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天色未明，关外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斥候疾驰入关：“敌军五千骑直奔南门，前锋打着黑狼旗！”——这是金帐王庭的王牌“混沌骑兵”，坐骑是服用了秘药的巨狼，骑士能催动混沌邪气。
陈强登上箭楼。晨雾中，黑压压的骑兵阵列如潮水涌来，狼嚎与马蹄声震得墙砖微颤。为首将领手持骨杖，杖顶绿焰跳动，所过之处地面结出冰霜。
“取阵盘来。”陈强下令。
亲兵抬来一口铁箱。箱内《净域阵盘》形如青铜罗盘，中央嵌着三枚噬源珠碎片。陈强割破指尖，将血滴入阵眼。珠片泛起白光，阵盘纹路逐层亮起，发出低沉的嗡鸣。
敌军至一里外，混沌骑兵开始加速。狼骑喷吐的绿雾腐蚀草木，邪气凝聚成骷髅幻象扑向关墙。守军弓弩齐发，但箭矢穿雾即腐，仅能延缓敌军步伐。
“启阵！”
陈强双掌按在阵盘边缘，蚀劲倾泻而入。阵盘骤亮，一道淡金光罩如巨碗倒扣关前三百步。混沌骑兵撞上光罩，前排狼骑如遭雷击，翻滚哀嚎。绿雾触之即散，骷髅幻象冰消瓦解。
敌将骨杖连挥，更多骑兵结阵冲击光罩。光罩波纹荡漾，但纹丝不动。阵盘上的珠片越来越亮，陈强额角渗汗——维持光罩对内力消耗极大。
僵持半刻钟后，陈强突然变阵。他转动阵盘外圈符文，光罩骤然收缩，化作三道金色箭矢破空射出。箭矢贯穿敌阵，所过之处混沌气息净化，数十骑兵跌落狼背。
敌阵大乱。陈强趁机下令：“弩车齐射！目标敌军后队粮草！”
守军弩炮越过光罩，轰入敌阵后方。运粮车燃起大火，黑烟冲天。混沌骑兵失去邪气支援，攻势顿挫。
敌军鸣金收兵。此战焚毁粮车二百辆，歼敌八百，镇渊卫仅轻伤二十余人。战后检查阵盘，中央一枚珠片出现细微裂痕——净化混沌之力的反噬不容小觑。
当夜，陈强在灯下研究阵盘。发现边缘刻着一行小字：“净域三转，可镇地脉。”他想起狼神谷的异常地动，若有所思。
二月十五，月圆。镇远关地牢深处，油灯将熄未熄，墙上人影摇曳。
陈强坐在木凳上，看着铁栏后那名金帐王庭的俘虏。这是三天前巡防小队在冰裂谷抓获的探子，穿着普通皮袄，但怀里的骨制令牌暴露了身份——狼神祭司学徒。
“你活不过天明。”陈强用生硬的北漠语开口，将缴获的令牌扔在地上，“说出狼神祭典的地点，给你痛快。”
俘虏啐出口血水，喉结滚动。陈强起身欲走时，他突然嘶声道：“你们……都要成为狼神的祭品……”
三更时分，陈强拎着一壶酒回到牢房。他倒了两碗，推过一碗：“喝吧，暖身子。”
俘虏盯着酒碗，手指颤抖。烈酒下肚后，他的话匣子打开了。他叫巴图，原是草原小部落的牧羊人，因天生能感应地脉波动被选为祭司学徒。
“狼神不是神，”巴图眼神空洞，“是远古的巨大狼骸，埋在狼神谷深处。它能散发混沌气息，沾染者会发狂，力大无穷，但活不过三年。”
陈强想起那些双眼赤红、不惧刀剑的混沌骑兵。
“新可汗阿史那刹，”巴图声音发颤，“三年前闯入狼神谷，把半张脸贴在狼骸头骨上。回来后，他就能操控混沌气息了。但他越来越不像人，每月月圆都要用活人祭祀狼骸。”
“为什么攻打镇远关？”
“狼骸需要地脉能量，”巴图舔舔干裂的嘴唇，“可汗说，关隘下藏着一条大地脉支流。夺取它，狼神就能完全苏醒。”
陈强想起《镇元秘典》中关于地脉节点的记载。若真如此，狼神谷可能是混沌之力的宣泄口。
巴图突然抽搐，口吐白沫。陈强撬开他牙齿，发现后槽牙藏毒已碎。
“他们……在我身上下了咒……”巴图瞳孔涣散，“狼神谷……在血月之夜……谷口石阵会亮……”头一歪，没了气息。
陈强站在地牢中，月光透过气窗照在他脸上。噬源珠在怀中发烫，指向北方。那里，一轮圆月正染上淡淡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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