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佟小姐?我……我送点水和毛巾进来,董事长他……”护工的声音在看到病床上景象的瞬间,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什么?!
监护仪上刺目的直线和刺耳的长鸣,宣告着死亡!可病床上,佟远山枯槁的胸膛却在微弱地起伏!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嗬嗬”的、如同恶鬼低语般的呻吟!那双半睁的眼睛里,凝聚着浑浊的、非人的暗芒!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瞬间刺破了病房的死寂!护工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水杯碎裂,温水四溅!她惊恐至极,掩口失色,双目圆睁似欲裂,身躯颤抖如风中残叶,踉跄后退,直至撞上门框!“鬼……鬼啊!!” 她失声尖叫,转身就要夺门而逃!
“站住!”林医生恍若被踩尾之猫,猛然自地上跃起!其双目赤红,布满血丝,面容扭曲,恐惧与疯狂交织其间,几近失控!“不许叫!回来!给我回来!”他嘶吼着,跌跌撞撞地扑向门口,想要抓住那个惊恐的护工!不能让她出去!不能让她把看到的说出去!这……这是怪物!是诅咒!必须封锁!必须……
他动作过猛,加之内心涌动的巨大恐惧与能量斥力造成的内腑重创,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栽倒!倒地瞬间,他手臂本能地向前伸出,却仅仅抓住了护工白色制服的一角!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护工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吓得魂飞魄散,爆发出更大的尖叫,死命挣脱,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病房,凄厉的哭喊声和“有鬼!救命!”的呼号瞬间在走廊里炸开!
林医生狼狈不堪地扑倒在地,手中紧握着一片撕扯下来的白色布片。他缓缓抬头,脸上满是尘土与汗水的混合物,眼神空洞而疯狂,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完了……全完了……封锁不住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看守的……是地狱的入口……是亵渎生死的怪物……
“嗬……嗬……”病床上,佟远山(或者说,那具被诅咒束缚的躯壳)的呻吟声,在护工尖叫逃走的混乱之后,显得更加清晰,更加诡异。那浑浊瞳孔里的暗芒,微弱地闪烁着,如同风中残烛。
林医生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从地上撑起身体。他没有再看门口,也没有理会外面隐约传来的骚动和呼喊。他的目光,直勾勾地、带着一种彻底崩溃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死死地钉在病床上的佟远山身上。
“嗬……嗬……”那声音,如同魔咒,钻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破碎的理智。
“闭嘴……”林医生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闭嘴……给我闭嘴……”
他踉跄起身,身躯在恐惧与扭曲意志的撕扯下战栗不已,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内心的挣扎。他不再像一个医生,更像一个被逼到绝境的、陷入疯狂的困兽。他踉跄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向病床。
佟萱姿蜷缩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林医生那如同梦游般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背影。“林……林医生?你要干什么?”她虚弱地试图阻止,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林医生置若罔闻。他缓缓踱至病床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姿态俯视着,那具在生死边缘徘徊、痛苦扭曲的躯体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他扭曲疯狂的脸。
“嗬……嗬……”
“我让你闭嘴!!”林医生猛地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充血的眼眸中,理智的微光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被恐惧彻底吞噬、扭曲至极致的毁灭冲动!
他如同疯魔般,伸出颤抖的、青筋毕露的手,不是去检查,不是去抢救,而是……狠狠地抓向连接在佟远山口鼻上的氧气面罩!还有旁边监护仪上那些象征着生命维持的导线!
“都是它!都是这该死的诅咒!都是这不该存在的怪物!!”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结束吧!给我结束吧!”
“噗!”氧气面罩被粗暴地扯下,丢在地上!
“嗤啦!嗤啦!”几根关键的监护导线被他用蛮力生生扯断!电火花在断口处短暂地爆闪了一下!
他仍不满足,眼神如炬,扫视到一旁的输液架,其上悬挂的半袋营养液,象征着他即将剥夺的最后一线生机。他猛地一跃,双手如钳,紧紧扼住那透明的软管,仿佛那是连接生与死的脆弱纽带,他倾尽全力,猛然一拽!
“啪!”软管应声而断!透明的液体瞬间喷溅出来,洒在床单和他的白大褂上!
“结束了……结束了……”林医生喘着粗气,看着被他粗暴“处理”过的一切,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解脱的、扭曲的笑容。他完成了。他亲手终结了这场亵渎的闹剧。他切断了这怪物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病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病床上,那具躯壳更加微弱、却依旧顽固的“嗬嗬”声。
林医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猛地低头,看向佟远山。
那枯槁如柴的胸膛,仍在顽强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与死神的抗争。浑浊的瞳孔深处,缓缓汇聚起一抹异样的光芒,那是不属于人间的幽暗,仿佛来自深渊的凝视。
没有呼吸机,没有监护仪,没有输液……这具本该彻底死去的躯壳,却依旧在发出那地狱回响般的呻吟!
它……它根本不屑于这些!它渴望的,唯有那被诅咒缠绕、无法挣脱的‘存在’本质!
“不……不……不可能……”林医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扭曲的笑容变成了极致的惊恐。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医疗推车,瓶瓶罐罐稀里哗啦地砸了一地。“怪物……真的是怪物……杀不死……烧不毁……永恒煎熬……”苏郁的话如同冰冷的毒液,再次注入他崩溃的大脑。
巨大的恐惧彻底吞噬了他。他发出凄厉的呜咽,双手如铁钳般紧扣头颅,身躯蜷缩成一团,颤抖着蹲在满地狼藉之中,那“嗬嗬”的怪声如同死神的嘲笑,令他浑身战栗。他的世界,他的理智,彻底崩塌了。他成了这地狱回响里,第一个被逼疯的祭品。
佟萱姿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目睹了林医生从疯狂到崩溃的全过程。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手腕烙印的灼痛和体内那股冰冷的、陌生的力量感,却在林医生疯狂的破坏和崩溃的哀嚎中,如同受到滋养般,悄然变得……活跃了一分。
那冰冷的掠夺本能,似乎在无声地低语:看……这就是脆弱……这就是疯狂……只有力量……只有这烙印赋予的力量……才能在这地狱里……活下去……
她看着病床上那具依旧在微弱呻吟的躯壳,看着彻底崩溃的林医生,再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那枚扩大了一圈、暗金纹路流转的诡异烙印。
一种冰冷的、绝望的领悟如同冰冷的蛇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房,让她几乎窒息。
这地狱的回响,才刚刚开始。而她,已无处可逃。烙印的蜕变,正在将她也变成这地狱回响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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