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和疙瘩

九江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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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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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的风裹着纸钱灰,在村口老槐树下打了个旋,又黏糊糊地贴在我汗湿的后颈上。我端着搪瓷碗,姜汤在碗里晃出细碎的热气,把碗沿熏得发烫。王阿婆的土坯房就在前面,黑黢黢的门像张没合拢的嘴,连挂在门楣上的旧灯笼都耷拉着,红布罩子被虫蛀出好几个洞,风一吹就漏出里面发黑的竹骨。

“阿婆,姜汤熬好了,您趁热喝。”我在门外喊了两声,没听见回应。往常这个点,阿婆早该坐在门槛上择菜了,她总说七月半的鬼门开,夜里要早点关门,可今天连堂屋的灯都没亮。我心里发毛,手刚碰到门环,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自己开了条缝,一股寒气顺着门缝钻出来,把姜汤的热气都压下去半截。

堂屋里没点灯,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在地上铺了层惨白的霜。我眯着眼睛往里看,突然看见竹椅上坐着个人——是阿婆。她背对着我,蓝布衫的后襟上沾着些泥点,花白的头发用红头绳扎着,垂在背上一动不动。

“阿婆?”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要把碗递到她面前,阿婆突然动了。她没回头,肩膀却微微抬了抬,像是在调整坐姿。我这才发现不对劲,她坐得太直了,直得像根扎在土里的竹竿,连呼吸时胸口该有的起伏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想去碰她的胳膊,阿婆却猛地转过脸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都冻住了。阿婆的脸青得像刚从河底捞上来的海带,皮肤发皱,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白翻着,黑眼珠死死盯着房梁,嘴角却往下撇着,露出半截紫黑色的舌头,垂到胸口上,上面还挂着黏糊糊的涎水。

“小远,帮阿婆把针穿上。”

她突然开口,声音又尖又细,像用指甲刮着瓷碗,完全不是平时那种沙哑的、带着老痰的调子。我吓得手一抖,搪瓷碗“哐当”砸在地上,姜汤泼了一地,热气腾腾的汤水溅到裤脚上,烫得我腿肚子发麻,可眼睛却像被钉住一样,挪不开阿婆的手。

那是一双我再熟悉不过的手。下午给阿婆下葬时,还是我亲手帮她修剪的指甲。当时她的手已经凉透了,皮肤皱巴巴的,我用小剪刀小心翼翼地把过长的指甲剪短,还帮她擦干净了指甲缝里的泥——可现在,那双手却蜷缩着,指关节泛着青紫色,指甲缝里又塞满了黑泥,甚至还沾着几根枯草,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下游走,要钻出来似的。

“阿婆……您不是……”我舌头打了结,话都说不完整。阿婆下葬的土坑还是我和村里的李叔一起挖的,棺材盖钉死时的“砰砰”声,现在还在我耳朵里响。可眼前的人,明明就是阿婆,蓝布衫、红头绳,连她左耳后面那颗褐色的痣,都清清楚楚。

阿婆没理我,只是抬起手,往空中抓了抓,像是在找什么。她的胳膊抬得很僵硬,关节“咯吱咯吱”响,像是生了锈的铁轴。“针……线……阿婆要做针线活。”她又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尖细,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看得我浑身发毛。

我连滚带爬地跑出阿婆的屋子,直到撞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才敢停下来喘气。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村里的灯大多都灭了,只有神婆的屋子还亮着灯,昏黄的油灯从窗纸透出来,在地上映出个晃动的影子。

我顾不上害怕,拔腿就往神婆家里跑。神婆姓陈,住在村西头,平时很少出门,据说能通阴阳。我以前不信这些,可今天发生的事,除了找她,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

“砰砰砰”,我使劲拍着神婆的门,手都拍麻了。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开了条缝,陈神婆探出头来。她穿着件黑色的对襟衫,头发用木簪挽着,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却很亮,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陈神婆的声音很沉,带着股草药的味道。我把刚才在阿婆屋里看到的事,连哭带说地讲了一遍,话没说完,陈神婆的脸色就变了。

