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彦祖几乎是半推着狐媚子快步走进了屋内。一进堂屋,他反手就将房门关上。
狐媚子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她脸上那戏谑调笑的神情稍稍收敛,手腕一翻,那面熟悉的的阵盘便出现在她掌心。她指尖灵光微闪,熟练地激活了阵法。
一层无形的、能隔绝声音与微弱灵力波动的屏障悄然笼罩了房间。
阵法刚成,鹿彦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语气急切而紧张,之前被调侃的尴尬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怎么样?村里情况还好吗?大家都没事吧?” 他紧紧盯着晚晚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信息,“还有,联系上刘华强了吗?”
看到鹿彦祖如此严肃急切,晚晚也彻底收起了那副媚态横生的模样。她知道轻重缓急,此刻绝非玩笑之时。她神色一正,认真且肯定地点头回答道:
“公子放心,雪山村一切安好。”
听到这七个字,鹿彦祖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差点没站稳。他长长地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积压在胸口的担忧和焦虑都一并排出体外。
“太好了……太好了……”他喃喃自语,重复了两遍,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只要村子没事,他最大的牵挂就放下了。
但他立刻又追问道:“详细说说?还有,刘华强呢?找到他没有?”
晚晚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语速平稳而清晰,开始详细汇报:“晚晚出发后,昼夜兼程,约莫两日便已抵达雪山镇外围。为求稳妥,并未直接靠近,而是先将雪山村以及周边几个相连的村落都暗中探查了一遍。可以确定,村周并无任何监视的痕迹。”。
她稍作停顿,继续道:“村里远观一切如常,清晨黄昏炊烟袅袅,村民虽有几分谨慎,但耕作出入并未中断,面上并无惊惶之色,村内屋舍完好,绝无斗法或强行闯入留下的狼藉景象。整体氛围虽比往日稍显沉寂,但绝非遭过灾祸的模样。”
说到刘华强,晚晚语气稍沉:“刘华强此人,看似粗豪,实则机警非常。晚晚初时试图联系,他戒备心极重,多方试探周旋,始终对晚晚将信将疑。直至晚晚不得已,说出了公子与他之间几件极为私密的过往旧事,他才终于打消疑虑,肯带晚晚秘密面见老村长。”
“他们得知公子已然脱险,目前安然无恙,都大大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老村长和刘华强都让晚晚务必转告公子,村中一切皆安,让公子千万保重自身,不必挂念村中,更不可轻易返回。” 她补充了最重要的口信,然后才提到另一个情况,“不过,从雪山村往来此地的必经山道,前些时日因大雨发生了大规模山体滑坡,道路已被彻底阻断,短期内无法通行。这也可能是外界窥探减少的一个原因。”
鹿彦祖仔细听着,心中稍安,但立刻抛出疑问:“既然两日便到,联系上也还算顺利,为何你一去便是半个多月?中间难道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晚晚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脸上非但没有愧色,反而挂起一个略显兴奋和神秘的笑容:“自然是因为公子你先前提到过的那株朱果呀!”
见鹿彦祖眼神中透出不解,狐媚子连忙解释道:“公子好眼力,那株灵植确是朱果无疑!只不过,我找到它时,它距离真正成熟还差那么一点点火候,若是当时采摘,实在暴殄天物!”
鹿彦祖听到“朱果”二字,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猛地一跳。对于他这个天生没有灵根,苦苦寻求一线仙缘的人来说,任何能改善资质、点燃希望的天材地宝,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切:“差一点点?按你这么说,自然生长的话,它还得等多久?”
“依晚晚看,其灵气积累已近圆满,但若放任不管,全靠天地滋养,起码还需两年光景方能完全成熟。” 晚晚伸出两根纤指,“而若是提前采摘,那果子蕴含的灵效怕是十不存一,与寻常灵果也无太大区别了,岂不可惜?”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鹿彦祖心头一凉。两年?十不存一?难道希望就在眼前,却又要徒劳地等待?
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和不解:“既然还要等一两年才成熟,那你呆在那里干等着也没有办法啊?总不能守着它过两年吧?” 他无法想象,这狐狸精明知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为何还要白白浪费半个月时间。
狐媚子闻言,狡黠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手腕一翻,白光微闪,掌心已然托出一颗血色珠子。
“公子难道忘了这个?”
“血髓珠?”鹿彦祖一怔,目光瞬间被那血光吸引,一个模糊却令人心跳加速的念头划过脑海,“我记得你说过,这血髓珠蚌壳主要是用来提升灵物品阶的……难道它还能催生年份不成?” 他的声音因为某种期盼而微微发紧。
狐媚子抚掌轻笑,语气带着夸奖:“公子果然一点就通,聪慧过人!正是如此!晚晚尝试着将少量血髓珠磨成的粉配以蚌壳粉末,小心滋养那株朱果。没想到效果奇佳!它不仅品阶有所提升,更重要的是,生长周期被大幅缩短,灵气积累速度暴涨!这才得以在短短时日内彻底成熟。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大惊喜了!”
