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现代文完全版

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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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幽淑女悲题五美吟 浪荡子情遗九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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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曰:

深闺有奇女,绝世空珠翠。

情痴苦泪多,未习颜憔悴。

哀哉千秋魂,薄命无二致。

嗟彼桑间人,好丑非其类。

大意为:在那幽深的闺阁之中,有一位非凡的女子。她的美貌世间少有,那些华贵的珠翠首饰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根本无法映衬出她的绝世风姿。

她对爱情痴心一片,饱尝着相思的苦涩,泪水常常不由自主地流淌。可她并未因此而学会强颜欢笑,脸上依旧满是憔悴之色。

唉,这位女子就如同千秋以来那些薄命的佳人一样,命运悲惨,毫无二致。

再看看那些在桑间野外幽会、放纵私情的人,他们所追求的,与这位女子所坚守的,无论在品德还是境界上,都完全不是同一类。

话说贾蓉见家里各项事务都已安排妥当,便急忙赶到寺庙里,把情况详细地汇报给贾珍。

贾珍听后,当即连夜安排各项事务的执行人员,还让人准备好了送葬所需的一切物品,比如招魂幡、抬棺的杠子等等。他们选定初四日凌晨五点到七点这个时辰,将灵柩请进城内,同时派人去通知各位亲朋好友。

到了初四这天,送葬的场面极为壮观,丧仪布置得光彩夺目,前来吊唁的宾客多得像云一样。从铁槛寺到宁国府的路上,两边站满了围观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至少得有好几万。

人群中,有人露出羡慕的神情,有人则不禁发出嗟叹之声。还有那么一些学识不深却爱卖弄的读书人,嘴里念叨着“办丧事,与其奢侈铺张、草草了事,倒不如节俭朴素、真心哀戚”之类的话。一路上,人们议论纷纷,意见各不相同。

一直到下午三点到七点左右,送葬的队伍才到达宁国府。众人把灵柩停放在正堂之中,随后举行供奉祭品、举哀痛哭的仪式。仪式结束后,亲朋好友们渐渐散去,只剩下贾氏家族里的人留下来,继续处理迎宾送客这些后续事宜。贾珍、贾蓉的近亲中,只有邢大舅还一直陪着他们,没有离开。

贾珍和贾蓉此时受礼法的约束,不得不守在灵柩旁边,睡在草垫上,枕着土块,装出一副极度悲痛、居丧尽礼的样子。可等人一散,他们就趁机去找那些小姨子们鬼混去了。

宝玉也每天在宁国府穿着孝服守灵,直到晚上人群散去,才回到大观园里。凤姐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虽然不能一直待在宁国府,但要是遇到开坛诵经、亲朋好友前来祭奠的日子,她也会强撑着过来,帮着尤氏一起料理各种事务。

一天早上,供完早饭之后,因为这时天色还早,贾珍等人连日操劳,不免在灵堂旁靠着打个盹儿。宝玉见没有客人来,就打算回家看看黛玉,于是先回到了怡红院。

一进门,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几个人,有几个老嬷嬷和小丫头在回廊下乘凉,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打盹。

宝玉不想惊动她们。只有四儿瞧见了,赶紧跑过来打帘子。

帘子刚掀起,就见芳官笑着从里面跑出来,差点儿和宝玉撞个满怀。

芳官一看见宝玉,才笑着站住说:“你怎么来了?你快帮我拦住晴雯,她要打我呢。”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里咭溜咕噜地乱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撒了一地。

紧接着晴雯追出来骂道:“我看你这小蹄子往哪儿跑!输了钱还不让打。宝玉不在家,我看谁来救你!”

宝玉连忙拦住,笑着说:“你妹子还小,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晴雯也没想到宝玉这时候回来,突然见到他,忍不住笑了,说:“芳官这丫头简直是狐狸精变的,就算会什么拘神遣将的法术,也没她这么快的。”又笑着说:“就算你真把神仙请来了,我也不怕。”说着,还是要伸手去抓芳官。

芳官早就躲到了宝玉身后。宝玉于是用一只手拉着晴雯,另一只手牵着芳官,进了屋。

进去一看,只见西边炕上,麝月、秋纹、碧痕、紫绡她们正在那儿玩抓子儿赢瓜子的游戏。原来是芳官输给了晴雯,不肯让打,就跑了出来。晴雯因为追芳官,把怀里的子儿撒了一地。

宝玉高兴地说:“这么长的天,我不在家,怕你们寂寞,吃完饭就睡觉,睡出病来可不好。大家找点儿事儿玩玩,消遣消遣挺好。”又没看到袭人,就问:“你们袭人姐姐呢?”

