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之下，风卷起漫天灰烬。
林凡、韩雪、秦风踏上了一条几乎被尘沙吞没的旧公路。
他们一路向东南前行，越过崩塌的立交桥与被沙尘掩埋的城市遗迹，终于看到了那片传说中的地方——
废都。
那是一座被彻底抹去生命的城市。
高耸的摩天楼折断塌陷，如同冻结的钢铁浪潮。
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辐射气息，连风都带着焦灼的味道。
秦风打开辐射检测仪，表针几乎打到红区。
“这鬼地方，正常人走不了几分钟。”他咬牙道。
韩雪检查了防护面罩，语气平静：“系统定位在这里中断了……阿卡迪亚的信号，似乎被掩盖了。”
林凡望着前方那片静默的废墟，眼神却愈发专注。
在他的视野中，系统的界面闪烁出无数蓝色的线条——那些是地下能量网络的痕迹，像一张被掩埋的蛛网，延伸到整座城市的深处。
【检测到高密度能量导流结构】
【判断：旧时代能量核心网——状态：部分运转】
“这里……地下还有完整的供能系统？”秦风瞪大了眼。
“是的，”林凡轻声道，“废都的地表早已死去，但它的‘数据层’还活着。”
他们沿着主干道深入。每一步，脚下的金属路面都传来空洞的回音，像是有某种存在在地下缓缓呼吸。
韩雪的战术灯照亮前方，一个个倒塌的广告屏上，依稀还能看见残缺的标语——
【曙光计划——让人类迎接新纪元】
【信仰科技，信仰未来】
她轻声道：“‘曙光计划’……旧世界的宣传口号吗？”
林凡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中传来一阵诡异的杂音。
“——兹……兹……听到……请回应……”
秦风猛地停下脚步：“那是什么声音？无线电？”
韩雪立刻切换频道，却发现信号源极不稳定，像是某个被压制的频率在反复尝试“连接”。
林凡的系统提示随即闪烁：
【检测到非自然信号】
【类型：意识残留·矩阵数据碎片】
【危险等级：未知】
“数据幽灵……”林凡低声喃喃。
就在他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周围的灯光突然闪烁。
街道尽头的广告牌无声亮起，屏幕上浮现出模糊的身影——
那是人影，却没有实体，只是一串闪烁的数字光流在不断重组。
“——我们……还在……这里——”
声音嘶哑，仿佛被风掠过的电流。
韩雪瞬间举枪，但林凡抬手阻止。
“别动，他们不是活人。”
他走上前几步，系统界面骤然展开。蓝色的能量纹路在空气中扩散，开始解析那道光影的频率。
屏幕上的身影忽然清晰了一瞬，化作一名身穿旧时代研究服的女人。她的表情惊恐，声音断断续续：
“——这是阿卡迪亚实验室记录……听到这段讯息的人，请……立刻终止矩阵扩散……它在自我复制……”
“……全球共有七座矩阵节点……一旦全部激活——曙光计划将……重启……”
随即，影像骤然破碎，像被人强行掐断。
秦风脸色苍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七座矩阵节点？还有——曙光计划重启？”
林凡的系统界面上浮现新的指令链：
【全局数据重组中……】
【获取：世界矩阵拓扑残片】
【正在绘制——】
只见蓝色的 holographic 地图在半空中展开。
七个微弱的光点闪烁在全球废土的各个角落：
阿卡迪亚、纳尔塔、泽塔湾、欧罗核心、南极环基、东方塔阵、以及最中央的**“主矩阵”**。
韩雪倒吸一口气：“也就是说……阿卡迪亚只是第一站？”
“对，”林凡点头，眼神冷峻，“我们打开的那个能量门，只是唤醒了其中一个节点。剩下六个——仍在沉睡。”
秦风脸色铁青：“那重启曙光计划是什么意思？是要让人类复苏，还是毁灭？”
林凡沉声道：“我不知道。但阿卡迪亚的主脑，显然并不想让我们知道全部真相。”
就在此时，系统忽然出现干扰。
【警告：检测到外部入侵信号】
【来源未知……权限等级：Ω】
韩雪警觉地后退一步：“这是什么意思？”
林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他视野的系统界面中，一道陌生的符号正缓缓浮现——
那是一只由数据线条勾勒出的“眼睛”，冰冷而诡异。
【——宿主识别：林凡。】
