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宣布亲自训练佐助。
但他没有拿出任何忍具，也没有摆出任何对练的架势。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眼神空洞死寂的佐助。
“卡卡西。”
鸣人忽然开口。
“……在。”
卡卡西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声音干涩。
他不知道鸣人又想做什么，但心中的警报已经拉到了最高。
“站远一点，守着。”鸣人淡淡地命令道，“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让你脆弱的神经再次受到挑战。”
说完，他不再理会卡卡西，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佐助。
“看着我的眼睛。”
佐助抬起头，那双三勾玉的写轮眼中，没有丝毫光彩，像两颗冰冷的黑色玻璃珠。
他顺从地，看向了鸣人那双平静如海的蓝色瞳孔。
嗡——！
没有结印，没有任何前兆。
一股庞大的精神能量，瞬间笼罩了佐助！
【灵魂洞察，启动。】
【精神幻境，构建。】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中的三勾玉瞬间消失，瞳孔放大，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但，他没有倒在地上。
数条无形的查克拉线拉住了他，让他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动弹不得。
“呃……啊……”
细微的、压抑的呻吟从佐助的喉咙里溢出。
他的身体开始小幅度地抽搐，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站在远处的卡卡西，心脏骤然缩紧！
这是……幻术？
不！
比他见过的任何幻术都要恐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佐助的精神正在被一股蛮横而精准的力量，拖入一个未知的深渊！而那股力量的源头，正是眼前这个平静得如同神只般的少年！
“你看到了什么，佐助？”
鸣人的声音响起，冰冷而不带一丝情感。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族人，熟悉的……夜晚。”
“啊……啊啊！”
佐助的呻-吟声陡然变大，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极致的酷刑。
卡卡西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明白了。
鸣人……他竟然在强迫佐助，重新体验那个“灭族之夜”！
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段！
简直就是将佐助最深的伤口，用最粗暴的方式撕开，再撒上一把盐！
“不要被情绪淹没，废物。”
鸣人的声音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刺入佐助混乱的意识。
“看清楚。用你的写轮眼，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看，那是宇智波稻火，他想反抗，但他在鼬的面前，连一个印都结不出来。为什么？因为实力的差距是绝对的。”
“再看那边，你的叔叔和婶婶。他们放弃了抵抗，跪在地上求饶。但没用，任务就是任务。鼬的刀，没有丝毫犹豫。”
“你的憎恨，太廉价了，佐助。”
“它只是源于你的无知和弱小。”
在鸣人构建的精神幻境中，血色的月亮高悬。
宇智波佐助，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夜晚。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金发的少年。
漩涡鸣人。
鸣人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导演，冷静地指着一幕幕血腥的画面，为他进行着冷酷的“现场解说”。
“父母……我的父母……”
佐助的意识在幻境中嘶吼，他想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禁锢在原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个他称之为“哥哥”的男人，挥刀砍向他们的父母。
“看你父亲的表情。”
鸣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没有反抗。他甚至在最后，对鼬说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是宇智波一族自己选择的末路。政变失败，就是这个下场。他只是没想到，执行者会是自己的儿子。”
“你的母亲也没有恨。她只是担忧你和鼬。”
“他们的死，是身为宇智波族长和族长夫人的‘觉悟’。”
“而你所谓的仇恨，在他们的觉悟面前，显得多么可笑？”
轰！
佐助的意识世界，再一次崩塌。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父亲和母亲……
不！
“啊啊啊啊啊啊——！”
外界，佐助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脖颈处的咒印再次疯狂地蠕动起来，黑色的纹路瞬间爬满了他的半张脸！
狂暴的紫色查克拉，冲天而起！
卡卡西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止。
“站住。”
鸣人冰冷的声音传来，让他如坠冰窟，脚步瞬间凝固。
“这是手术。清除脓疮的手术。”
鸣人看着佐助身上暴走的咒印能量，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感受到了吗？佐助。”
“这股憎恨，这股绝望，这股痛苦……它们正在吞噬你。”
“大蛇丸种下的这颗‘种子’，正在以你的负面情绪为食，茁壮成长。”
“你想被它吃掉吗？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怪物？然后，成为大蛇-丸的新容器？”
鸣人的话，像一把钥匙，强行撬开了佐助被憎恨淹没的理智。
在幻境中，佐助低头看着自己被紫色查克拉缠绕的双手，感受着那股几乎要撑爆自己身体的邪恶力量。
成为……容器？
不！
绝不！
“我要……控制它……”他在幻境中，沙哑地嘶吼。
“说对了。”
鸣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憎恨不是毒药，佐助。它只是能量，一种最纯粹、最高效的能量。”
“你之前的问题，不是因为你憎恨，而是因为你太弱小，弱小到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掌控，只能任由它像洪水一样摧毁你的理智。”
“现在，我要教你，如何成为这股能量的‘主人’。”
“别再排斥它，也别再恐惧它。”
“去引导它，去支配它，去把它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
“将你对木叶高层的仇恨，对自身弱小的愤怒，对宇智波悲惨命运的悲鸣……将这一切，都作为燃料，投入咒印这个熔炉！”
“让它为你燃烧！”
鸣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诱惑力。
佐助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替的，是一种明悟。
是啊……
憎恨……是燃料！
他缓缓闭上眼，不再抵抗那股侵蚀自己意志的邪恶力量。
他开始尝试着，用自己的精神，去触碰它，引导它……
外界。
卡卡西惊骇地看到，佐助身上那股狂暴的紫色查克拉，竟然开始缓缓地平息下来。
不，不是平息。
是内敛！
那些紫色的能量，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意地向外爆发，而是如同百川归海一般，顺着他体表的黑色纹路，重新流回他的体内。
佐助的身体，不再剧烈颤抖。
他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但在这痛苦之中，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享受？
他身上的咒印纹路，开始散发出稳定而深邃的紫色光芒。
一股比之前暴走时，更加凝实，更加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他成功了？
他竟然真的在驾驭咒印的力量！
卡卡西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那个平静地站着，仅仅用言语，就将一个天才忍者玩弄于股掌之间，重塑其灵魂与意志的漩涡鸣人。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仰望一尊不可名状的邪神。
鸣人所做的，已经完全超出了忍术的范畴。
这是攻心！
是玩弄人心的妖术！
他不仅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更拥有堪比恶魔的手段！
自己之前……竟然还妄图反抗这样的存在？
卡卡西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那最后一点反抗的念头，在这一刻，被名为“恐惧”的巨锤，彻底砸得粉碎。
他终于明白，自己和鸣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
自己，不过是他脚边，一只稍微有点用处的虫子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
鸣人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呼……”
佐助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三勾玉的写轮眼，依旧是那双眼睛，但里面的神采，已经截然不同。
冰冷，锐利，像两把淬满了剧毒的刀。
他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并且完全听从自己号令的力量，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力量、查克拉……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这就是……真正的力量！
他抬起头，看向鸣人。
那眼神中，除了死寂的复仇火焰，更多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狂热。
“鸣人……”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绝对的顺从。
“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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