晴雯说:“袭人啊,越来越道学了,独自一个人在屋里面壁呢。我们好一会儿没进去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你快去看看吧,说不定她这会儿参透什么了也说不定。”

宝玉听说后,一边笑着一边朝里间走去。走进里间,就看到袭人坐在靠近窗户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根灰色的条绦子,正专心致志地打着结子呢。

见宝玉进来了,袭人赶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晴雯那丫头在背后编排我什么呢?我本来想着赶紧把这几个结子打完,没空跟她们瞎玩闹。我就哄她们说:‘你们去玩儿吧,趁着二爷不在家,我想在这儿安安静静坐一会儿,养养神。’结果她就编出好多没影儿的话来,什么‘面壁’啦、‘参禅’啦,等会儿我非得撕烂她的嘴不可!”

宝玉笑着,挨着袭人坐下,看着她打绳结,关切地说:“这么长的白天,你也该歇歇了,或者和她们一起玩玩,再不然,去看看林妹妹也好。这么热的天,打这个绳结做什么用?”

袭人解释道:“我看你带的扇套还是那年东府蓉大奶奶办丧事时做的。那个青色的东西,只有族里或者亲友家夏天办丧事时才用得上,一年也就能用上一两次,平时根本用不着做新的。现在宁国府那边又有事,这是要过去天天带的,所以我赶紧再做一个新的。等我把这个绳结打好,就给你换下那个旧的。你虽然不讲究这些,但如果让老太太看见了,又该说我们偷懒,连你穿戴的东西都不上心了。”

宝玉听了,笑着说:“这真难为你想得周到。不过也别太赶了,要是热坏了身子,那可就是大事了。”

正说着,芳官已经端来了一杯用新打上来的井水泡得冰凉的茶。因为宝玉向来体质柔弱,即使是夏天也不敢用冰,所以只是用新打上来的井水把茶壶泡在盆里,不时地更换井水,让茶保持凉意。

宝玉就着芳官的手喝了半盏茶,然后对袭人说:“我来的时候已经吩咐茗烟了,如果珍大哥那边有重要的客人来,就让他立刻来告诉我;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我就不过去了。”说完,宝玉就走出房门,又回头对碧痕等人说:“如果有事,就到林姑娘那里找我。”说完,就径直往潇湘馆去看望黛玉。

走过沁芳桥,就看到雪雁带着两个老妈子,手里都提着菱角、莲藕、瓜果之类的东西。

宝玉连忙问雪雁:“你们姑娘向来不太吃这些生冷的东西,拿这些瓜果做什么?难道是要请哪位姑娘或奶奶么?”

雪雁笑着说道:“我告诉你,但你可不许跟姑娘说啊。”

宝玉点头答应了。雪雁便对两个老妈子说:“你们先把瓜果送去,交给紫鹃姐姐。她要是问起我,你们就说我在忙,马上就来。”那两个老妈子答应着走了。

雪雁这才对宝玉说:“我们姑娘这两天才觉得身体好了一些。今天饭后,三姑娘来了,约她一起去看二奶奶,姑娘没去。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自己伤感了一会儿,提笔写了很多东西,也不知道是诗还是词。她让我送瓜果的时候,又让我叫紫鹃把屋里摆着的小琴桌上的摆设都搬下来,把桌子挪到外间正中间,还让把那个龙纹鼎放在桌上,等瓜果送来时有用。要说这是请人吧,也不至于先急着把个鼎摆出来;要说点香吧,我们姑娘平时屋里除了摆些鲜花、木瓜、佛手之类的,也不太喜欢熏香;就算要点香,也应该点在她常坐卧的地方。难道是老妈子们把屋子熏臭了,要拿香熏一熏?说实在的,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说完,雪雁就赶紧走了。

宝玉想到这些,不由得低下头细细思量,心里琢磨:“听雪雁那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要是和哪位姐妹闲聊坐着,也没必要提前就准备好饭菜器具。或许是姑父、姑母的忌日,可我每年到这个时候都记得,老太太都会专门吩咐人另外准备酒菜,让人给林妹妹送去,让她私下祭奠,现在这日子已经过了。大概是因为七月是瓜果成熟的时节,家家户户都要去秋祭的坟上祭祀,林妹妹心里有所感触,所以就在自己屋里私下祭奠,这也许是取了《礼记》里‘春秋荐其时食(春秋两季按时节献上应时的食物祭祀)’的意思,不过也说不准。但我现在要是直接过去,看到林妹妹伤心,肯定会尽力劝解她,可又怕她心里更加烦闷;要是不去,又担心她太伤心,没人劝她;这两种情况都可能让她生病。不如我先去凤姐姐那儿看看,在那儿稍微坐一会儿就回来。要是看到林妹妹伤心,再想办法开解她,这样既不会让她过于悲伤,等她稍微宣泄一下哀痛,也不会因为心情抑郁而生病。”想好后,宝玉就出了园子,一路直接去了凤姐处来。

这时,正有许多负责杂务的婆子们向凤姐汇报完事情,纷纷从屋里退了出来。凤姐正靠在门边,与平儿轻声交谈着。

一抬头看见宝玉,她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说道:“你回来啦?我刚才还吩咐林之孝家的,让她派人去告诉你身边的小厮,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趁便叫你回来歇一歇。再说那边人多,你哪里受得了那里的气味。没想到你这么巧就来了。”

