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步步逼近,我心情也变得局促不安。
周围的画面开始摇晃,老头镇定自若的安抚道:“小伙子,冷静,这不是现实。”
虽然不是现实,但我的感觉却如此真实。那股窒息的惊恐始终无法消散,我只能看着少女慢慢的走到我面前,就像她当初是怎么离开,又沿着原路线回来。
最后她与我的距离只有半米远,雨水的温度却又把我们之间的距离冰冷的好远。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少女,我恨自己手里没有一把伞,不能为她遮风挡雨。
我感到冷,不是因为我淋雨,而是我曾经最在乎的人站在我面前,任凭风雨飘零,而我又无能为力。
渺小与无助是这个世界最高效的降温工具,可是阻止不了花叶枯萎。
如果可以改变,我宁愿她从未对我说过那些话。因为太年轻的我不懂事,抓不住那抹兰香。
于是每逢夜晚,遗憾蒸发为水汽,附着我的窗户。让我分不清夏花与冬雪,门前的台阶也就再不见春草与秋月。
这样的状态似乎被时间遗忘,凝固成永恒的瞬间。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少女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穿透了雨幕与阴霾,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一双多么深邃的眼眸啊,仿佛无边的夜空,却又不见繁星闪烁,只有内敛的黑,如同深渊。
少女轻启朱唇,声音低沉:“你为什么不帮我?“
再也绷不住了,我感到头痛欲裂。老头大声惊呼:“梦要结束啦!小伙汁,我们有缘再见。”
下一秒,我惊醒。大热天,我被拔凉拔凉的,头上还冒着冷汗。
晨曦已经染白了这片郊野,我冷静片刻,待惶恐随意识的清醒慢慢褪去,才缓缓起身。
魏语还在睡眠中,看起来很安稳。
她昨天没有看到那首诗,所以她应该不会梦到老头。
可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掐指一算,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三天的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我心中的阴影也在这三天里被无限放大。
两年过去,我以为自己会慢慢忘却,我也以为时间会让我变得铁石心肠。可事实证明,再怎么不在乎,那也是对当下的麻痹。错过的、失去的、遗憾的、惋惜的,不会因为干枯而化作粉末。
偷偷从魏语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我站在帐篷外望着微微刺眼的朝晖,迷茫惆怅,渴求安慰的吮吸水果味的甘甜。
十几分钟后,魏语从帐篷内出来,看到我一个人发呆,不假思索的说了句:“起这么早啊,你刷过牙了吗?”
我摇摇头,把口中只剩下棍的棒抽出来,随意丢到枯黄的野草上。
魏语发现我偷吃她棒棒糖,并没有责备。她心存目想的盯着我,沉默不语。
其实她知道我有这么一个习惯,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吮吸。纵使她平时不正经,但她却很了解我,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因此她也就没有打扰我,自顾自的去刷牙洗脸了。
……
……
整装待发,继续踏上旅程。
我一直很好奇魏语的路线规划,当我在车上无聊问起她,她告诉我:“没有路线规划,凭感觉走。”
所以我们就是这样从江苏开到安徽的,又在这条感觉的路线偶遇洪攸攸,帮助她寻找“起死回生”的“男朋友”。
只能说命运就是这么巧合吧,但愿接下来会风顺些。可客观规律告诉我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没有绝对的坦途。
我们又凭着感觉一路开到了湖北省境内,中途吃个午饭继续赶路。
中途出了个意外,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迟早会来。
魏语开着开着,突然眉头锁紧,对着油门一顿猛踩,可车速不增反降,直至完全停下。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毛病,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提到过,那就是车子没油了。
魏语扫兴的垂下头,丧气的叹息:“我出发前明明把油加满了,怎么这么快就没油了,能不能给力点啊?”
我无语的说:“从南京开到这里,少说有四五百公里了吧,能开到这已经不错了。”
有一说一,魏语知道提前加满油,这点值得表扬。
“接下来怎么办呢?” 魏语的眉头轻蹙,眼神迷离,求助的目光如同月夜下迷途的小鹿,无助又楚楚动人。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用坚定的口吻回应:“你说怎么办,推啊。”
魏语一听要推车,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身板软绵绵地瘫在座位上,像一滩软泥失去了支撑,慵懒地嘟囔:“额……我们也不知道加油站在哪,不如等辆拖车经过,顺便帮忙帮我拖过去。”
我翻了个白眼,吐槽:“你这是守株待兔啊!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累点苦点算什么。不知道加油站在哪可以问路人,你挂空档,虽然费力,但还是推得动的。”
魏语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触动,眨了眨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对我莞尔而笑,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随即嗲里嗲气的对我说:“那就拜托你了。小女不才,还望少侠鼎力相助。别太卖力,累死了谁陪我走下去。” 她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戳着我的手臂,一副撒娇的模样。
我:“……你给我下车一起推!”
魏语闻言,无奈的嘟着嘴,但还是乖乖地下车。
……
……
好在下午四五点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炙热,好在我们现在不在大马路,而是在一条乡镇的平坦小路上。我通过询问路过的村民,得知两公里外有一个加油站。
为了给予精神上的支持,我心中默念着:再坚持坚持,只要到达那个地方,双手就能解放了。
推了大概有一公里,我有些吃不消了,汗水从额头上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土路上,留下一串串晶莹的痕迹。一旁的魏语也累得满头大汗,不停喘着热气,面部表情如蔫了的花朵,把头靠在车尾娇声嘀咕:“好累啊~花都要谢了~”
我听得心里一阵酥麻……
这一声吐气如兰,搞得我手都软了。干脆说:“歇会儿吧。”
我和魏语几乎同时停下,愤愤一屁股坐到地上,累的像条狗。
我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不出来,我现在就算在补习班写作业,起码还有空调吹。这一出来,我感觉自己不是旅行,是修行,还是苦行僧式的修行。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迷茫之际,魏语靠了过来,我们的背相互贴紧对方。紧张之余,她身上的汗香幽幽然扑入我的鼻腔。可能是疲劳状态容易出现幻觉,我竟觉得路边的野花有些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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