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二楼传来一声巨响,整栋建筑剧烈摇晃。我低头看着手中断裂的剪刀,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阿七!胡离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玄夜的铃铛在震动!
沈晦已经冲向当铺:我去稳住一楼的那些!苏挽,你跟我来!
苏挽惊慌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点点头:去帮沈晦,小心点!
胡离搀扶着我站起来:现在怎么办?
我握紧断剪,咬牙道:先上楼!白起大人的执念消散,其他执念物感应到剪刀力量减弱,开始反噬了。
我们冲进当铺时,整个空间已经扭曲变形。
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天花板垂下一缕缕黑色雾气。
沈晦正用符咒压制一个躁动的木盒,苏挽则用鬼气形成屏障,阻挡四处飞射的碎片。
玄夜!我朝楼上大喊,控制住储藏室!
回答我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胡离脸色煞白:那是...千年狐妖的真身吼声?
我们刚踏上楼梯,一股黑雾迎面扑来。
胡离迅速结印,一道青光闪过,黑雾被暂时逼退。
阿七,你的剪刀...她担忧地看着我手中的断尘剪。
“别担心,没事了……”我苦笑着说。
储藏室门前,景象更加骇人。
数十件执念物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玄夜现出半妖形态,九条狐尾如屏风般展开,勉强阻挡着它们的冲击。
阿七!玄夜回头,金瞳中满是焦急,血玉战鼓要融合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块暗红色的玉佩正与一面破旧的鼓缓缓靠近,两者之间拉出丝丝血线。
不能让他们结合!我冲上前,用断剪斩向那些血线,胡离,用你的药粉!
胡离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的粉末洒向空中。
粉末接触血线的瞬间,发出的声响,血线断裂了几根。
但更多的执念物开始躁动。
一个铜镜突然射出一道白光,胡离躲闪不及,肩膀被擦过,顿时鲜血直流。
胡离!我心脏一紧。
我没事!她咬牙按住伤口,小心那个梳子!
一把木梳旋转着飞来,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割裂。
玄夜一条狐尾扫过,将梳子击飞,但尾巴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楼下传来沈晦的喊声:阿七!一楼快撑不住了!
情况危急,我握紧断剪,做出了决定:玄夜,带胡离下楼帮沈晦。我来处理这里。
你疯了?玄夜怒道,没有完整的剪刀,你会被撕碎的!
我看向储藏室深处,那里有一个上了三道锁的铁盒正在剧烈震动——那是所有执念物中最危险的一个。
相信我。我平静地说,爷爷教过我最后的手段。
玄夜还想说什么,胡离拉住他:我们走!阿七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深深看了我一眼,小心。
等他们离开,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那个铁盒。
每走一步,周围的执念物就更加狂暴,但我手中的断剪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开辟出一条路来。
终于来到铁盒前,我轻声道:我知道你在里面。白起大人已经安息,你也该放下了。
铁盒猛地弹开一道锁,一股阴冷的气息涌出。我继续道:三年前,你丈夫临终前将你送来当铺,就是希望你能解脱。
第二道锁一声打开。
我额头渗出冷汗,但声音依然平稳:他最后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忘记仇恨,重新开始。
最后一道锁剧烈震动,我举起断剪:让我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铁盒炸开,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虚影浮现,面容狰狞:他负了我!他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我站在原地不动:他没有负你。那场大火,他是为了救你才冲进去的。
谎言!嫁衣女鬼尖啸着扑来,十指如刀。
千钧一发之际,我将断剪横在胸前,念出了爷爷笔记上的最后一道咒语:以吾之血,承汝之怨!
剪刀里一道红光射出,将女鬼笼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影在红光中不断扭曲。
不!我不要忘记!那是我活着的证明!她挣扎着喊道。
我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断剪上:执念不是活着的证明,放下才是新生的开始。
红光暴涨,女鬼的尖叫声渐渐减弱。
她的嫁衣褪去血色,面容也变得平静。
最后,她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原来...他真的没有负我...
随着这句话,她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核心执念物被净化,储藏室内其他躁动的物品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剪刀,苦笑不已。
执念啊,不论人,鬼,还是神。都是补能轻易放下的!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晦第一个冲上来:阿七!你没事吧?
胡离和玄夜紧随其后。
胡离看到满室狼藉和坐在地上的我,眼圈顿时红了:老板,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想站起来却双腿发软。
玄夜一把扶住我,难得严肃地说:值得吗?为了那些执念……。
我看着平静下来的储藏室,轻声道:值得。剪断执念的,放下执念,这是它门最好的归宿。
沈晦捡起地上断裂的剪刀碎片,突然皱眉:阿七,这剪刀里...有东西。
我们凑过去,发现断口处隐约露出一角黄纸。
胡离小心地抽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张极薄的符纸,上面写着几行小字。
这是...我接过符纸,认出是爷爷的笔迹,执念当铺的真正秘密...
还没等我看完,符纸突然自燃,眨眼间化为灰烬。
众人面面相觑。
沈晦推了推眼镜:你爷爷...还真是喜欢留悬念啊。
我望着手中的灰烬,若有所思:看来,我们得重新思考当铺存在的意义了。
胡离拍拍我的肩:不管什么意义,现在先包扎伤口吧。你流血了。
这时,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储藏室。我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苏挽飘上来,怯生生地说:老板...一楼都收拾好了。那个...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我忍不住笑了:稀饭就好。对了,加个煎蛋。
好嘞!苏挽开心地飘走了。
沈晦伸了个懒腰:我去补个觉。值夜班真不是人干的活。
玄夜已经恢复了人形,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我本来就不是人。
胡离扶着我去包扎伤口,晨光中,当铺又恢复了平静。
但我知道,爷爷留下的谜团,才刚刚揭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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