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燧信灯的光还在夜空中燃烧,艾琳已经走出了议事厅。她没有回头,脚步直接迈向校场方向。传令兵紧跟在后,手里抱着木牌和铜哨。三道防线的布防图在她脑中清晰排列,不能再等。
她先到东区哨塔。这里地势高,能看到南渡河浅滩的动静。两名弓手正在调试弓弦,艾琳停下来看了一眼。“换新弦了吗?”
“换了,头儿。”
“检查五次。”她说,“今晚任何一支箭都不能卡住。”
她把指挥官叫到身边,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点:“东林小径、北谷口外八里、浅滩上游。敌军可能从这三个地方同时靠近。你们主守东面,暗岗设在断崖下方和石缝带,必须形成交叉视线。”
指挥官点头记下。
“精锐弓手上塔顶,步兵分两组轮值壕沟。前沿每三十步一岗,发现异常立刻吹铜哨,连响三声。”
“要是他们不露头呢?”
“那就等。”艾琳说,“我们不找他们,他们来找我们。只要他们动,就会留下痕迹。”
她离开东区,直奔北坡。这里的风更大,草被压得低伏。拒马刚架好,但有一处木桩松动。艾琳蹲下用手摇了摇,立刻叫来当值队长。
“重新打桩。”
“可是……已经验过了。”
“我刚才试了,它会倒。”艾琳站起来,“你现在就带人加固,完事后加岗两班。我要看到这里站满人,不是摆样子。”
队长没再说话,立刻组织人手重做。艾琳继续往前走,在一处陷坑前停下。坑不够深,边上浮土太多,容易被跨过去。她让士兵拿来铁锹,亲自挖了二十下,直到坑底能没过膝盖。
“按这个标准,所有陷阱重做。”
传令兵记下命令,快步离开传达。
她回到校场时,天还没亮。村民陆续聚集过来。男人们手里拿着农具,女人背着包袱,少年们站在后排张望。艾琳站在石台上,手里拎着一块铁片——是斥候从铁车上掰下来的残片。
她举起铁片:“你们知道这是什么?”
没人回答。
“这是敌人拉武器的车。他们用牛拉着,盖着黑布,走路没声音。他们的目标不是抢粮,不是烧房,是要毁掉我们的指挥,让我们群龙无首。”
台下有人低声议论。
“这不是劫掠。”艾琳声音提高,“这是灭心之战。他们要的是彻底消灭我们。”
她放下铁片,从怀里掏出一叠铜牌。“现在成立民兵队。不分男女,只要愿意守家,就能加入。”
“青壮持矛巡岗,妇人负责送饭、传信、点烽烟。少年学认脚印、听马蹄、发警报。每人一块铜牌,刻着‘守土有责’四个字。这不是命令,是选择。你要不要守住你的屋,你的田,你家里的人?”
一个老汉举手:“我家儿子腿不好,我能上吗?”
“能。”艾琳递出一块铜牌,“守一段墙,点一盏灯,都是守。”
又一个女人问:“我们要打仗吗?”
“不一定。”艾琳说,“但必须准备打仗。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不让敌人踏进来一步。”
登记开始。一百七十三人报名。艾琳当场分组,指定带队人,安排训练地点。弓手教他们怎么点燃信号弹,老兵示范怎么传递口令。少年们围在沙盘前,学习辨认不同靴印。
她没时间停留。巡查继续。南渡河浅滩是重点伏击区,她亲自走到埋伏点。草丛厚,视野遮挡好,但她趴下去试了试,发现有人从对岸看,仍能看到衣角反光。
“换深色布罩。”她下令,“所有人穿旧衣,不准戴金属饰品。夜间移动,贴地爬行。”
她在岸边测试脚步声。踩在干草上太响,立刻让人铺一层湿泥。又检查绊索网,发现绳结松垮,当场让士兵重编。
“这网要绊住马腿,不是吓唬鸟。”
传令兵记录后跑去传达。
最后一站是西墙箭塔。这里是连接南北的枢纽,必须确保畅通。她登上塔顶,能看到全境防线。灯火全部熄灭,只有几个暗哨点着微弱的炭盆,用来取暖和观察。
“信号系统试过了吗?”
“试了三次。哨音、旗语、火光,都能通。”
“每隔一小时对时一次。”艾琳说,“我不允许出现延迟。”
她走下塔,翻开战情册,一页页核对。东区弓手到位,北坡工事重修完毕,民兵完成编组,陷阱全部加深,应急通道设好机关拒马。每一项后面,她都画了个勾。
回到中央了望塔时,天边泛白。她脱下披风挂在墙钩上,把剑放在案边。地图摊开,她的手指划过边境线,停在三个集结点上。全境防线已闭合,兵力调配完成,民兵纳入体系,工事验收通过。
她站在窗前,望着外头漆黑的山脊。没有任何动静。但她知道,敌人已经在路上。
一名传令兵轻声进来:“各岗确认,全员就位。”
艾琳点头。
“民兵队也准备好了。”
“让他们记住口令。”她说,“第一声哨响,点亮浮灯;第二声,封锁通道;第三声,所有人进掩体。”
传令兵退出去。塔内只剩她一人。她没有坐下,双手撑在地图边缘,眼睛盯着北方。
风从窗口吹进来,掀动了一页纸。她伸手压住,目光不动。
远处,一只乌鸦从树梢飞起,翅膀拍打的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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