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把手机还给她的时候,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刮了一下,像是无意的触碰。姜悦兮缩了下手,没躲开,脸还是热的。
“以后偷拍我,得先申请。”他语气淡淡,可眼底有笑。
“谁要申请!”她把手机塞进兜里,瞪他,“你相册里不也全是我的?上次我瞥见你还收藏了我穿毛衣蹲着喂猫那张。”
他挑眉:“被发现了?”
“当然!”她哼了一声,“而且你命名还挺肉麻——‘冬天的小太阳’?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他没否认,反而点头:“嗯,那天你帽子歪了,鼻尖冻得红红的,抱着猫傻笑,阳光照进来,整个画面特别……暖。”
她一愣,随即别过头去,咬住下唇。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正好上课铃响。沈墨渊替她推开门,低声道:“待会儿社团例会,别迟到。”
“知道啦。”她朝他挥挥手,转身要进去。
“对了。”他在背后叫住她,“林悦刚才来问你有没有空,说想聊摄影展的事。”
她脚步一顿,转过身:“她?怎么突然找我?”
“说是续展需要协调场地,得和负责人沟通。”他语气平静,“但她没加你微信,是通过我转达的。”
姜悦兮皱了皱眉:“她不是之前就退出摄影社了吗?怎么又插手这事?”
“不清楚。”沈墨渊顿了顿,“不过她说高中时和我合作过几次活动,挺熟的,所以主动提了帮忙。”
“哦。”她点点头,心里却莫名有点不舒服。
这话说得怪怪的。
“那你答应她了?”她问。
“我说等你决定。”他看着她,“你觉得呢?”
她刚想说“随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说‘随便’的时候最可爱?”
他微微一怔。
“别转移话题。”她逼近一步,压低声音,“你刚刚说‘她和你挺熟’,这个‘熟’字说得特别重,是不是想暗示什么?”
“没有。”他神色如常,“我只是陈述事实。”
“呵。”她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们到底多‘熟’?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个叙旧专场?”
他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眉头微蹙:“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她立刻否认,可声音高了八度,“我只是觉得奇怪,一个退社的人突然冒出来管事,你不觉得有问题?”
“可能她只是想帮忙。”他解释,“而且她确实有经验。”
“那让她自己办一个啊!”她翻白眼,“干嘛非要掺和我的项目?”
沈墨渊沉默两秒,忽然伸手捏了捏她脸颊:“行了,小醋坛子,我下次直接回绝她。”
“我不是醋坛子!”她拍开他的手,可嘴角已经松动。
“是是是,你是小甜饼。”他低声哄着,“只准对我发脾气,对外人要温柔点。”
她轻哼一声,扭头进了教室。
一上午的课过得飞快,到了中午,她正收拾书包准备去食堂,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悦兮学妹,我是林悦。听说你在筹备摄影展续展,有些资源或许能帮上忙,方便聊聊吗?】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好几秒,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还没回复,微信弹出新消息——沈墨渊发了个定位。
【我在老图书馆后门,等你吃饭。】
她回了个“马上到”,顺手把那条短信截图,发给了他。
三分钟后,他回:【别理她。】
她打字:【为什么?她真有资源呢,而且态度挺诚恳。】
【她昨天才联系我,说想请你吃饭。我没同意。】
她一愣:【你为什么不早说?】
【怕你多想。】
她气笑了:【你现在才说,我不更得多想?】
对面沉默了几秒,接着发来一句语音。
点开,是他低沉的声音:“悦兮,我没有瞒你。她找我是想打听你的事,问我你喜欢吃什么、平时爱去哪自习、有没有男朋友。”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然后呢?】
【我说,她男朋友是我。】
她心跳快了一拍。
可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条:【但她不信,说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还说……我和她之间有过约定。】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室友抬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她强笑着坐下,“肚子疼,想去趟洗手间。”
走出教学楼,她直奔老图书馆后门。
沈墨渊站在树荫下,手里拎着两个饭盒。看见她过来,他抬了抬眼:“火气挺大啊。”
“你说呢!”她一把抢过手机,“什么叫‘有过约定’?你们到底约定了什么?”
“别急。”他拉着她走到长椅坐下,“她说高三毕业那天,我答应她大学还会保持联系,结果我换了号,也没回她消息。”
“就这?”她瞪眼,“换号怎么了?我又不是你通讯录里的备忘录!”
“但她说,那是因为我承诺过不会断联。”他看着她,“她还拿出了聊天记录。”
“真的假的?”
“部分是真的。”他坦然承认,“我们确实聊过几句毕业感言,她说希望友谊长存,我说‘有机会再见’。但她把这句话截了图,配文说‘他说会一直记得我’。”
“她疯了吧!”姜悦兮气得拍腿,“这也能算约定?那我小学同桌还说要嫁给我呢,我也当真?”