鹿彦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猛地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盯着晚晚,几乎不敢置信:“可我记得你之前明确说过,这珠粉效用有限,最多助灵植提升半阶,而且从未提过能如此逆天地催熟啊?” 他害怕这只是空欢喜一场,害怕这希望如同泡沫般易碎。
狐媚子下巴微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谁让咱们这次量大,不计代价呢!晚晚在那株朱果旁守了整整八日,小心翼翼地观察其变化,逐日逐量地增加珠粉的用量,丝毫不敢懈怠。终于在前日,亲眼见证它红透圆满,灵韵内蕴,彻底成熟了!”
一面说着,她手中光华再次一闪,那只血髓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触手生温的碧绿色玉匣。她将玉匣轻轻放在桌上。
鹿彦祖的目光瞬间被那玉匣牢牢吸住,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里面是……”
狐媚子微微一笑,轻轻打开盒盖。
只见匣内铺着柔软的丝绒,上面静静地躺着五颗龙眼大小、圆润饱满的果子。果子颜色鲜红欲滴,如同凝结的鲜血,又像是内蕴着无穷的生命力,形态完美无瑕。
然而,鹿彦祖凑近仔细观看后,脸上却浮现出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仔细比划了一下,语气更加急切:“这……这就是成熟的朱果?不对啊……我记得之前它未成熟时,个头似乎比这还要大上数倍?怎么现在反而……缩小了?” 他使劲吸着气,却真的嗅不到一丝一毫想象中的异香,眼前的果子不仅毫无光彩,连体积都似乎缩水了。
巨大的期待落空感让他声音都有些发颤,“它……它真的成熟了吗?药效会不会……会不会也跟着缩水了?” 他不敢问下去,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这可是他渺茫仙途上,目前所能抓住的,最清晰的一根稻草了!
狐媚子见他这般反应,理解他心中巨大的期盼与害怕失望的紧张,语气变得更加柔和而肯定:“公子观察入微,确是如此。朱果完全成熟的过程,并非简单的长大,而是一个‘去芜存菁、灵蕴极致凝聚’的过程。正是这体积的微微收缩,才证明了其内里灵液已被淬炼到了极致,所有冗余杂质的部分都已化去,只留下最纯粹、最浓缩的本源精华。所以看起来,反而比未成熟时更显小巧凝练。”
她看着鹿彦祖的眼睛,郑重道:“公子放心,此果确已完全成熟。这正是朱果灵能圆满、返璞归真的标志。所有光华尽数内敛,一丝不漏;所有香气锁于果肉之内,不再外溢;连形态都凝聚至最完美的状态。唯有如此,才能将天地精华最大程度地封存于果中,不至流失。此刻它的药效,才是最为鼎盛纯粹之时。公子无灵根之体,若要借此果之力冲击那一线可能,非此极致圆满之态不可。”
听到此处,鹿彦祖心中那块巨大的石头才终于缓缓落下。这不就是“浓缩才是精华”嘛!
他的目光扫过匣内,仔细数了数,确实只有五颗。欣喜之余,一丝疑虑浮上心头,他抬头看向晚晚,语气带着些不解和下意识的顾虑:“那株总共就五颗,为何……为何没有分一些留给村里?”
话未说完,晚晚的神色却骤然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几分前所未有的严肃,她轻轻摇头,打断了鹿彦祖的话:“公子,此事绝非晚晚自作主张。恰恰相反,这是老村长和刘华强得知朱果之事后,态度异常坚决,几乎是强令晚晚必须全部带给公子的。”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道:“村子承平已久,此物于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甚至可能招来祸患,一颗都不能留!’”
“刘华强也是同样的意思,”晚晚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他捶着胸口对晚晚说,‘告诉鹿哥,他的心意兄弟们领了,但这玩意儿太扎眼,留在村里是祸不是福。咱们都是糙汉子,没那个命享这个福。多几颗就多些把握,等鹿哥修成神仙,雪山村再也不惧那叶之风的淫威!’”
晚晚看着鹿彦祖动容的神情,语气转为冷静的分析:“公子,晚晚也完全赞同村长和刘华强的决定。并非晚晚吝啬或不愿成全公子仁厚之心。而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等灵果,若继续留在并无自保之力的雪山村,一旦消息有丝毫泄露,引来觊觎,那带给村子的绝非福缘,而是灭顶之灾。届时,您的一片好心,反而会害了他们。”
这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鹿彦祖瞬间清醒过来。
他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眼中已没有了先前的犹豫,只剩下沉甸甸的责任和感激。他伸出手,极其小心地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温凉的玉匣外壳,感受着其中所承载的重量与希望。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看向晚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那么多顾虑,尽早计划使用这个果子,希望可以诞出灵根!哦对了,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狐媚子原本还沉浸在方才略显严肃的氛围中,闻言立刻抬起头,那双妩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很给面子地凑近半步,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催促道:“哦?公子快说,是什么好消息?” 她最后还不忘俏皮地眨了眨眼。
鹿彦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将那盛放着五颗朱果的碧玉匣子轻轻推向晚晚:“如此贵重之物,还是由你收着更为稳妥。”
晚晚会意,也不多问,素手轻拂过玉匣,白光微闪间,那玉匣便已从桌上消失,被她妥帖地收入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见她收好,鹿彦祖脸上才重新露出那种带着点小得意的神色。他后退半步,站定,对着晚晚挑眉一笑:“瞧好了!”
