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
眼神中的顾虑彻底被坚定取代，取而代之的是对临海之行的期待和对队友承诺的决心。
“好！”陆远的声音有力。
“我去！”
他看向周教练和赵志峰，郑重地许下承诺：“周教练，赵队，谢谢你们的支持！”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
“我保证，无论我在临海市的赛程走到哪一步，在分区赛决赛正式开始之前，我一定会准时归队！为青城而战！”
“好！”
周教练欣慰地用力点头。
“等你回来。”
赵志峰眼神中充满信任。
“陆远！带我去！我给你当后勤！当啦啦队！当情报员！”
林涛兴奋得几乎要蹦起来。
训练场上响起一片支持的掌声和笑声。
青城一中网球队，在核心暂时离队追寻更高挑战的时刻，展现出了强大的凝聚力和对陆远的绝对信任。
陆远带着队友们的期望和承诺，踏上了前往网球圣地临海市的旅程。
准备在“暗夜之王”的蒙面擂台上，掀起一场属于“魔术师”的风暴。
……
陆远的决定得到了周教练和校方的理解与支持。
一张简短但理由充分的请假条——赴临海市参加高水平网球交流活动很快被批准。
林涛则凭借其“三寸不烂之舌”和“后勤保障不可或缺”的充分理由，也成功请到了假。
周五早上，陆远和林涛已经背着球包，踏上了前往传奇网球圣地——临海市的列车。
列车鸣着长笛驶离站台，窗外的风景逐渐加速后退，将青城远远抛在身后……
陆远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你看这个‘乌鸦’，去年八强赛那记反手切削，贴着集装箱壁弹回来的，对手直接懵了！”
林涛抱着平板电脑凑过来，屏幕上是他连夜扒来的“暗夜之王”历届集锦。
林涛啧啧称奇。
“还有这个‘鬼影’，传说是个女生，脚步快得摄像机都跟不上，专打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
陆远的目光看向屏幕上那些在废弃工厂、天台、码头球场厮杀的身影。
“匿名参赛，随机场地……倒像是把网球打回了最原始的样子。”
“原始？那叫狂野！”
林涛一拍大腿。
“听说去年有场比赛在暴雨后的地下车库打，地面全是积水，球一落地就溅起水花，根本看不清旋转！最后的选手靠的是听声辨位！”
正说着，过道对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两个背着磨损严重的球包的男生正对着赛程表指指点点，其中一个寸头男生压低声音。
“这次‘幽灵’肯定也会来，去年他在邮轮甲板上那记发球，直接把所有人惊住了……”
“何止‘幽灵’，我听我哥说，连退役两年的‘战斧’都可能复出参赛，他的暴力正手可是当年街头一绝……”
陆远抬眼望去，才发现这节车厢里竟藏着不少“同道中人”。
靠窗的角落里，一个戴鸭舌帽的女生正用手指在膝盖上模拟挥拍轨迹，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斜前方的大叔看似在打盹，脚边却立着一支拍框明显经过特殊改装的球拍，拍线紧绷着。
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种隐秘的兴奋感……
“看来这趟车，大半都是奔着‘暗夜之王’去的。”
……
列车刚过渡口，车厢里的喧嚣突然被一阵慢悠悠的哼唱打断。
调子听起来有点怪，好像是江城特有的小调。
陆远循声望去，斜后方座位上蜷着个男生。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褂，脑袋上扣着顶旧草帽，帽檐压得非常低。
袋口露出的球拍上缠着圈褪色的红绳，像是个老物件。
“哥们，你这调儿挺别致啊。”
林涛正嚼着薯片，忍不住搭话。
男生慢悠悠抬起头，草帽下露出双半眯着的眼睛。
他没说话，先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油纸包，打开是几块黑黢黢的糕点，递过来一块：“江城特产，乌米糕，填填肚子。”
“谢了！”
林涛接过来就咬。
“我叫林涛，这是我哥们陆远。看你这行头，也是去打‘暗夜之王’的？”
男生慢吞吞嚼着糕，含糊道。
“嗯，我叫阿默，来凑个热闹。也是来见识见识。”
他突然指了指窗外掠过的芦苇荡。
“你们看那片芦苇，被风推得往东南倒，说明今天江风是偏东风。”
“这种风要是刮在赛场上，侧旋球会比平时多飘出半米，得提前往回找半步。”
陆远挑眉。
这细节说得轻巧，却精准得可怕——普通选手只会注意风速，哪会细究风向对旋转的微妙影响。
林涛正嚼着糕，含糊道。
“你还懂这个？你们江城也兴打网球？”
“瞎打呗。”
阿墨摆摆手，草帽跟着晃了晃。
“我们那儿的球场都在江边老码头上，木板缝里嵌着沙，球落地能弹得歪七扭八。”
“老辈人说，打球得顺着江风的性子来，硬顶是顶不过的。”
陆远手指无意识地摸着着球拍。
阿默说话时眼神涣散，像没睡醒，可一提到球路风向，眼底那点漫不经心就散了。
“你们江城……高手不少？”陆远突然问。
阿墨正用草帽扇风，闻言嘿嘿笑：“高手谈不上，都是些跟江风较劲的老骨头。”
他突然起身，动作轻得像片叶子，“快到临海了，去接点水。对了，”
他走到过道突然回头，草帽檐下的眼睛亮了亮。
“刚才听你们说‘鬼影’的步法？她不是快。”
“是踩着场地上的‘气口’走的，跟我们在码头找木板接缝似的，踩着缝走，省劲，还稳。”
说完没等两人反应。
就晃悠悠往车厢连接处去了，短褂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扫过地面，倒像个悠闲的道士。
林涛挠挠头：“这哥们……说话跟打谜语似的。”
陆远没说话，望着阿默的背影。
刚才他转身时，藤编球袋晃了下，露出球拍侧面刻着的两个小字——“听风”。
那字迹有劲，绝不是普通选手能有的手笔。
而且陆远发现，这来自江城的男生，嘴里说着“凑热闹”。
可那双藏在草帽下的眼睛，分明在打量着车厢里每个可能的对手。
陆远轻笑一声。
“越来越有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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