宝玉笑着回应道:“多谢姐姐惦记着我。我今天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又见姐姐这两天没去那边府里,不知道身体是不是好点了,所以特地回来看看你。”

凤姐叹了口气,说道:“我这病啊,也就那样,好三天坏两天的。老太太和太太都不在家,这些大娘们,唉,哪一个不是爱惹事的!每天不是打架就是拌嘴,甚至还闹出了两三起赌博和偷盗的事情。虽说有三姑娘帮着打理,可她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姑娘。有些事能让她知道,有些事却实在没法跟她说,我也只能硬撑着了。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别说是病好了,只求别再加重就谢天谢地了。”

宝玉听了,关切地说:“话虽这么说,姐姐还是要多保重身体,少操点心才是。”说完,两人又聊了些家常,宝玉便告别了凤姐,径直往园子里走来。

走进潇湘馆的院门,宝玉抬眼望去,只见香炉里残烟袅袅,供桌上还残留着祭奠后未收拾完的玉液琼浆。紫鹃正指挥着几个丫鬟往屋里搬桌子、收拾陈设。宝玉一看这情形,便知道已经祭奠完毕了。

他迈步走进屋内,只见黛玉背对着门,歪在榻上,病恹恹的模样,显得十分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紫鹃见状,连忙轻声说道:“宝二爷来了。”黛玉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宝玉坐下。

宝玉关切地问道:“妹妹这两天感觉好些了吗?我看你气色倒比之前平静了些,只是怎么又伤心了?”

黛玉听了,嗔怪道:“你这话说的,我好好的,什么时候又伤心了?”

宝玉笑着指了指黛玉的脸,说:“妹妹脸上还带着哭过的痕迹,怎么还哄我呢?我只是想妹妹向来体弱多病,凡事都应该看开些,别总让自己陷入无谓的悲伤之中。要是把身子作践坏了,将来可让我……”说到这里,宝玉突然觉得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连忙咽了回去。

原来,宝玉虽然和黛玉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情投意合,甚至愿意同生共死,但这些话却从未当面说过,只是心中默默领会。再加上黛玉心思细腻,容易多愁善感,宝玉常常因为说话不慎而得罪她,惹得她哭泣。今天宝玉本来是想来劝解黛玉的,没想到一开口又有些造次了,话接不下去,心里一急,又怕黛玉生气。再想想自己的本意确实是为了黛玉好,一时之间,悲从中来,眼泪就忍不住滚落下来。

黛玉一开始还恼宝玉说话不分轻重,但看到宝玉这副模样,心里也有所触动。她本来就爱哭,此时也不免和宝玉相对无言,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再说紫鹃端着茶走进来,她瞧着宝玉和黛玉两人,心里琢磨着这俩人又不知因为何事起了争执、拌起嘴来,于是便开口说道:“姑娘,你这身子才刚好些,宝二爷怎么又来惹你生气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宝玉一边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边笑着说道:“谁敢惹妹妹生气了!”说着,他便找个由头起身,在屋里随意踱起步来。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砚台底下露出一小截纸角,心里不禁一动,便伸手把那张纸拿了起来。

黛玉见状,赶忙起身要去夺回来,可宝玉已经动作迅速地把纸揣进了怀里,笑着央求道:“好妹妹,就赏我看看吧。”

黛玉嗔怪道:“不管是什么东西,你一来就乱翻。”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宝钗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宝兄弟你要看什么?”

宝玉因为没看到书页上写了什么内容,又不知道黛玉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不敢贸然回答,只是望着黛玉笑。

黛玉一边请宝钗坐下,一边笑着说道:“我曾在古史里读到过很多既有才华又有美貌的女子,她们一生的遭遇,有的让人欢喜,有的让人羡慕,有的让人悲伤,有的让人感叹。今天吃完饭后没事做,我就挑了其中几个人,随便写了几首诗,来抒发一下感慨。刚好探春丫头来约我去看凤姐姐,我因为身上有点不舒服,就没跟她去。刚才我写了五首诗,写着写着就困了,把诗放在那儿,没想到二爷来了,就看到了。其实给他看看也没什么,但我就是怕他随手写了给别人看去。”

宝玉赶忙说道:“我什么时候给别人看过呢?昨天那把扇子,是因为我喜欢那几首写白海棠的诗,所以自己用小楷抄了下来,只是为了拿在手里看方便。我怎么会不知道闺阁中的诗词字迹是不能随便传出去的?自从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把诗拿出过园子去。”

宝钗说:“林妹妹考虑得也有道理。你既然把诗写在扇子上,万一哪天忘了,把扇子拿到书房去,被那些教书先生看到了,他们怎么会不问是谁写的呢?要是传扬出去,反而不好。自古以来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还是应该以贞静为主,女工才是第二位的。其他的诗词之类的,不过是闺中的游戏,会写也行,不会写也没关系。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其实不需要这些才华的名声。”说着,她又笑着对黛玉说:“拿出来给我看看没关系,只要不让宝兄弟拿出去就行了。”

