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之城的号角声尖锐刺耳，如同催命符般在城池上空回荡。赵不凡与付亚丽刚赶到城门口，便见黑压压的鲨群正从海平面下翻涌而出——那些黑鲨族修士人身鲨首，背生灰黑色鱼鳍，手持三叉戟，凶戾的目光扫过城墙，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在甲板上砸出点点腥臭味。
“是黑鲨族的先锋！”城墙上的鲛人守卫嘶吼着拉满长弓，箭矢带着淡蓝色的灵力光弧射向鲨群，却被对方挥舞的三叉戟尽数挡开。“他们这次带了‘墨鳞战船’！”
顺着守卫的目光望去，数艘覆盖着墨色鳞片的战船正破浪而来，船身撞碎海浪的力道足以震得城墙微微发颤。最前方的战船上，站着一位体型格外庞大的黑鲨族，他额头生着三根骨刺，三叉戟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显然刚屠戮过其他村落。
“那是黑鲨族的首领，鲨烈！”付亚丽认出了对方，声音带着寒意，“三年前他带队洗劫过沿海的渔村，手段极其残忍。”
赵不凡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微凉：“别怕，有我。”
话音未落，鲨烈已挥动三叉戟指向城墙：“小的们，把这城拆了！活的全带走，死的喂海兽！”
“吼——”黑鲨族修士们嘶吼着跃出战船，有的踏浪而行，有的直接撞向城墙，锋利的鱼鳍刮擦着玉石墙面，留下深深的划痕。城墙上的守卫虽奋力抵抗，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便有鲛人修士被三叉戟刺穿肩膀，惨叫着从城墙上坠落。
“亚丽，你守左侧，我去右侧！”赵不凡抽出腰间长剑，灵力灌注剑身，泛起一层炽烈的红光，“守住城墙缺口，别让他们冲进来！”
“小心！”付亚丽点头，水蓝色灵力在掌心凝聚成水箭，“我掩护你！”
赵不凡足尖一点，踏着城墙边缘的垛口跃出，长剑横扫，红光如匹练般掠过，瞬间将三名攀墙的黑鲨族修士拦腰斩断。腥臭的黑血溅在他脸上，他却连眼都没眨，借着下落的力道翻身落在一艘靠近城墙的墨鳞战船上。
“杀！”战船上的黑鲨族修士见状围了上来，三叉戟带着破风之声刺向他心口。赵不凡脚步轻点，身形如陀螺般旋转，长剑舞成一团红影，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落在对方的关节处——黑鲨族的鱼鳍虽坚硬，关节却脆弱得很。转眼间，战船上已倒下七八具尸体。
“人类小子有点本事！”鲨烈的怒吼从主战船上传来，他猛地掷出三叉戟，戟尖带着乌黑的毒光直取赵不凡后心。
“小心毒！”付亚丽的声音刚落，水蓝色的水幕已挡在赵不凡身后。三叉戟刺中水幕，毒光瞬间被稀释，却还是震得付亚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亚丽！”赵不凡心头一紧，回身一剑劈断袭来的三叉戟，灵力催发到极致，“《烈火功》——焚江！”
赤红的灵力如岩浆般顺着剑身涌出，沿着战船的甲板蔓延，所过之处，墨色鳞片尽数焦黑，黑鲨族修士惨叫着在火焰中翻滚。他借机跃回城墙，扶住摇摇欲坠的付亚丽：“你怎么样？”
“没事……”付亚丽擦去嘴角血迹，水蓝色灵力重新凝聚，“他们的毒素能侵蚀灵力，你也当心。”
城墙上的缺口越来越多，鲛人守卫渐渐支撑不住，已有黑鲨族修士顺着破损的垛口爬了上来。付亚丽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水云诀》——千层浪！”
城墙下的海水突然翻涌而上，化作数十道水墙拍向鲨群，将刚爬上城墙的黑鲨族尽数卷回海中。但这招消耗极大，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亚丽，用这个！”赵不凡解下腰间的玉佩塞给她，那是枚蕴养了多年的暖玉，能快速恢复灵力，“我去夺他们的战船！”
他话音未落，已提着长剑跃向最近的墨鳞战船。鲨烈见状怒吼着追了上来，三叉戟带着腥风扫向他的脖颈：“哪里跑！”
赵不凡侧身避开，长剑斜挑，红光擦过鲨烈的骨刺，溅起一串火花：“你的对手是我！”
