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风,带着浸入骨髓的湿冷,无声地席卷着空旷的街道。江浸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赤脚早已在逃离酒店时被磨破,此刻踩着冰冷坚硬的地面,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麻木的刺骨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至全身,比这天气更冷。
她身上只穿着那件皱巴巴、在仓皇中未能整理妥当的墨绿色长裙,单薄的布料根本无法抵御寒风的侵袭。裸露的脖颈和手臂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但她似乎浑然未觉,或者说,内心的冰冷早已让外界的寒冷显得无足轻重。
殷夜沉那份声明的每一个字,如同循环播放的魔咒,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筑起一座无形的冰窖,将她牢牢囚禁。商业伙伴……不慎醉酒……予以照顾……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镐,凿碎了她对那段关系最后一点残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幻想。
她停下脚步,茫然地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灯光将她单薄的身影拉得细长,更显孤寂。世界那么大,却仿佛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工作室不能回,朋友那里不能连累,家……更是遥远而陌生的概念。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颀长温润的身影快步走了下来。
是顾辰风。
他似乎找了她很久,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那双总是含着暖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急切。当他看到路灯下那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瑟瑟发抖的身影时,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急切地询问。只是快步走到她面前,动作自然地、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
带着他体温的、宽大而温暖的大衣,如同一个无声的庇护所,轻轻落在了江浸月冰冷僵硬的肩膀上,将她整个单薄的身躯包裹其中。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江浸月浑身一颤,从那种麻木的冰冷中惊醒了一瞬。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顾辰风那双写满了心疼与包容、却没有丝毫逼迫的眼睛。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在这里,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更没有提及那则让她心死的声明。他只是用这样一个简单却无比体贴的动作,告诉她——他在这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发热。但她死死忍住了,只是用力地、更紧地裹紧了肩上那件还残留着他体温和淡淡清冽气息的大衣。手指蜷缩,紧紧抓住大衣的前襟,仿佛抓住了这冰冷世界里唯一一点真实的、不带任何条件的暖意。
这是一个无声的接纳,一种在绝境中本能地抓住救命稻草的依赖。
“……谢谢。”她听到自己沙哑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顾辰风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侧身,为她挡住了吹来的冷风,然后轻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的姿态从容而坚定,没有给她任何压力,却明确地传递出“我带你离开这里”的信号。
江浸月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冰冷的街道,然后,裹紧着那件象征着暂时安全与温暖的大衣,低下头,默默地坐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将寒冷的夜晚和外界的一切喧嚣与恶意,暂时隔绝。
顾辰风绕回驾驶座,启动车子,暖风徐徐送出。他没有立刻问她要去哪里,只是平稳地驾驶着车辆,汇入城市的车流,仿佛要带她驶离这片让她伤痕累累的战场。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低微的运作声。江浸月将身体深深陷进柔软的座椅里,脸侧向窗外,看着流光溢彩却陌生的街景飞速后退。肩上大衣的重量和温度,像一道微弱的屏障,暂时抵挡着内心那片无边无际的荒芜与寒冷。
她知道,这或许只是暂时的喘息,前方依旧迷雾重重。但在此刻,这份沉默的守护与不带评判的温暖,是她唯一能够抓住,也愿意短暂依靠的东西。
而城市的另一端,殷夜沉派出的搜寻网络,依旧在无声地张开,却不知,他要找的人,已经裹着另一个男人的大衣,驶向了与他期望相反的方向。隔阂与误解,如同这冬夜的雾,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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