黛玉笑着说:“既然这么说,那你也不用看了。”说着,又指着宝玉笑道:“他早就抢过去看了。”

宝玉听了,才从怀里把诗拿出来,凑到宝钗身边,和她一起仔细看。只见诗上写着:

西施

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

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

大意为:一代绝色佳人如同浪花卷走所有芳华。在幽深的吴宫里天天想着自己的故乡。莫要讥笑东村那个效仿蹙眉的姑娘,当美人鬓发如雪时,唯有她在溪边浣纱的身影,还和当年一样。

虞姬

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兮幽恨对重瞳。

黥彭甘受他年醢,饮剑何如楚帐中!

大意为:乌骓马在夜风中悲愤长嘶,声声断肠,虞姬心中幽深的怨恨,只能对着那双有着重瞳的项羽倾诉。黥布、彭越这些人甘心日后被人剁成肉酱,而虞姬在楚军营帐中自刎而死,难道不比他们这种结局更显壮烈!

昭君(编者注:除了脂砚斋抄录的底本外,其他版本这里都是明妃)

绝艶惊人出汉宫,红颜薄命古今同。

君王纵使轻颜色,予夺权何畀画工?

大意为:那美艳绝伦、惊世骇俗的佳人从汉宫中离去,自古以来,美貌女子的命运总是如此坎坷薄命。

就算君王并不十分看重女子的姿色,可为何要把决定美人命运的权力交给画工?

绿珠

瓦砾明珠一例抛,何曾石尉重娇娆!

都缘顽福前生造,更有同归慰寂寥。

大意为:那些珍贵的珠宝、华美的瓦器都被一同肆意地丢弃,那石崇又何曾真正看重过绿珠的娇美艳丽!

这一切都只因绿珠前世修来了顽强的福分,如今她能与石崇一同赴死,也算是在这寂寥的结局中得到些许慰藉。

红拂

长揖雄谈态自殊,美人巨眼识穷途。

尸居余气杨公幕,岂得羁縻女丈夫!

大意为:拱手长揖,言谈豪迈,神态气质与众不同,那美丽的女子独具慧眼,竟能看出这落魄之人有着非凡的未来。

那如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的杨国忠之流,又怎能束缚得住这样一位有着豪情壮志的女中豪杰!

宝玉看过诗后,不住地称赞,接着又说:“妹妹写的这组诗,刚好一共五首,不如就给它取名叫《五美吟》吧。”说着,不容黛玉反对,就提笔写在了诗的后面。

这时,宝钗也开口说道:“写诗不管是什么题目,关键是要能推陈出新,写出和古人不一样的意境。要是总跟着前人的思路走,就算字句雕琢得再精巧,也只能算是二流作品,终究算不上真正的好诗。就拿以前人们写王昭君的诗来说,有为昭君悲叹惋惜的,有怨恨毛延寿的,还有指责汉元帝没让画工给贤臣画像却给美人画像的,各种观点都有,说法不一。后来王安石写了‘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欧阳修写了‘耳目所见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这两首诗都很有自己的见解,没有因袭前人的观点。今天林妹妹写的这五首诗,也可以说是立意新颖,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正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只听有下人前来通报:“琏二爷回来了。刚刚在外面听人说起,他去东府那边待了好一会儿,估计很快就到家了。”宝玉一听这话,赶忙站起身来,走到大门里面等候。

不一会儿,就看见贾琏从外面下马走了进来。宝玉见状,赶紧快步迎上前去,对着贾琏跪下行礼,嘴里一边向贾母、王夫人等人请安,一边又给贾琏请了安。之后,两人手拉着手一同走进了屋内。

此时,李纨、凤姐、宝钗、黛玉,还有迎春、探春、惜春等人早已在厅堂中间等候多时了。众人一一见面行礼,彼此问候了一番。

接着,就听贾琏说道:“老太太明天一大早就能到家,一路上身体挺好的。今天她先派我回来看看家里的情况,明天五更天的时候,我还得出城去迎接她。”

说完这些,众人又向贾琏询问了一些路途上的情况。考虑到贾琏刚从远路回来,比较疲惫,大家便纷纷告别,让贾琏回房好好休息。这一晚的情景,就不必详细叙述了。

到了第二天午饭前后,果然看到贾母、王夫人等人来了。众人见面行礼之后,稍微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就带着王夫人等人前往宁国府。刚到宁国府,就听见里面传来震天响的哭声,原来是贾?、贾珖送完贾母回家后,就立刻赶到这边来了。

这时,贾母走进府内,贾赦和贾琏早已率领族中的人哭着迎了出来。他们父子俩一人一边搀扶着贾母,走到灵堂前。只见贾珍和贾蓉跪在地上,一头扑进贾母的怀里,痛哭不止。

贾母已是暮年之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搂着贾珍和贾蓉,痛哭起来。贾赦和贾琏在旁边苦苦相劝,贾母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接着,贾母又走到灵堂右侧,见到了尤氏婆媳,免不了又是一场抱头痛哭。