“找死！”鲨烈被激怒，三叉戟舞得密不透风，墨黑色的毒光在戟尖吞吐，逼得赵不凡连连后退。战船上的木板被两人的灵力震得粉碎，木屑混着海水飞溅，场面混乱不堪。
与此同时，付亚丽正竭力守住城墙。她发现黑鲨族修士虽悍勇，却惧怕强光，当即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入水幕：“《水云诀》——光耀！”
水幕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如同正午的太阳，爬墙的黑鲨族修士惨叫着捂住眼睛，纷纷坠入海中。趁着这间隙，她对城墙上的鲛人守卫喊道：“用反光镜！集中光照他们的眼睛！”
鲛人修士们立刻反应过来，取下腰间的贝壳镜，将阳光反射向鲨群。一时间，海面上白光闪烁，黑鲨族的攻势顿时滞涩下来。
“打得好！”赵不凡在战船上瞥见这一幕，精神一振，长剑突然变招，不再硬拼，而是借着战船的摇晃灵活闪避，同时用余光寻找鲨烈的破绽。他发现对方每次挥戟都会露出左肋的空当，那里的鳞片比别处更薄，显然是旧伤所在。
“就是现在！”赵不凡猛地矮身，避开横扫的三叉戟，长剑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入鲨烈的左肋。
“嗷——”鲨烈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吼，三叉戟脱手落入海中，庞大的身躯撞碎战船栏杆，重重摔进海里。
首领受创，黑鲨族修士顿时乱了阵脚。赵不凡趁机站在战船顶端，长剑指向鲨群：“你们首领已败，还要再战吗？”
海中的黑鲨族面面相觑，不少人已开始后退。就在这时，鲨烈突然从海中翻涌而出，左肋插着长剑，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杀了他！谁杀了这小子，我让他当副首领！”
重赏之下，数名悍不畏死的黑鲨族修士再次攀上船板，其中一人竟抱着炸药桶冲向赵不凡——那是黑鲨族从人类修士那里抢来的爆破符，威力足以炸毁半艘战船。
“赵不凡！”付亚丽的声音带着哭腔，水幕瞬间化作冰墙挡在他身前。
“亚丽，躲开！”赵不凡瞳孔骤缩，猛地回身将她推开，自己却被爆破符的气浪掀飞，重重撞在战船桅杆上。喉头一甜，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赵不凡！”付亚丽扑过去抱住他，水蓝色灵力疯狂涌入他体内疗伤，“你别吓我……”
“哭什么……”赵不凡咳着血笑了笑，“还没赢呢……”
他挣扎着举起长剑，红光再次暴涨：“《烈火功》——燎原！”
这一次，火焰不再局限于剑身，而是顺着战船蔓延至海面，形成一片火海。黑鲨族修士最怕火攻，惨叫着四处逃窜，连鲨烈都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
“撤！快撤！”鲨烈看着成片的火焰，终于怕了，捂着伤口指挥残余的族人撤退。墨鳞战船调转方向，狼狈地消失在海平面尽头。
城墙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鲛人守卫们互相拥抱，泪水混着海水滑落。付亚丽却顾不上庆祝，小心翼翼地将赵不凡抱起来，声音哽咽：“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疗伤……”
赵不凡靠在她怀里，闻着她发间的海腥味，虚弱地笑了：“这次……我没拖后腿吧？”
“没有……你最厉害了……”付亚丽的眼泪掉在他脸上，又咸又烫。
海风渐渐平息，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将战船的残骸染成金色。城墙上的血迹正在被海水冲刷，而赵不凡与付亚丽相携的身影，在战后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温暖——无论多少风浪，只要并肩而立，便有勇气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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