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没有回答，因为他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走。
黑瞎子道：“这个说不定，也许哪天就有人夹喇嘛，时间不定。”
听澜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对张起灵说道：“以后有空就回来看看，可别一走就不回来了。”
“不会。”张起灵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是说不出的认真。
听澜放心了，笑着给他盛汤。
黑瞎子看在眼里，叹在心里，现在这样想着多好，等他找回了些记忆就会离这儿远远的。
本是深山离群索居人，何必牵扯进无尽欲海沉浮中。
张起灵和黑瞎子在道观住了半个月，黑瞎子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而张起灵则是在他走之后的第三天才走。
听澜道：“别忘了你说的话。”
他总觉得就张起灵这样的，一不小心人就没影了。
沉默寡言、不定时失忆，再加上现在也没有一个便捷的联系方式，这一出去他若不是不来，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
“嗯。”张起灵微微点头，背着包走了。
听澜叹了一声，转身就去药房去炼药去了。
山脚下，黑瞎子已经等在那里，靠在车门上低头吸着烟，见张起灵下来就将指尖的烟扔在脚下碾灭。
上了车，黑瞎子启动车子，“他们的眼睛还挺亮，我们不过来了两次，耗子就闻着味儿进窝儿了。”
张起灵抬眸看了他一眼，黑瞎子无奈：“好好，是道观，道观。”
张起灵问道：“人呢？”
黑瞎子道：“已经解决了。”
“你现在记起来多少？”
“一些。”
黑瞎子闻言也没有继续追问，只道：“下次还来？”
张起灵摸着惊蛰刺沉默，他不想给他带去麻烦，可现在麻烦似乎已经找上了门。
黑瞎子道：“我觉得你不用这样担心，小道长也不是个简单的。不说别的，就说他给你的那个法器惊蛰刺，有些人一辈子见都见不到，更别说得到了。”
“要说你也是幸运，你说瞎子怎么就没有你这样好的运气，山野老林里都能遇见高人救命。”
“还送你这样难得一见的法器、药物，真是越想瞎子越羡慕。”
黑瞎子感叹连连，张起灵却不理他，只看着窗外闪过的树木花草。
深夜，万籁俱寂。
听澜蓦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院子里，银色的月华被银杏树抖落一地斑驳的阴影。
一个黑影从墙头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一个就地翻滚站好，才挥手让同伴进来。
他们似乎对道观很熟悉，一来就直奔听澜的卧室去。
没想到推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一人走到床边摸了摸床褥，发现还有着温度，低声道：“没走远，快追！”
两人刚到院子里，迎面就见一条闪烁着紫色雷光的白色长鞭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那两人反应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躲开了这一鞭子。
但鞭梢擦过脸颊时，鞭风还是在他们脸上划了一道红痕。刺骨的疼。
来人眼里的轻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凝重和警惕。
好厉害的鞭法！
意识到无法将人擒下时，他们俩将手伸进怀里。
听澜神色一厉，躲开袭来的子弹后手里的鞭子再次挥出，迅疾如闪电就到了他们的手腕。
鞭梢如利箭一般穿过他们的手腕，手里的枪也因手剧痛而无力坠落到地上。
此时那两人顾不上疼痛，反而双目震惊地看着穿透自己手腕的白骨鞭仿佛一条活物一样，将他们两人的手腕缠到一起，鞭梢转头又将他们的另一只手的手腕也穿透。
听澜用力拉了下鞭子，两人就飞到自己面前砸到地面上趴着 ，巨大的冲击让他们不禁吐出一口鲜血，无比狼狈。
他一抬手，白骨鞭极速收缩窜进他的袖子里，化作一条迷你的白蟒紧贴在他的手臂肌肤上，细细看去，好似胎记纹身一般。
“哪儿来的？”听澜走过去，一脚踢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就摞到另一人的身上，他一脚踩上他的背。
那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受到重力的挤压，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血。
虽然听澜给他们俩的冲击有些大，但他们对自己的来历还是死不开口。
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不认为听澜有什么手段可以让他们屈服。
“我的耐心不好，我数三个数，要是没有人开口我就自己动手。一、二、三，很好，看来你们选择了另一条路。”
虽然这个世界灵气稀少，但也可以支撑得起他搜魂。
听澜抬手摸着最上面一人的头，霎时间数不清的信息涌入脑海。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那些消息，看着脚下之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搜魂最底下那个人的记忆。
看着两人脸色惨白昏死过去，听澜面无表情地将他们一脚踢开。
汪家、张家、老九门······可惜这两人在汪家内部级别不高，知道的消息太少。
不过这么多东西足够他知道张起灵的身份了，神秘张家的族长。
张家人都长寿，汪家觊觎长生的秘密，就想得到张家长寿的原因。
在这期间汪家做了不少泯灭人性的实验，简直是令人发指。
至于张家······听澜眉头紧皱，张家分裂成几股势力，死得死、散得散，藏得藏、走得走。
阿山就算是张家的现任族长，也是个光杆司令。没享受到张家的恩惠，却要担着张家的责任。
这两人知道的消息太少，听澜也不知道张起灵究竟担了张家什么责任。
张家都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担着张家的事情。
听澜想，也许他该劝劝张起灵。
不过这些事情倒也不急，听澜一手拎着一个人的肩膀，脚步轻快地往深山里走。
等到天色微亮时才回来，只是手里已经没有了那两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波，除了那天夜里出现的汪家人。
两个月后，张起灵回来了，这次黑瞎子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
听澜见他风尘仆仆的回来，脸上不觉扬起开心的笑容：“算你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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