哭完之后,众人才纷纷上前向贾母请安问好。贾珍考虑到贾母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直坐在这里看着,难免会伤心难过,于是再三恳求贾母回家去。王夫人等人也在一旁不断劝说。贾母实在拗不过,这才同意回去了。

果然,上了年纪的人终究难以承受风霜带来的伤感侵袭。到了夜里,贾母便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酸痛,鼻子不通气,说话声音也变得沉重。家人赶忙请来医生为她诊脉开药,这一通忙活,整整折腾了半夜加一整天。

幸运的是,药效发挥得快,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侵入其他经络。到了三更天的时候,贾母微微出了一点汗,脉象平稳下来,身体也凉快了,大家这才放下心来。第二天,贾母仍旧服药进行调理。

又过了几天,到了给贾敬送殡的日子。可这时贾母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于是就让宝玉留在家里侍奉她。

凤姐因为身体也没有完全好起来,也没有去送殡。其余的人,像贾赦、贾琏、邢夫人、王夫人等,都带着家里的仆人、女眷,一直送到了铁槛寺,直到晚上才回来。

贾珍、尤氏和贾蓉则继续留在寺中为贾敬守灵,要等过了一百天之后,才会扶着灵柩回原籍。家里的事就托付给尤老娘以及尤二姐、尤三姐来照管。

话说贾琏平日里就常常听闻尤氏姐妹的美名,心里一直遗憾没有机会见到她们。最近因为贾敬的灵柩停放在家中,他每天都能和尤二姐、尤三姐见面,相处得也熟悉了,不禁对她们产生了非分之想。而且,他了解到尤氏姐妹和贾珍、贾蓉父子之间有着一些不清不楚、为人诟病的暧昧传闻,于是便趁机用各种方式去撩拨她们,用眼神传递着情意。

尤三姐对贾琏的这些举动只是淡淡地回应,并没有太多表示。而尤二姐却对贾琏颇有好感,只是周围人多眼杂,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两人亲近。贾琏也担心如果自己对尤二姐有所举动,会惹得贾珍不高兴,所以不敢轻易行动,只能和尤二姐心照不宣,彼此明白心意。

等到贾敬出殡之后,贾珍家里的人手少了。除了尤老娘带着尤二姐、尤三姐以及几个做粗活的丫鬟和老婆子住在正室之外,其他的婢妾都跟着去了寺庙。外面的仆妇们,晚上负责巡逻守夜,白天就只是看守门户,没事的时候也不会进到里面去。

贾琏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就借口要陪着贾珍,也在寺庙里住了下来。他还常常借着帮贾珍料理家务的由头,时不时地到宁府去和尤二姐勾搭。

一天,小管家俞禄来向贾珍汇报:“之前办丧事用的棚架、抬棺杠、孝布,还有请抬棺人、穿青衣的仪仗人员,总共花了一千两银子。已经支付了五百两,还欠五百两没给。昨天,两处供应商都来催债了,所以我特地来请示爷,看怎么处理。”

贾珍说:“你去库房领钱就是了,这还用问我?”

俞禄说:“昨天我已经去库房领过钱了,但自从老爷去世后,各处支取的钱很多,剩下的钱还要预备百日道场和寺庙里的开销,现在实在拿不出钱来。所以小奴才今天特地来向爷汇报,或者爷从内库里暂时拨一些,或者从其他项目挪借一些,您吩咐了,我好去办。”

贾珍笑着说:“你还以为像以前那样,有钱放着不用呢。你不管从哪里,先暂时借给他吧。”

俞禄笑着回答:“如果是一两百两,我还能想办法凑上,这四五百两,一时哪里能弄到!”

贾珍想了一会儿,对贾蓉说:“你去问你娘,昨天出殡后,江南甄家送来五百两打祭银,还没交到库房,你先去要了来,给他吧。”

贾蓉答应了,连忙到这边来,跟尤氏说了,又回来跟他父亲说:“昨天那笔银子已经用了二百两,剩下的三百两,让人送回家里,交给老娘收起来了。”

贾珍说:“既然这样,你就带他去,跟你老娘要出来交给他。再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问问你两个姨娘好。剩下的,俞禄你先借些添上吧。”

贾蓉和俞禄应了声,正准备退出去,这时贾琏走了进来。俞禄赶忙上前行礼请安。贾琏便问发生了什么事,贾珍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贾琏心里琢磨着:“正好借这个机会,去宁府找二姐。”于是他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去跟别人借钱呢。我昨天刚得到一笔银子,还没动用呢,不如我添上这笔钱,不就把事情解决了吗,多省事。”

贾珍说:“这样再好不过了。那你就吩咐蓉儿,让他和你一起去把钱取来。”

贾琏连忙说:“这事必须我亲自去取才行。再说我这几天都没回家了,正好回去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个安。再去阿哥那边看看家人们有没有惹出什么事端,也给亲家太太请个安。”

贾珍笑着说道:“只是又要麻烦你老二跑一趟,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贾琏也笑着回应:“咱们是自家兄弟,这有什么的。”

贾珍又对贾蓉吩咐道:“你跟着你叔叔一起去,到了那边也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个安,就说我和你娘也向他们问好,再问问老太太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还吃药没有?”

