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璃月说破局的关键在那九根断龙柱上,林凡和云薇便凑了过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来。
这些石柱黑不溜秋,触手冰凉,上面盘绕的龙形雕刻倒是栩栩如生,可惜龙头都断了,看着就憋屈。柱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还有些模糊不清的刻痕,不像符文,倒像是某种记录。
“陛下,这柱子有啥门道?”林凡挠挠头,没看出啥特别,除了觉得它们摆的位置好像有点讲究。
璃月眸光扫过九根石柱,又望向祭坛上那被煞气困住的疯狂龙魂,淡淡道:“九为数之极,亦是龙之象。此地以九龙之柱布阵,本意并非囚禁,而是……滋养与转化。”
“滋养?转化?”林凡更迷糊了。
“星锁抽取此龙魂,并非单纯为了折磨。他欲借九龙柱汇聚地脉灵气,洗炼龙魂中的暴虐之气,将其转化为最精纯的龙元,用以平衡此地暴乱的五行根基。”璃月指向那些断裂的龙首,“可惜,他低估了幽冥煞气的侵蚀之力,也高估了自己阵法的承受极限。煞气反客为主,侵蚀龙柱,断了灵机流转,使得滋养之阵变成了囚笼,纯净龙元也被污染,龙魂怨念日积月累,方成今日局面。”
云薇恍然:“也就是说,若能修复这九龙柱,使其重新运转,或可净化煞气,安抚龙魂?”
“理论如此。”璃月语气依旧平淡,“但龙柱被煞气侵蚀已久,根基已损,强行修复,难。”
林凡围着柱子又转了两圈,伸手摸了摸柱身上那些模糊的刻痕,心里琢磨开了。混沌之气对能量敏感,他隐约感觉到,这九根柱子之间,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联系,如同风中残烛,但并未完全断绝。
“柱子坏了,修起来是麻烦。但咱们是不是可以……借个道?”林凡眼睛一亮,有了主意,“陛下,既然这九龙柱的本意是汇聚地脉灵气洗炼龙魂,那咱们能不能绕过修复柱子这一步,直接引动地脉灵气,来个‘人工洗炼’?”
璃月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思路尚可。但地脉灵气驳杂,需以特殊法门引导,方可化为温和的洗炼之力。且需避开煞气干扰,稍有不慎,反会助长煞气。”
“法门嘛……”林凡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丹田,“咱这混沌之气,别的不敢说,包容、转化、引导,那是看家本事。至于避开煞气……”
他掏出那块星辰碎片:“这不是还有星锁老儿留下的‘净化器’嘛!用它稳住局面,我来试试勾搭一下地底的老邻居(地脉)!”
说干就干。林凡先将星辰碎片置于九根龙柱中心,催动其内蕴含的星辰镇魔之力。碎片散发出柔和的星辉,如同一盏明灯,暂时驱散了靠近中心的浓郁煞气,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区域。
随后,他盘膝坐下,心神沉入丹田,催动那株混沌莲花。精纯的混沌之气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顺着他的脚底,小心翼翼地探入地底,避开那些狂暴的煞气脉络,朝着更深层、更平和的地脉灵气探去。
这个过程极为耗费心神,如同在漆黑的雷区中穿行。林凡额头上很快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浑身一震,终于接触到了一股磅礴、厚重、相对温和的力量——地脉灵气!
“找到了!”他心中一喜,立刻以混沌之气为桥梁,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缕精纯的地脉灵气,沿着他开辟的“安全通道”,向上涌来!
这股灵气穿过地层,注入到星辰碎片稳定出的那片区域。林凡操控着混沌之气,如同最灵巧的工匠,将这些地脉灵气进一步提纯、转化,抹去其中的燥烈,只留下最为温和、充满生机的部分。
渐渐地,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氤氲雾气般的乳白色灵气,开始在那片区域汇聚,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祭坛之上,那被煞气禁锢的龙魂似乎感应到了这股熟悉的、充满生机的力量,挣扎的幅度变小了一些,暗红色的煞气牢笼也波动得不再那么剧烈。
“有效果!”云薇面露喜色。
林凡不敢怠慢,继续引导着地脉灵气。乳白色的灵气越来越浓郁,缓缓向着祭坛蔓延,如同温柔的流水,开始冲刷那暗红色的煞气牢笼。
嗤嗤嗤……
如同清水泼洒在烧红的烙铁上,乳白色灵气与幽冥煞气接触,顿时相互消融,发出轻微的声响。煞气明显在被净化、削弱!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那龙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舒适感”刺激,反而变得更加狂躁!它积累了数千年的怨念猛然爆发,试图挣脱束缚!暗红色的煞气如同沸水般翻涌,竟反过来吞噬那些乳白色灵气!
“不好!它煞气入体已深,本能抗拒净化!”云薇脸色一变。
林凡也感到压力陡增,引导地脉灵气的通道都受到了冲击。
一直静观的璃月,终于再次出手。她并指如剑,一缕凝练到极致的紫金帝气射出,并非攻击龙魂,而是直接点在那星辰碎片之上!
嗡!
星辰碎片光芒大放,投射出的星辉不再是柔和,而是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镇压之力,如同一张巨大的光网,牢牢罩向那沸腾的煞气与疯狂的龙魂!
在这股帝气加持的星辰之力镇压下,龙魂的挣扎顿时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趁此机会,林凡全力运转混沌之气,加速引导地脉灵气。乳白色的灵雾源源不断地冲刷着暗红煞气,将其一点点净化、剥离。
渐渐地,暗红色的煞气牢笼颜色变淡,范围缩小。那龙魂眼中的疯狂与怨恨,也开始如冰雪消融般褪去,露出一丝迷茫,继而是一丝痛苦,最终……化作一丝潜藏了万古的悲伤与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丝暗红煞气终于在乳白色灵雾的冲刷下彻底消散。
那庞大的龙骨依旧晶莹,而中央那道龙魂,已然化为纯粹的金色,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狂暴。它缓缓抬起头,那双巨大的龙眸中,充满了沧桑与感激,望向了林凡三人,最终,目光定格在璃月身上,龙首微微垂下,仿佛在行礼。
笼罩整个空间的恐怖龙威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古老的气息。
璃月看着那纯净的龙魂,微微颔首:“怨气已消,灵智初复。你之苦,源于星锁之妄,今日得脱,亦是造化。”
金色龙魂发出一声低沉而悠长的龙吟,充满了解脱与敬意。
林凡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但脸上却带着笑:“搞定……累死小爷了。”
云薇也松了口气,收剑入鞘,看向林凡的目光中带着钦佩。
璃月则望向祭坛后方,那里,随着龙魂净化,似乎有一扇隐藏的石门,正在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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