招揽,则是一条更加危险莫测的道路。看似提供了庇护,实则可能彻底沦为他的工具。
旧的危机看似解除,新的、更复杂的抉择和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那只落下的靴子,砸出的回响,远未平息。
(第六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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