贾蓉一一应下,随后跟着贾琏走出来,带了几个小厮,骑上马,一同进城去了。

路上,贾琏和侄子贾蓉一边走一边闲聊着。贾琏心里打着小算盘,便把话题引到了尤二姐身上。他一个劲儿地夸尤二姐长得如何漂亮,为人处世又怎样好,举止优雅大方,说话温柔和气,没有一处不让人觉得可敬可爱。“别人都说你婶子好,可在我看来,哪儿能比得上你二姨一零儿呢。”

贾蓉心里一琢磨,就猜到了贾琏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道:“叔叔既然这么喜欢她,那我给叔叔做媒,让她给叔叔做二房,您看怎么样?”

贾琏一听,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怕你婶子不同意,也怕你老娘不愿意。而且我听说,你二姨已经许配了人家了。”

贾蓉连忙说:“这都不是事儿。我二姨和三姨都不是我父亲亲生的,是我老娘带过来的。我听我老娘说,她以前在一家的时候,就把我二姨许给了皇粮庄头张家,那时候是指腹为婚。后来张家摊上官司,家道中落了,我老娘又从那家改嫁了出来。到现在都过去十多年了,两家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老娘经常抱怨,想要和张家退婚,我父亲也想把二姨再许配给别人。只要有了合适的人家,不过就是派人找到张家,给他们几两银子,再写一张退婚文书就行了。张家穷得叮当响,见了银子,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再说他们也知道咱们这样的家庭,肯定不敢不依。而且像叔叔您这样的人物,要娶她做二房,我保证我老娘和我父亲都会乐意。就是怕婶子那里不好办。”

贾琏听闻此言,心里乐开了花,哪还有别的话可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贾蓉又想了一想,笑着说道:“叔叔要是胆子够大,就按我的法子去做,保证不会出什么差错,只不过得多花些银子罢了。”

贾琏赶忙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快跟我说说,我肯定照办。”

贾蓉便说道:“叔叔回家之后,千万别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等我跟我父亲说清楚,再和我娘商量妥当,之后就在咱们府邸后面附近,买下一处房子,再添置好日常所需的器具物品,然后安排两拨下人过去侍奉。选个合适的日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娶过去,再叮嘱下人们千万不能走漏消息。嫂子住在深宅大院里,哪能那么快就知晓这事儿。叔叔两边都住着,就算过个一年半载事情败露了,也不过就是被老爷骂一顿。到时候叔叔就说婶子一直生不出孩子,您这么做也是为了能有后代,所以才私下在外面办了这事儿。就算婶子知道了,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她也只能接受。再去找老太太求求情,这事儿肯定能成。”

俗话说“欲令智昏”,贾琏一心只贪恋尤二姐的美貌,听了贾蓉一番劝说后,便觉得这计划万无一失。他把当下自己正在服丧期间、停妻再娶不合礼数,以及父亲严厉、妻子善妒等种种不妥之处,全都抛到了脑后。可他哪里知道,贾蓉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贾蓉平日里就和他的两个姨娘有私情,只是因为贾珍在家,他没办法尽情放纵。现在要是贾琏把尤二姐娶走了,尤二姐肯定得在外面住,等贾琏不在的时候,自己就能趁机和那两个姨娘鬼混了。

贾琏根本没想到贾蓉会有这样的心思,便向贾蓉道谢说:“好侄子,你要是真能把这事儿办成,我就买两个绝色美女来感谢你。”说着,两人就到了宁国府的大门前。

贾蓉说:“叔叔你进去,找我母亲要了银子,然后交给俞禄就行。我先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贾琏笑着点头说:“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别提咱俩是一起来的。”

贾蓉说:“我知道。”接着又凑到贾琏耳边小声说:“今天要是碰到二姨,你可别太着急,弄出什么事来,以后可就不好办了。”

贾琏笑着说:“少在这胡说八道!你赶紧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于是,贾蓉就自己去给贾母请安。

贾琏踏入宁国府,府里的管家早已带着一众仆人在门口等候,纷纷上前请安,随后一群人簇拥着贾琏来到大厅。

一路上,贾琏对每个人都随口问了几句,不过是敷衍应付罢了。问完话后,他便让仆人们各自散去,自己则独自朝着内院走来。

贾琏和贾珍平日里关系十分要好,又是兄弟,彼此间没什么需要避讳,所以贾琏向来都是不用通报就直接进府的。他径直走到上房,早有在廊下候着的老婆子掀起了帘子,请贾琏进屋。