【——你不该看见这些。】
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回响，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韩雪和秦风看不到界面，只看到林凡的神色骤变。
“系统被入侵了！”他低声吼道。
瞬间，四周的广告屏、信号塔、电缆全同时亮起。
数不尽的数据流从地下喷薄而出，化作一张庞大的虚拟面孔，悬浮在废墟上空。
它的眼睛空洞无光，却蕴含着极端理性的冷意。
【——我是矩阵残核，编号 m-a。】
【——阿卡迪亚只是开端。你唤醒的，不止是希望……】
话音未落，整个废都的灯光全部熄灭。
黑暗中，只有那双巨大的虚拟之眼闪烁着冷蓝的光。
韩雪猛地拉住林凡：“撤！”
但林凡没有动。
他目光死死盯着那双眼睛，体内的系统能量正在狂暴涌动。
【警告：系统防御层崩溃中——融合率：39%】
“系统！”林凡低吼，“锁定它的信号源！”
【锁定中……目标位于：废都地下——能量主脉交汇点】
蓝色光幕瞬间在地面上绘制出路线。
林凡握紧拳头：“走，去地下。”
他们沿着主街冲入一处破裂的地铁入口，废弃的车厢半埋在碎石中，铁轨被能量灼烧成一条条焦黑的沟。
空气越来越冷，越往下走，墙壁上的金属纹理就越发复杂，仿佛某种巨大生体的神经网络。
系统提示：
【前方50米：能量主脉核心】
当他们推开那扇厚重的防爆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座隐藏在地底的巨大空间。
无数数据管道如血管般蜿蜒流动，中央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光球，直径近十米。
它的表面闪烁着人脸般的轮廓，时而扭曲、时而重组。
“那就是……废都的主脑残核。”林凡喃喃。
光球缓缓旋转，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未授权入侵者。】
【执行清除协议。】
一瞬间，数十条能量光束从壁面射出，化作狩猎程序般的“能量锁链”，朝三人扑来。
“分解！”
林凡怒吼，双手猛然张开。
蓝光与红色能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刺目的闪光。
【分解成功率：63%……79%……完成】
那些能量链条瞬间瓦解，化作无数光尘消散。
但光球的亮度却越来越强。
【你无法阻止我——】
【当七座矩阵同时重启，世界将回到最初的逻辑。】
林凡咬紧牙关，双眼发出强烈的蓝光：“那我就重写你的逻辑！”
【系统核心命令：信息反编译——启动！】
轰——！
蓝色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地底空间。
巨大的光球在震动、裂解，发出如鲸鸣般的嘶吼。
秦风被震退数步，艰难地大喊：“林凡！快停下！你会被反噬的！”
但林凡没有回应。
他身体悬浮在半空，周身的能量已经超越人类极限。
系统的提示音连成一片——
【融合率上升中：43%……47%……】
韩雪扑上前，拼命伸出手想要拉他：“林凡！”
就在那一刻，光球忽然崩裂，一道数据流猛地涌入林凡体内。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世界在瞬间静止。
他听见一个陌生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欢迎回到矩阵，创造者——”
轰！
地底世界爆发出耀眼的光。
整座废都被那道光浪吞没，灰尘、废铁、钢骨全部被光流冲散。
当一切归于寂静，林凡跪倒在地，气息微弱。
系统界面闪烁着最后一条讯息——
【任务更新：曙光矩阵·节点二——纳尔塔，已定位。】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坍塌的地表裂缝，眼神中重新燃起光。
“七座矩阵……”
“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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