她让我进了屋,给我倒了杯草药茶,又从抽屉里拿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供桌上。香烟袅袅升起,在空气中散出一股呛人的味道。“你阿婆,是被‘替身鬼’缠上了。”陈神婆盯着香火,声音压得很低,“这种鬼最阴毒,专找刚死的人借尸还魂,因为刚死的人阳气散得慢,肉身还没凉透,最适合它们附着。等这具肉身的阳气耗尽,它们就会再找下一个替身,循环往复,永无宁日。”

“替身?”我端着茶杯的手发抖,茶水洒了出来,“那……那阿婆现在……”

“现在附在她身上的,根本不是你阿婆的魂。”陈神婆叹了口气,从墙角拿起一把桃木剑,递给我,“这把剑你拿着,挂在你阿婆屋的房梁上,能暂时镇住那东西。记住,夜里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开门,也别回头看。那东西会勾你的魂,一旦被它缠上,就再也甩不掉了。”

我接过桃木剑,剑身沉甸甸的,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符文,摸起来冰冰凉凉的。我谢过陈神婆,揣着桃木剑往阿婆家里走。夜风吹得更紧了,老槐树上的叶子“沙沙”响,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我,我不敢回头,只能攥紧桃木剑,快步往前走。

回到阿婆的屋子,地上的姜汤已经凉透了,瓷碗碎成了好几片。我把桃木剑取出来,搬了张凳子,站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把剑挂在房梁上。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刚挂好,我就听见“吱呀”一声,堂屋的门自己关上了。

我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赶紧跳下来,快步走到门口,想把门打开,可不管我怎么使劲,那扇门都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顶住了。

“针……线……”

阿婆的声音又从里屋传出来,这次更近了,像是就在我耳边。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可刚跑到院子里,就听见里屋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是剪刀剪布的声音。

那声音很有节奏,“咔嚓”一声,又“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停下脚步,心里像有只猫在抓,又怕又好奇。陈神婆说不让我开门,可那声音实在太诡异了,我忍不住壮着胆子,慢慢走到里屋门口,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上铺了层惨白的光。阿婆就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剪一块红布。那块红布我很熟悉,是我上个月买的,本来想做件新衣裳,放在衣柜里,不知道怎么被她拿出来了。

阿婆的动作很僵硬,剪刀在她手里像是有千斤重,每剪一下,都要费很大的劲,布料被剪开时,发出“嘶啦”一声响,那声音很脆,像极了人被撕开皮肉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阿婆,你在做什么?”我颤着声问,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阿婆的动作停住了。她慢慢转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却映着两团绿油油的光,像是两盏鬼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她手里还拿着那块红布,剪刀插在布上,露出半截锋利的刀刃。

“做寿衣啊。”她笑了,嘴角慢慢往上咧,一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黄黑色的牙齿,“给你做的,红色的,好看。”

我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想跑,可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怎么也动不了。阿婆从梳妆台前站起来,飘到我面前——她真的是飘着的,脚没有沾地,离地有半尺高,蓝布衫的下摆在空中轻轻晃动着。

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跑什么?”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我耳边,“你不是说要给阿婆养老送终吗?你小时候,阿婆给你煮鸡蛋,带你摘野果,你说长大了要好好孝顺阿婆……现在,该你陪我了。”

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能闻到她身上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发霉的木头,又像是腐烂的树叶。她的眼睛里那两团绿光越来越亮,照得我睁不开眼,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模糊,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进我的脑子里。

就在这时,房梁上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那把桃木剑掉了下来,正好插在我和阿婆之间。剑身插进地里半寸深,符文在月光下发出红光,像一团火。

阿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听得我耳朵生疼。她的身体像被火烧一样扭动起来,皮肤下鼓起一个个包,那些包在皮肤下游走,一会儿跑到胳膊上,一会儿跑到胸口,像是有无数只虫子要从她身体里钻出来。

她抓着我手腕的手松了,我趁机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出里屋,反手把门锁上。门“哐当”一声关上了,紧接着,里面就传来“砰砰”的撞门声,还有阿婆的尖叫,夹杂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嘶吼,那嘶吼声很粗,像是野兽在咆哮,听得我浑身发抖。

