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拽着沈墨渊的手腕,步子越走越快,像是怕晚一步那家手工店就关门了。
“你急什么?”他被她扯得往前踉跄半步,语气里带着笑,“再赶,我怀疑你是想顺手把我卖了换材料。”
“少废话。”她头也不回,“五颜六色的绳子可不好编,得挑最结实的线,还得加点小珠子压阵,不然镇不住那些总想冒头的‘回忆’。”
他无奈:“你非得把感情纠纷搞成手工艺大赛?”
“这不是比赛。”她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这是立规矩。以前你不解释,是因为懒得理;现在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不是没故事,是你把过去清得干干净净,只给我留了个位置。”
他看着她,眸光微动,没说话。
她仰头,忽然踮脚凑近他耳边:“你说,我要是把你名字绣上去,是不是更狠?”
他耳尖一烫,抬手挡开她:“打住。再胡来,下次我穿校服配拖鞋去联谊。”
“威胁我?”她挑眉,“行啊,那你等着收全网‘沈墨渊精神失常’的热搜吧。”
两人斗嘴间,已到了校门口那家不起眼的手工杂货铺。门铃叮咚一响,老板娘抬头看了眼,笑着招呼:“哟,又来啦?上次那个皮绳断了吧,我就说那牛皮太脆。”
姜悦兮眼睛一亮:“您记得他?”
“当然。”老板娘从柜台底下翻出个小木盒,“这小伙子一年来三次,就为换根绳头。我说送他一条新的,他死活不收,非要自己挑料自己编。”
沈墨渊淡淡道:“旧的习惯,改不了。”
姜悦兮却听得心头一紧。
她知道他不爱麻烦别人,可没想到连一根绳子都这么讲究。
她伸手翻开木盒,里面摆着各色编织线,粗细不一,有麻绳、棉线、还有带金属光泽的丝线。
“这个!”她抽出一条红蓝相间的线,“喜庆又扎眼,谁看了都知道你名花有主。”
“颜色太跳。”他皱眉,“像小学生书包带。”
“那这个呢?”她又换了一条深紫配银线的,“低调奢华,符合你高冷人设。”
“像灵堂挽联。”
“……”她瞪他,“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老板娘乐了:“小姑娘,别听他的。上次他偷偷摸摸来,选的就是粉色线,说是‘朋友要的’。”
姜悦兮猛地转头:“真的?”
沈墨渊轻咳两声:“她记错了。”
“我可没记错。”老板娘掏出一张小票,“喏,日期都在这儿,去年十二月二十三,下午四点十七,沈同学买了一米粉红编织线,外加两颗桃心木珠。”
姜悦兮盯着他:“解释一下?”
他沉默两秒,终于开口:“那天你发朋友圈,说想要个能挂在手机上的小挂件,还配了张图——粉色绳子编的蝴蝶结。”
她愣住。
那是她随口一提的愿望。
那天她刚看完一部日剧,女主男友亲手编了条幸运绳送她,她羡慕得不行,随手发了句“好想有人给我编一个”,结果半小时后就被闺蜜劝删——太明显了,全校都知道她暗恋沈墨渊。
她以为没人当真。
包括他自己。
可他不仅当真了,还悄悄买了材料,最后却没送出去。
“所以……”她声音轻了些,“你编好了吗?”
“编了一半。”他垂眸,“后来发现你换了手机壳,挂绳用不上,就没继续。”
她鼻子一酸,立刻仰头眨了眨眼,把那股热意逼回去。
“现在用得上。”她一把抓起那团粉红线,“就用这个,重新编。”
老板娘笑眯眯地递上工具:“需要我教你怎么编三股辫吗?”
“不用。”姜悦兮拿过剪刀和固定夹,“我会。”
“你学过?”沈墨渊问。
“抖音刷了半个月。”她白他一眼,“你以为我天天看你微信步数的时候,没顺便搜‘情侣手绳教程’?”
他低笑出声:“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彼此彼此。”她将线固定在夹板上,开始动手,“你偷偷买线,我公开宣示主权,咱们谁也不欠谁。”
他靠在桌边,静静看着她笨拙地绕线、拉紧、打结。
第一次打结时手滑,线散了。
第二次绕得太紧,手指被勒出红印。
第三次,她咬着唇专注调整,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半边眼睛。
他伸手,轻轻将那缕发别到她耳后。
她动作一顿,抬头看他:“干嘛?”
