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清静，意味着最佳的工作窗口。
安全屋地下，一间经过特殊屏蔽处理的情报室内，光线柔和，只有大型电子屏幕和全息投影设备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林夜和秦月相对而坐，中间巨大的桌面上铺开着数块虚拟屏幕，海量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不断刷新。
“这是我们目前能调取的，关于‘潘多拉’公司在上京及周边区域的所有公开及半公开资料。”秦月手指快速滑动，将一个个加密文件包解压、排列，“包括其注册的子公司、控股的研究所、长期合作的物流公司、近三年异常庞大的能源消耗清单、以及部分被标记为‘异常’的物资采购记录。”
数据庞杂得令人头晕目眩，从财务报表到人事档案，从建筑蓝图到货运清单，无所不包。
“这是我通过私人渠道，以及……‘借用’了部分家族权限，搜集到的一些隐秘信息。”秦月又调出另一批数据，颜色标记为红色，保密等级明显更高，“包括几个与‘潘多拉’有关联的空壳公司、一些无法解释的人口失踪报告与‘潘多拉’招聘时间地点的模糊关联、以及某些区域监测到的异常微弱能量辐射峰值。”
林夜沉默地看着，他的瞳孔深处，倒映着无数飞速滚动的数据和图表。“万象神格之脑”早已全速运转，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超算中心，疯狂地吸纳、整理、交叉比对这浩如烟海的信息。
“还有这个，”秦月将最后一份，也是最为关键的资料投射到中央主屏幕——那是一张极其详尽的上京及周边地区的三维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能量流动矢量线、地质结构层、乃至城市管网和交通干道，“这是龙组耗费巨大代价绘制的‘上京灵脉及能量场分布图’。虽然只是宏观图谱，细节缺失，但大方向不会错。”
她指向几处能量异常汇聚或流向奇特的区域：“这些地方，要么被各大势力牢牢把控，要么就是环境极端恶劣的无人区。如果‘果园’是一个需要庞大能量支撑的大型实验基地，它最可能的位置，必然与这些能量异常点重合，或者……拥有我们未知的、高效汲取能量的方式。”
林夜终于开口，声音因为大脑高速运转而显得有些低沉抽象：“信息已接收。建立分析模型：一，‘潘多拉’明面产业分布；变量
二，异常物资与能源流向；变量
三，人口异常流动数据；变量
四，地理及能量场特征；变量
五，‘石像’样本特性反推所需环境……开始整合推演。”
他闭上双眼，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十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哒哒声，那是算力极度集中的外在表现。
秦月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林夜周身散发出的精神力场变得极度活跃甚至有些灼热，空气中的微尘都在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震颤。她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干扰这非人的思维进程。
全息地图上，开始出现无数个闪烁的光点，那是“潘多拉”相关的所有坐标。紧接着，代表物资和能源流向的光带浮现，代表人口异常波动的热力图叠加，代表能量场强弱的等高线图层渲染……
无数的线条、光点、色块在林夜的大脑中疯狂交织、碰撞、筛选、重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夜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太阳穴处的血管微微凸起。这种宏观层面的超负荷推演，即使对“万象神格之脑”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
终于，地图上绝大多数的光点和区域开始暗淡、消失。
最后，只剩下三个区域，如同黑夜中最为耀眼的红色信号，被高亮圈出，不断闪烁！
林夜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光芒。他伸出手指，精准地点在三个红圈上。
“推演结果，可能性从高到低：第一，北郊‘潘多拉’第七生物研究所及其周边三公里地下区域。”他指向那个位于地图北部，标注着“潘多拉第七研究所”的庞大建筑群，“明面身份完美掩护，能源消耗匹配度高达87%，物流异常指数最高，且该区域地下能量流向存在人为干预的扭曲迹象，与灵脉主干道存在隐秘连接点。概率，65%。”
“第二，西面‘落星湖’私人湿地保护区，所有者是一位极度低调的能源富豪，与‘潘多拉’有多项未公开的合作。”第二个红圈位于西山脚下，环境幽静，地广人稀，“地表监测能量平稳，但地质扫描显示地下存在巨大空腔结构，且该富豪近五年采购的某些特种建材与‘石像’样本存在微弱反应。概率，25%。”
“第三，东南‘龙骧’军事管制区边缘地带。”最后一个红圈范围很大，与一个军事基地部分重叠，“能量场极不稳定，有天然屏蔽效果，官方记录完美无瑕。但有三条异常物资运输线路的终点模糊指向该区域外围，且有三起失踪案发生在其警戒区外围的灰色地带。概率，10%。”
秦月看着这三个被圈定的区域，眼神无比凝重。这三个地方，没有一个容易进去。
“第七研究所……”她喃喃自语，“果然是这里可能性最大。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但那里是‘潘多拉’在上京经营最深的老巢之一，守备力量绝对超乎想象，甚至可能有‘神裔会’的高手常驻。”
林夜擦去额角的汗珠，声音恢复冷静：“概率不代表难度。研究所可能性最大，但也必然是最危险的龙潭虎穴。另外两处，虽然概率低，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他的大脑仍在进行着后续的微弱信号分析，补充道：“推演模型显示，研究所地下可能存在多重隔离层，能量信号被刻意分散导向了另外两个方向，形成干扰。这也是另外两处被标记的原因之一。不排除‘果园’是分布式结构的可能性，但核心功能区，必然在研究所地下。”
情报整合与大脑推演，将模糊的目标缩小到了三个具体的点。
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已然清晰。
是直捣黄龙，强攻最可能但也最危险的研究所？还是先从可能性较低的侧翼进行侦察，寻找更稳妥的切入点？
抉择，摆在了两人面前。而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注定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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