贾琏走进房间,抬眼一看,只见南边的炕上,尤二姐正带着两个丫鬟一起做着针线活,却没看到尤老娘和尤三姐的身影。

贾琏赶忙走上前去,向尤二姐问好并相互见礼。尤二姐也微笑着请贾琏坐下,贾琏便挨着东边的板壁坐了下来,还把上座的位置让给了尤二姐。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贾琏笑着问道:“亲家太太和三妹妹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她们?”尤二姐笑着回答:“刚才有点事儿到后院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这时,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去倒茶了,周围没有其他人。贾琏便偷偷地瞟了尤二姐一眼,还冲她笑了笑。

尤二姐见状,只是低下头,微笑着没有回应。

贾琏又不敢太放肆地对尤二姐动手动脚,看到尤二姐手里拿着一条拴着荷包的手巾摆弄着,便借机往自己腰间摸了摸,说道:“哎呀,我把装槟榔的荷包忘在家里没带来了,妹妹你这儿要是有槟榔,能不能赏我一口尝尝?”

尤二姐说道:“槟榔我倒是有的,不过我的槟榔可从来不给人吃。”

贾琏笑着,想要凑近尤二姐去拿她手中的东西。尤二姐担心被人看到这样的举动有失体统,便赶忙笑着,将东西撂了过来。

贾琏伸手接住,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挑了半块吃剩下的,放进嘴里吃了,又把剩下的都揣了起来。

他刚要把荷包亲自送还给尤二姐,这时就见两个丫鬟端着茶走了过来。贾琏一边接过茶喝着,一边偷偷将自己身上佩戴的一块汉玉九龙佩解了下来,系在手绢上,趁着丫鬟回头不注意的时候,又把手绢撂了回去。尤二姐却不去拿,故意装作没看见,依旧坐在那里喝茶。

这时,只听见后面一阵帘子晃动的声音,原来是尤老娘和尤三姐带着两个小丫头从后面走了过来。

贾琏向尤二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东西捡起来,可尤二姐只是装作没看见,毫不理会。贾琏不明白尤二姐是什么意思,心里十分着急,只好迎上前去和尤老娘、尤三姐打招呼。

他一边和她们寒暄着,一边又回头看向尤二姐,只见尤二姐笑着,像没事人一样。贾琏再一看手绢,发现它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众人重新落座后,便聊了些闲话。

贾琏开口说道:“大嫂子之前跟我说,前些日子有一包银子交给亲家太太您保管了。今天因为要还钱给别人,大哥就让我来取这包银子。另外,我也想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

尤老娘听了,赶忙让二姐去拿钥匙取银子。

这时,贾琏又接着说道:“我也想给亲家太太您请个安,顺便看看两位妹妹。亲家太太您气色看起来不错,只是两位妹妹在我们家,可能有些受委屈了。”

尤老娘笑着回答说:“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在家里住和在这儿住,不都是一样嘛。不瞒二爷您说,自从我们家老头子去世后,家里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多亏了你们家姑爷帮忙。现在姑爷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也没别的能帮上忙的,就只是来看看家,这哪能算得上受委屈了呢。”

正说着,二姐已经把银子取来了,交给了尤老娘。尤老娘又把银子递给了贾琏。贾琏叫来一个小丫头,让她去喊一个老婆子过来,然后吩咐老婆子说:“你把这个交给俞禄,让他拿到那边去等我。”老婆子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只听见院子里传来贾蓉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贾蓉走了进来,先向他的母亲和姨娘请了安,接着又笑着对贾琏说:“刚才老爷还问起叔叔呢,说是有事要使唤去办。原本打算派人到寺庙里去叫,我跟老爷说,叔叔很快就回来了。老爷还特意吩咐我,路上要是碰见叔叔,让赶紧催着快去呢。”

贾琏一听这话,连忙起身准备去见贾珍。这时,又听见贾蓉跟尤老娘说道:“上回我跟老太太提过的,我父亲打算给二姨说的夫婿人选,模样和身形跟我这位叔叔差不多。老太太您觉得怎么样?”一边说着,贾蓉还悄悄地用手指了指贾琏,又朝尤二姐努了努嘴。

尤二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见尤三姐笑着骂道:“你这个坏透了的小崽子!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着,便作势要追过去打贾蓉。贾蓉早就笑着跑开了,贾琏也笑着跟尤家众人告辞出来。

贾琏走到厅上,又吩咐家里的下人们不要赌博喝酒之类的;接着又悄悄地央求贾蓉,回去后赶紧跟他父亲说一声。

说完,贾琏便带着俞禄过来,把银子补足,交给俞禄让他去办事。随后,贾琏自己前去见他父亲贾珍,又去给贾母请安,不提。

话说贾蓉看到俞禄跟着贾琏去取银子后,自己没什么事儿,就又回到内屋,和他两个姨娘嬉笑打闹了一番,这才起身。

到了晚上,贾蓉来到寺庙,见到了贾珍,便向贾珍汇报说:“银子我已经交给俞禄了。老太太的病已经好多了,现在已经不用再吃药了。”说完这些,贾蓉又趁机把贾琏在路上和他说的要娶尤二姐做二房的想法告诉了贾珍。他还说贾琏打算在外面置办房子住,不让凤姐知道,“现在二叔这么打算,主要是因为他觉得子嗣艰难,而且二姨他是见过的,亲上加亲,总比从那些不了解的人家找来的强。所以二叔再三求我,让我跟父亲您说一声。”贾蓉只是没说这其实是他自己的主意。

