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进山的别墅果然气派，独占了一片面朝大海的山腰。
然而，一踏进别墅的院子，王江就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福尔马林混杂着某种腐败的甜腥气，让他这个外科医生无比熟悉。
火牛也皱起了眉，低声说：“江哥，味道不对。”
王江没说话，径直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客厅宽敞奢华，墙上却挂满了各种动物的头颅标本，从羚羊到猛虎，一个个玻璃眼珠冰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但这还不是最骇人的。
在客厅的各个角落，竟然摆放着不下十具完整的人类骨架。
它们被铁丝固定成各种扭曲、怪诞的姿态，有的跪地祈求，有的伸展着四肢，像是在跳着无声的舞蹈。
火牛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
王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走到一具骨架前，目光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准地扫过。
【天眼】开启，骨架上残留的稀薄怨气在他眼中呈现出灰黑色。
“这些骨架，生前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孩。”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火牛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畜生！”
王江的目光扫视整个客厅，【天眼】之下，整个屋子的气场浑浊不堪，充满了死寂与怨毒。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气，正从客厅侧面一排巨大的书架后渗透出来。
“在那后面。”
他指了指书架。
打开密室没费什么功夫，只是一个简单的机械锁。
门一开，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和皮革鞣制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火牛当先冲了进去，一把就将一个穿着丝绸睡袍的男人按在了地上。
“外头的人都是你杀的？”
火牛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沙哑。
王江这时才看清密室里的景象，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密室的墙壁上，竟然挂着十数张完整的人皮。
它们被处理得很好，像画卷一样裱挂起来，甚至连头发都保留着。
几张人皮被缝合在一起，做成了沙发上的坐垫，花纹诡异。
被按在地上的石进山惊恐过后，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狰狞的傲慢。
“八嘎！你们竟敢闯入我的私人住宅！我会报警的！”
他用一种怪异的腔调嘶吼。
“你们这些支那人！我是堂堂大日本帝国的公民！”
王江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可能没有那个机会了。”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像你这种东西，连当畜生都不配。”
话音未落，王江指尖微动。
【锐金术】。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微光闪过。
“啊——！”
石进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右手的几根指头被齐根切断，鲜血喷涌而出。
“你用这只手害的人啊。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王江蹲下身，看着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我也挺会削人皮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手艺不会比你差。想不想马上试试？”
石进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活剥人皮，他玩弄过无数次，那种看着自己被生生剥皮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以他用在别人身上的时候。
是这样的。
那时他时挺兴奋，也很享受别人的痛苦。
但不是他自己。
“不！不要！我说！我全都说！”
他彻底崩溃了。
“我……我是装的中国人，我的中国话是在东三省长大的时候学的……”
在死亡和剥皮的恐惧下，石进山竹筒倒豆子般吐露了一切。
他确实在替人寻找一个二战时期遗留的日军地堡。
根据一名战败后逃回日本的士兵回忆，天皇宣布投降的命令太过突然，当时驻守南洋的部队正在修建永久工事，准备长期驻守。
许多高级军官在听到广播后当场切腹自尽。
而幸存的指挥官，则接到了军部密令，让他就地掩埋一批重要的战略物资，以及来不及运回本土的、从东南亚各国搜刮来的巨量黄金珠宝和古董。
那艘撤退的军船根本装不下。
于是这些东西被草草的隐藏掉。
这批财富和军备的具体位置，应该只有军团的极少数上层管理层才知道。
但战后，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有这批东西的地点。
因为军团的所有高层都没能回来本土。
“是谁让你找的？”
王江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
“是……是滕田家族！是他们在不惜任何代价寻找这笔财富！”
王江：那即然只有下层士兵回来了，滕田家族又是怎么知道的？”
石进山眼神躲闪了一下。
“滕田家族有阴阳术。”
“我是滕田家的家将后代，所以就被滕田派来先在马来亚打听，等到打听出有价值的消息，滕田家的大公子会亲自来主持。”
问出了所有信息，王江看着石进山这张因为恐惧而涕泪横流的脸，心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抑制。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石进山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尖叫起来。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滕田家的公子就会找来杀掉你的！他们家可是有式神的阴阳师家族！”
“式神会永远追着你，直到杀掉你。”
“那又怎么样。”
王江怎么可能留下一个知道他拿了地堡线索的人。
他再次抬手，两道【锐金术】精准地点在石进山的双眼。
“啊！”
石进山在黑暗中哀嚎。
不等他叫声落下，又一道金光闪过，他的舌头被削掉。
就在这时，石进山的背后，那件丝绸睡袍下，一个模糊的黑影猛然浮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王江在这个影子成形之前，眼中寒光一闪，指尖连弹。
咻！咻！咻！
数道【锐金术】成品字形，狠狠打在那个黑影之上。
黑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利嘶叫，剧烈扭曲了几下，没能凝聚成形，便不甘地隐去了。
王江没有再给这道影子睁眼的任何机会。
他真的开始剥石进山的皮。
就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密室里平地刮起一阵阵刺骨的阴风。
在王江的【天眼】视野中，十几个穿着花样衣裙的少女魂魄凭空出现。
她们的脸上带着解脱与极致的怨恨，号叫着，扑向石进山那正在被抽离身体的灵魂，疯狂地撕扯着。
王江替这些枉死的女孩子报了仇。
以同样的方法，把石进山虐杀掉，这个过程用了三个小时。
他看着那些女孩的魂魄在撕碎了石进山的灵魂后，依旧茫然地飘荡在密室里，眼中满是无法解脱的痛苦。
王江伸出手，掌心升起一团温暖而不灼热的金色火焰三种，烧尽了女孩子们的遗骨。
【灵火术】。
“去吧。”
他轻声说。
“愿你们来生一生平安，无忧无虑。”
金色的火焰将女孩们的遗骨与魂魄包裹，怨气在火焰中净化消散，她们对着王江躬身一礼，随即化作点点光芒，消失不见。
在处理石进山的尸身时，王江发现他后心处纹着一个狰狞的魔王刺青。
刚才那个黑影，显然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王江不懂什么式神，但他懂更阴损的走阴婆咒法。
他指尖凝聚法力，在那刺青上画下一道破阴符咒，然后才召出一个火球，将尸体连同那些人皮制品烧成了飞灰。
他就不信，一个远在小日子的阴阳师，还能立刻跨海而来不成。
做完这一切，王江和火牛开始搜罗石进山的家。
除了明面上的财物，王江又用【天眼】找到了另一个更小的密室。
里面码放着不少金条。
另外，还有一个上锁的箱子。
打开后，里面竟然是几件散发着淡淡灵气的法器：一串玉石念珠，一面小小的铜镜，一件密金塔丁，还有一本术法书。
“这是给那个滕田家阴阳师收罗的吗？”
王江掂了掂那串念珠，灵气温润。
不好意思了。
他全部笑纳了。
两人将别墅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搬运一空，最后目光落在了别墅外私人码头停靠着的那艘崭新的游艇上。
火牛看向王江。
王江也看向他，两人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船，也一并笑纳了。
正好用它出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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