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学镜片问题解决后,“鹰眼”样机进入最后总装。然而,新问题如期而至,仿佛对年轻团队意志的又一次淬炼。
负责镜筒和机械结构加工的老师傅已尽最大努力,但受限于基地老旧机床精度极限,加工出的镜筒安装座存在微小形位误差。这导致精密光学模块装入后,光轴产生难以忽略的偏差。调试光路中,成像总是带着模糊和慧差。
“就差最后一哆嗦了!怎么就这么难!”张海洋急得嘴角起泡。他试着用最细砂纸和油石手工修正安装面,但手工感觉难量化。一次用力稍大,便在精加工面上留下划痕,险些毁掉镜筒。这第二次挫折让车间气氛降到冰点,挫败感弥漫。
秦念没有责怪,深知是基础工业差距带来的客观困难。她沉默观察无法重合的光斑,大脑飞转。想起苏老师笔记某一页边角处,曾用类似“光学自准直”原理校验仪器平行度。一个大胆构想成型。
“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基准。”秦念说着,迅速画草图。她利用仓库废旧零件、一个低功率激光笔(来自空间早期奖励)、以及“争气芯”制作的控制电路,试图搭建简易激光准直装置。
然而,第一次搭建失败。废旧零件同轴度太差,激光束本身漂移。第二次,电路连接出问题,激光闪烁不定。接连失败让围观工人中窃窃私语增多,连张海洋都忍不住锤了下桌子,满脸懊丧。希望仿佛越来越渺茫。
秦念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她拆掉重来,花费数小时,用百分表一点点校正每个转接件同轴度,用万用表反复检查每个焊点。终于,一束稳定、纤细的红色激光射出,精准打在远处靶心十字线上。
“基准有了!”秦念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是坚定。
接下来是更磨人的精细调整。张海洋不愧是八级钳工,手感极佳。他按秦念指导,用特制细油石和钻石研磨膏,对安装座接触面进行微米级修刮。每次调整都伴随反射光斑细微移动。李文军负责精确读数报偏差方向。
这是考验耐心和细心的过程。进展并不顺。由于对金属材料去除量预估不足,一次调整过度,光斑反向偏移更远。又一次,因长时间固定姿势,张海洋手臂出现微颤,一次刮拭失准,几乎前功尽弃。希望仿佛触手可及,又一次次从指尖滑落,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汗水浸透工装。从白天到深夜,车间灯火通明,只剩油石摩擦金属的沙沙声、李文军沙哑报数声和沉重呼吸声。
直到凌晨时分,张海洋双眼布满血丝,但握油石的手依然稳如磐石。他根据秦念最新计算,进行了最后一次幅度极小、几乎全凭肌肉记忆的轻柔刮拭。
空气凝固。所有人屏息盯着调试光路。
只见那原本顽固偏离的反射光斑,微微颤动一下,然后,稳稳地、精准地,与出射光斑中心完美重合!
“好了!完全对中了!”李文军哽咽着喊出,激动一拳锤在记录板上。
张海洋长吁一口浊气,整个人几乎虚脱,靠着工作台才站稳,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灿烂笑容。
秦念立刻将眼睛凑到目镜前。
那一瞬间,周遭所有声音消失。视野中心,测距分划板线条如墨线清晰锐利。她轻轻调节焦距,远处试验场飘扬的旗帜,旗杆纹路甚至每一根纤维都纤毫毕现,仿佛触手可及。
没有模糊,没有畸变,只有近乎完美的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饱含期待、挂满汗水的脸——张海洋的紧张,李文军的期盼,工友们屏息的神情。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头,然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却又充满激动的笑容。
“成功了!”
短暂寂静后,小小车间爆发出压抑已久欢呼。张海洋这硬汉猛地拍大腿,眼圈红了;李文军激动地和其他技术员抱在一起。
秦念抚摸着样机冰凉壳体,上面凝聚了无数个日夜的心血。从无到有,他们真的闯过了这道最难的关。但这成功喜悦只持续片刻,一个更重念头压下:窗外,风声渐起,卷起些许沙尘。接下来的测试,这台凝聚了所有人希望的“鹰眼”,能经受得住真正的考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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