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衣服上,冰凉刺骨。撞门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慢慢停下来。我不敢离开,只能靠在墙上,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我就赶紧站起来,走到里屋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半天,才敢把门打开。

里屋里空荡荡的,阿婆不见了,梳妆台上的剪刀和红布还在,只是红布上多了些黑色的痕迹,像是血。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块红布,突然发现上面用黑丝线绣着两个字——替身。

那两个字绣得歪歪扭扭,针脚很密,像是用很大的力气绣上去的,黑丝线在红布上显得格外刺眼,看得我心里发寒。

我拿着红布,跑到陈神婆家里。陈神婆刚起床,正在院子里晒草药。她看见我手里的红布,脸色又沉了下来。“这东西,你怎么还拿着?”她走过来,用一根树枝挑着红布,像是怕碰脏了自己的手,“这上面沾了那东西的怨气,赶紧烧了,不然会缠上你的。”

“可……可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红布往身后藏了藏,“为什么那东西要找我做替身?”

陈神婆叹了口气,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给我讲了个故事。

几十年前,王阿婆还年轻,长得很漂亮,嫁给了村里的一个木匠。木匠手艺好,人也老实,可没过几年,就得了场急病死了。阿婆守了寡,一个人过日子。后来,村里来了个外地女人,穿着件红布衫,长得很标致,还会唱山歌。村里的男人都喜欢围着她转,阿婆看了,心里就不舒服。

有一天,那个女人去山上采蘑菇,阿婆也跟着去了。两个人在山上吵了起来,具体吵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那天晚上,那个女人没回来。第二天,村里人在山涧里发现了她的尸体,身上的红布衫被撕成了碎片,人已经没气了。

没人知道是阿婆干的,可从那以后,阿婆就像变了个人,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总是躲在屋里。直到后来,村里的老人说,那个女人的鬼魂一直在找阿婆,找了几十年,终于在阿婆死后,借着她的身体,来向阿婆最亲近的人索命——而我,就是阿婆在世上最亲近的人。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听得浑身发冷,手里的红布都快攥不住了。

“烧了这块布,离开这个村子,走得越远越好。”陈神婆说,“那东西已经盯上你了,你留在村里,迟早会被它缠上。”

我点了点头,拿着红布回到家里,找了个火盆,想把红布烧了。可当火柴凑到红布上时,我却犹豫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块布不能烧,像是烧了它,就会失去什么。

最后,我还是没烧。我把红布叠好,放进了衣柜里。可从那天起,奇怪的事就开始发生了。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睁开眼,却什么都没有。衣柜里的衣服会自己掉出来,鞋子会摆得整整齐齐,像是有人动过。更可怕的是,我总能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和阿婆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那味道跟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都甩不掉。

我知道,那东西没走,它还在跟着我。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阿婆穿着那件红布衫,站在我床边,手里拿着剪刀,对我说:“小远,穿上吧,这件衣服很适合你。”我想跑,可身体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婆把红布衫套在我身上。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真的穿着那件红布衫,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像是长在我身上一样,怎么也脱不下来。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穿着那件红布衫。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我能感觉到,有个东西就附在衣服上,它在我耳边呼吸,在我背后盯着我,像阿婆当年那样,死死地盯着我。

我试过离开村子,可走到村口,就会觉得头晕目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让我走不了。我知道,我走不了了,我被它缠住了。

现在,我每天都坐在阿婆的梳妆台前,拿着那把剪刀,剪着一块又一块的红布。我知道,等我阳气耗尽的那天,附在衣服上的东西就会钻进我的身体,然后去找下一个替身。而那个时候,我就会变成第二个“阿婆”,变成那个缠着别人的鬼,穿着红布衫,拿着剪刀,对下一个人说:“做寿衣啊,给你做的,红色的,好看。”

夜里,剪刀剪布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咔嚓”一声,又“咔嚓”一声,在寂静的村里回荡着。我知道,它在等,等下一个替身出现。而我,只能穿着这件红布衫,静静地等,等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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