贾珍思索片刻,笑着说道:“其实这事儿嘛,倒也还算可行。就是不知道你二姨心里头愿不愿意。这样吧,明天你先去跟你母亲商量商量,让你母亲问准了你二姨的意思,咱们再做决定。”说完,他又给贾蓉传授了一番应对的话,随后便走到尤氏那里,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尤氏心里明白,这事儿不太合适,于是竭力劝阻贾珍。

可无奈贾珍已经拿定了主意,而且平日里尤氏又一直习惯于顺从他,更何况尤氏和尤二姐并非一母所生,不好过多干涉,所以最终也只能任由他们去折腾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贾蓉果然又进城来见尤老娘。他把父亲贾珍的想法说了,还添油加醋地讲了许多话,说贾琏为人多么好,眼下凤姐身体有病,而且这病是好不了了。不如先在外面买套房子住着,等过个一年半载,凤姐一死,就把尤二姐接进去做正房夫人。

贾蓉还说,他父亲这边怎么下聘礼,贾琏那边怎么迎娶,还说会把尤老娘接过去养老,往后尤三姐的婚事那边也答应给安排妥当。

贾蓉把这事说得神乎其神,尤老娘不由得不答应。况且平日里全靠贾珍接济,现在又是贾珍做主给尤二姐下聘礼,而且嫁妆都不用自己准备,贾琏又是年轻有为的公子哥儿,比张华胜强十倍。

于是尤老娘赶忙过来和尤二姐商量。尤二姐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之前就和姐夫贾珍关系不正当,又常常埋怨当初错把自己许配给张华,导致后来生活没有着落。如今见贾琏对自己有情,况且又是姐夫做主把自己聘嫁出去,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便点头同意了。

当下尤老娘就把这结果回复给了贾蓉,贾蓉又回去告诉了他父亲贾珍。

第二天,贾珍派人把贾琏请到了寺庙里,当面把尤老娘已经同意把尤二姐许配给贾琏的事告诉了他。

贾琏听了,自然是喜不自胜,对贾珍和贾蓉父子俩感激得不得了。

于是,他们三人开始商量起来,派人去看合适的房子,打制首饰,给尤二姐购置嫁妆以及新房里需要的床帐等物品。没过几天,所有事情就都安排妥当了。

他们在距离宁荣街后大约二里地的小花枝巷内买了一处房子,总共有二十多间房。还买了两个小丫鬟。

不过,他们不敢轻易动用府里的家人,怕走漏了风声;从外面买人又怕不放心,不知底细。这时,贾琏忽然想起了家人鲍二来。当初因为自己和鲍二的老婆偷情,被凤姐大闹了一场,鲍二的老婆羞愧难当,上吊死了。事后,贾琏给了鲍二二百两银子,让他再娶一个。

这鲍二向来就和厨子多浑虫的老婆多姑娘有一腿。后来多浑虫因为酒痨死了,多姑娘见鲍二手里有钱了,就嫁给了他。

而且,这多姑娘原本就和贾琏关系不错,此时他们两口子都搬到外面住了。贾琏一时想起这事,就把鲍二两口子叫到了新买的房子里,打算等尤二姐过来时,让他们两口子服侍。

鲍二两口子一听有这等好事,哪有不来的道理。另外,贾琏又派人把张华父子叫来,逼着他们和尤老娘写了退婚书。

话说张华的祖父,原本是负责管理皇粮庄田的庄头,后来离世。等到张华的父亲这一辈,依旧承担着这份差事。

因为张华的父亲与尤老娘前夫关系很好,所以两家在尤老娘怀着尤二姐时,就为张华和尤二姐定下了娃娃亲。

可谁能想到,后来张家遭遇了官司,家产败落,日子过得穷困潦倒,连基本的衣食都难以保障,哪里还有能力给张华娶媳妇。而此时,尤老娘也已从原来的夫家改嫁出来。

此后,张家和尤家有十多年都没有任何音讯往来。如今,贾府的家人把张华叫了来,逼迫他跟尤二姐解除婚约。

张华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无奈畏惧贾珍等人的权势和威风,不敢不答应,只好写了一张退婚的文书契约。

尤老娘给了张华十几两银子,从此,两家的亲事就算退了,不提。

这时,贾琏等人见所有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于是就选定了初三这个黄道吉日,打算把尤二姐迎娶进门。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且听下回分解。正是:只为同枝贪色欲,致教连理起戈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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