“看你脸红。”
“谁脸红了!”她低头继续编,“是店里太热。”
他没拆穿她,只是低声说:“慢点,不急。”
她嗯了声,指尖却更快了些。
十分钟后,一条歪歪扭扭的三股辫初具雏形,中间还卡着一颗桃心木珠。
“丑是丑了点。”她举起来端详,“但胜在心意到位。”
“不丑。”他接过,认真打量,“比我编的好看。”
“吹吧你就。”她抽回手绳,“还没完呢,得戴手上试试。”
她伸手去抓他手腕,却被他先一步握住。
“我来。”他说。
他接过手绳,动作轻缓地绕上她左手腕,打好结,尾端垂下一段线穗,在她袖口轻轻晃着。
“干嘛戴我手上?”她愣住。
“等你学会编完整的。”他目光沉静,“这条,先替你保管。”
她心跳漏了一拍。
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路过,其中一个女生指着沈墨渊惊呼:“哎!那不是沈墨渊吗?他还在这儿?”
另一人附和:“听说林悦在文学社等他好久了,说是有紧急事务要谈。”
姜悦兮眉头一皱,正要起身,却被沈墨渊按住肩膀。
“别动。”他声音很淡,“她要是真有事,会打电话。”
“可她现在就在等你。”
“那就让她等。”他直视她,“我答应过谁要一起编手绳?是你。我现在做的事,比任何‘紧急事务’都重要。”
她怔住,胸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她低头看着腕上的手绳,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她说,“刚才那一刻,我差点就想冲出去质问她。”
“现在不想了?”
“想。”她抬眼,“但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你不需要我替你辩解,也不需要我帮你澄清。你只需要我在你身边,做我自己。”
他点头:“我一直都知道你会吃醋,但今天我才看清——你的醋,不是怀疑,是在乎。”
“那当然。”她扬起下巴,“我吃醋,是因为我把你看得太重。可我也知道,真正重要的事,从来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而是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凝视她片刻,忽然伸手解开自己衬衫袖口的扣子。
卷起袖管,露出小臂内侧一道淡淡的疤痕。
“高三体测,一千米冲刺。”他语气平静,“我摔了一跤,膝盖擦破,血流不止。班主任让我去医务室,我没去。”
“为什么?”
“因为那天你值日,负责关教学楼最后一盏灯。我想等你走完再走。”
她呼吸一滞。
“后来是校医追出来强行处理的。”他放下袖子,“林悦说我陪她输液一整晚,可实际上,我连她发烧都没听说过。但为了你,我确实在雨里站了四十分钟,就因为你忘了带伞。”
她眼眶发热。
“所以。”他握住她戴着新手绳的手,“你要的不是回忆细节,是你终于敢相信——那些别人用来编故事的片段,其实早被我默默写成了只属于你的日常。”
她没说话,只是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
他僵了瞬,随即收紧手臂。
老板娘识趣地转过身假装整理货架,嘴角止不住上扬。
良久,姜悦兮松开他,抹了把眼角,故作凶狠地说:“以后谁再提你过去的‘深情时刻’,我就拿这手绳抽她。”
“行。”他点头,“我配合演出,保证每场都准时到场。”
“还有。”她盯着他,“下次我要是发朋友圈说想要星星,你是不是打算爬天文台偷望远镜?”
“不偷。”他顿了顿,“我买。”
她噗嗤笑出声。
他跟着弯了嘴角。
她举起手腕,晃了晃那条歪歪扭扭的手绳:“那这条,算不算定情信物?”
“不算。”
“啊?”
“是婚姻预付款。”他握住她的手,拇指摩挲过那颗桃心木珠,“等你学会编完整的,我就换上你亲手做的那条——到时候,直接戴进民政局。”
她脸颊爆红,抬腿就踹:“谁要跟你去民政局!”
他轻松避开,笑意未减。
她追着他绕了半个店铺,最后被他反手拉住,圈进怀里。
“跑什么?”她喘着气瞪他。
“不跑。”他低头,额头抵住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编的每一根线,我都记得。”
她心跳如鼓,嘴上却不服输:“那你要好好保管,断了可不给补。”
“不补。”他轻声说,“断了就重编,一辈子那么长,够我们编无数条。”
她仰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门外阳光正好,照在她腕间那条稚嫩却坚定的手绳上,微微发亮。
她忽然觉得,原来勇敢不是大声质问,不是激烈反驳,而是明明心里酸得发胀,却 still 选择笑着把爱编进一根线里。
而他,也终于不再只是沉默守护,而是主动牵起她的手,把过往的误会,一寸寸织进未来的承诺中。
她动了动手指,勾住他的小指。
他没躲。
反而收紧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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