沈墨渊忍不住笑了:“你小学同桌是谁?”
“关你什么事!”她恼羞成怒,“重点是你现在怎么办?她要是到处乱说,别人还以为你辜负了深情女孩!”
“我已经删她好友了。”他收起笑意,“也跟几个共同认识的人澄清过,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那她为什么还要找我?”她皱眉,“总不能真以为能拆散我们吧?”
“也许……”他顿了顿,“她是想试探你。”
“试探我?”她冷笑,“她以为我会因为她几句破事就怀疑你?”
“但有人会信。”他目光沉了些,“尤其是那种喜欢捕风捉影的人。”
她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她昨天就想请我吃饭?是不是想当面说什么?”
“应该是。”他点头,“所以我拦下了。”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伸手戳他额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来找我?所以刚才在教室门口特意提醒我?”
他没否认。
“沈墨渊!”她又要炸,“你能不能有事直接说?非得等我撞上去才告诉我?”
“我想让你自己判断。”他握住她手腕,“而不是我告诉你谁好谁坏。你聪明,看得清。”
她喉咙一哽,火气瞬间泄了大半。
“那你至少提前预警一下啊!”她抽回手,可语气软了,“不然我万一答应了呢?”
“不会。”他笃定地说,“你要是真想去,不会截图问我。”
她一怔,随即撇嘴:“算你了解我。”
他打开饭盒递给她:“吃饭。”
她接过,低头扒拉两口,忽然抬头:“你说……她会不会已经在别人面前说了什么?”
“可能。”他平静道,“但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她瞪他,“我不想别人觉得我抢了谁的男人!”
“那你应该说——”他凑近一点,声音压低,“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只属于我。”
她心跳漏了一拍。
“再说。”他往后一靠,懒洋洋道,“她那些话,站不住脚。我高中三年朋友圈就发过一次,还是班级合影。你说她怎么编故事?”
“万一她p图呢?”她嘀咕。
“她试过。”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图,“这是她昨晚发到校友群的,说我俩在天台看夜景,配文‘那年我们说好一起追星星’。”
她凑过去一看,差点笑出声:“这背景明明是商场顶楼!而且你这件外套是去年冬天才买的!”
“对。”他收起手机,“群主是我哥们,当场拆穿,她灰溜溜退群了。”
她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放心:“那她今天为什么又来找我?”
“不知道。”他眼神冷了些,“但不管她想干什么,我都不会让她靠近你。”
她心头一暖,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她陪他在校园里走了段路。路过公告栏时,她忽然停下。
一张新的活动海报贴在角落——“光影记忆·摄影展续展”,主办人写着她的名字,协办人一栏却多了个熟悉的名字:林悦。
“她什么时候报的名?”姜悦兮脸色变了。
“我不知道。”沈墨渊盯着那张海报,眸色渐深,“我没同意。”
她掏出手机就要打给社长,可手指刚碰到拨号键,又停住了。
“等等。”她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她既然敢写上去,肯定已经打通了关系。我现在闹,反倒显得我容不下人。”
“你想怎么做?”他侧头看她。
“既然她想玩。”她勾唇一笑,“那就让她玩到底。”
“什么意思?”
“明天例会,我要亲自审核所有参展作品。”她眼神亮得惊人,“如果她交的照片里,有任何一张拍的是你——哪怕只是背影——我就当众问她:‘这位同学,请问你和男主角是什么关系?’”
沈墨渊一愣,随即低笑出声:“你够狠。”
“还有。”她转过身,面对他,“从今天起,你发我的每一张合照,我都打上水印,写上‘版权所有:姜悦兮’。”
他失笑:“你还搞版权?”
“对。”她一本正经,“防止被盗用,尤其防某些念旧情的人。”
他伸手将她拉近,额头抵住她的:“行,都听你的。”
她闭了闭眼,轻声说:“沈墨渊,我可以大方,但不代表我能忍。”
“我知道。”他吻了吻她发顶,“所以我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她靠在他怀里,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对了,你说她退群了?”
“嗯。”
“那她现在还能联系你吗?”
“不能。”他摇头,“我已经屏蔽了所有陌生号码的好友请求。”
她点点头,正要说话,手机忽然震动。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悦兮,我知道你和墨渊很恩爱。但有些事,他没告诉你吧?比如,他曾经为我拒绝过家里安排的相亲。】
她手指僵住。
沈墨渊察觉异样,立刻拿过她手机。
看完短信,他眼神骤冷。
“看来。”他缓缓开口,“有人还不死心。”
他直接拨通号码,接通后只说了一句:
“再发一条,我就把你高中抄袭作业被通报的事,群发给所有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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