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
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将黑暗驱散，为万族战场这片古老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纱。
石蛮族营地中，所有族人，无论老幼，皆已自发地聚集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无声肃立。他们目光齐齐望向那间普通的石屋，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感激、敬畏与浓浓的不舍。石魁站在最前方，身姿挺拔，眼神坚定。
他们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
“吱呀——”
一声轻响，石屋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林凡依旧是一袭青衫，缓步而出。晨风吹拂着他的衣角，他的面容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平静。他看了一眼聚集的族人，目光扫过石魁，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抬头，望向霞光渐起的苍穹，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穿透了此界的空间壁垒，看到了更加浩瀚的星辰大海。
是时候了。
林凡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升至营地高空。他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的遁光，就那样静静地虚立在朝霞之中，与初升的旭日遥遥相对。
这一刻，方圆万里之内，所有达到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无论身处何地，在做什么，心中都莫名一悸，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石蛮族所在的方向！
在他们的感知中，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宏大意志，正在那片天空苏醒！
高空中的林凡，缓缓抬起了右手，对着前方的虚空，轻轻一划。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窗台上的尘埃。
然而——
“嗤啦——！”
一声清晰无比、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巨响，震撼了整片天地！
在无数道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林凡身前的天空，被硬生生地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混沌之气的漆黑裂缝！裂缝之后，并非冰冷的宇宙星空，而是汹涌澎湃、色彩斑斓的空间乱流，以及一股让所有化神修士都为之颤栗的、更加高级、更加磅礴的世界气息！
“破……破开界壁！”
“他真的要走了！飞升！这是飞升！”
“如此轻易就撕裂了界壁……这……”
所有暗中感知到这一幕的大能，全都神魂剧震，几乎无法思考。撕裂界壁飞升，古来有之，但无一不是需要筹备万全，布下大阵，耗尽心力才能勉强成功，且九死一生。何曾有人像这般，随手一划，便如开门户般轻松？
林凡立于裂缝之前，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下方的大地，看了一眼那些渺小却充满生机的石蛮族身影，看了一眼这片他短暂停留的万族战场。
他的目光平静而悠远。
随后，他不再留恋，转身，一步迈入了那充斥着毁灭性能量与新生希望的时空裂缝之中。
在他身影没入的刹那，那巨大的空间裂缝便开始急速愈合，混沌之气平息，天空恢复原状，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唯有那残留的、令人心生敬畏的浩瀚道韵，以及东方天际那轮完全跃出地平线、金光万丈的旭日，证明着方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并非幻觉。
朝霞绚烂，映照着下方无数张仰望着、满是震撼与茫然的脸庞。
石魁带领全族，朝着林凡消失的方向，深深叩拜下去。
从这一天起，“青衫前辈”的传说，达到了顶峰，并随着时间流逝，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神秘莫测。他的存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丰碑，永远烙印在了万族战场的历史之中，激励着后世无数修士向往那界壁之外的广阔天地。
而林凡的故事，在万族战场落下帷幕的同时，也在一个更高等的世界，悄然掀开了新的篇章。
（第74章完，下界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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