话音未落,只听“嗡”的一声轻微却清晰的震鸣骤然在屋内响起!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柄三尺长短的冰枪已然凭空凝现,稳稳地握在手中!冰枪线条流畅,枪尖锐利,寒意刺骨,凝聚得无比扎实稳定,再无半分从前那种虚浮感。
狐媚子一双美眸骤然睁大,脸上的慵懒与调笑瞬间被巨大的惊愕与难以置信所取代!她甚至下意识地掩住了红唇,失声低呼:“冰枪术?!公子!你…你又可以施展这些术法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狂喜!鹿彦祖以凡人之躯施展超阶法术,那就意味着两人今后的路好走不少。
鹿彦祖看着手中的冰枪,眼中也闪烁着兴奋与自豪的光芒。他心念一动,冰枪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消散,只留下空气中一丝尚未散尽的凉意。
他对着晚晚,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畅快:“没错!虽然还搞不清具体缘由,如今施展术法,可谓心念一动,如臂使指,再无半分迟滞!”
他顿了顿,看着晚晚依旧震惊的模样,笑着补充道:“等找个时间安定下来,我再给你好好演示一番,不光是这冰枪,还有闪现和缓落,都利索得很!”
鹿彦祖看着晚晚震惊的模样,心情越发舒畅,这才将注意力转回现实,解释道:“这处宅子的主人,是一位生长于本镇的修士,具体修为我还真不清楚,但观其气度手笔,应当不低。他离开前托我代为监工修缮这处老宅。外面那些热心的大妈嫂子,都是左邻右舍,轮流过来帮忙做饭的。这几天大雨,工匠们歇工,等地面积水干了,晒一晒,就会继续施工。”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暂时属于他的堂屋,继续说着打算:“宅主慷慨,言明我想住多久都行。我思忖着,眼下没有更好的去处,这龙岩镇看起来还算安宁,正好借这个机会暂且安顿下来,一边监工,一边修炼,等日后有了更明确的计划再做打算。你觉得如何?”
狐媚子闻言,略作思索便点头赞同:“此处确实比荒山野岭或人多眼杂的城池要安稳些,有凡人街坊邻里做掩护,反而更不易被注意。”但她随即神色一正,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公子既已决定暂居于此,那服用朱果之事便需尽快提上日程。此等灵物,久置恐生变数。然而,这凡人聚集之地,灵气稀薄浑浊,绝非冲关引灵的合适场所。且一旦灵果气息或因冲关引发的灵气波动稍有外泄,极易引来不开眼的修士窥探,平添祸端。我们必须尽快在附近寻一处清静隐蔽且灵气相对充裕的无人之所。”
鹿彦祖一听,立刻深以为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安稳,却忘了最关键的环境要求。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对晚晚的谨慎和远见表示赞许。
晚晚见他从善如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着说道:“既然要在此常住,晚晚的身份也需安排妥当。日后对外,我便以公子未婚妻的身份在此生活,也好解释为何长住于此,便于融入这市井之中。” 她指了指屋内,“这主卧乃是宅主之物,我们自然不能占用。我看侧厢尚有空房,收拾出一间即可。”
鹿彦祖对此并无异议,点头称是。
晚晚又接着安排道:“明日若天气放晴,我们便一起去镇上采买些日常所用之物吧。我被褥铺盖、洗漱用具、乃至女子梳妆之物,总需置办一些,才像个过日子的样子。”
鹿彦祖闻言有些诧异,下意识地指了指她腰间:“你储物袋里不就什么都有么?何必多此一举?”
狐媚子没好气地飞了他一个白眼,嗔道:“我的傻公子!我一个‘千里寻夫’、‘险些被负心’的可怜女子,突然投奔而来,若是什么家当都齐全,连被褥妆奁都自带得整整齐齐,岂不惹人怀疑?我们一同去采买,正是要向街坊四邻表明,我是真心实意来此与你过活,一切从头开始,这才符合凡俗人等的逻辑,不易露出破绽。”
鹿彦祖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有理有理!还是你思虑周全!好,明日我们便去镇上逛逛,正好我也熟悉一下这镇子的情况....哎哟我槽!我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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