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强烈的兴奋冲击着他,但他眼神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他非但没有上前查看,反而强压下身体的颤抖,极其谨慎地、一步步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紧紧抵住了那扇依旧被阵法封锁的冰冷房门才停下。
距离拉远,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他死死盯着冰棺中那具赤裸而狰狞的“冰雕”,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或犹豫,只有冰冷的杀意。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那被吸成干尸的侍女,都清晰地告诉他——对这东西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必须彻底毁灭她!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精神的刺痛感,再次全力催动眉心的冰系符文。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凝聚两杆枪,而是将全部的精神和力量都灌注到右手!
嗡——!
比之前更加刺骨的寒意骤然爆发,空气中的水汽疯狂汇聚、凝结!一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玄冰长枪在他手中迅速成型!
这杆枪更长、更粗、也更重!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近乎墨蓝色的幽光,枪身布满了螺旋状的细微纹路,仿佛不是死物,而是某种活着的寒冰生物的尖刺!而最可怕的,是那枪尖——不再是简单的尖锐,而是被塑造成了三棱透甲锥的形状,边缘锋利无比,闪烁着能冻结灵魂的寒芒!
鹿彦祖双手握住这杆沉重而冰冷的凶器,将枪尾抵在地面借力,枪尖遥遥锁定冰棺中心——那妖物心脏的位置!
他瞳孔微缩,全部意念集中!
那可怕的螺旋状枪尖,竟然开始自行缓缓旋转起来!起初很慢,但速度越来越快,带动周围的气流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枪尖处的寒气被高速旋转离心力甩出,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冰雾漩涡!
不过两三息的时间,那枪尖已经旋转得如同一个高速钻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极致的低温加上恐怖的旋转穿透力,这一枪若是掷出,鹿彦祖毫不怀疑,就算那冰棺再坚硬数倍,连同里面冻结的东西,都会被瞬间钻透、撕裂、绞碎成最细微的冰渣!
这一击,将耗尽他此刻全部的力量,但也必将终结一切!
冰棺之内,“云裳”虽然身体被绝对冰封,无法动弹分毫,但她的意识似乎并未完全沉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杆正在成型的、散发着极致毁灭气息的旋转冰枪锁定了自己!那死亡的威胁是如此清晰、如此迫近,远比刚才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可怕无数倍!
她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她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漫长的生命和所有的野心都将在那旋转的冰尖下化为乌有!
不!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里!
她拼尽全力,试图调动哪怕一丝妖力,却如同蜉蝣撼树,根本冲不破这绝对冰封的禁锢。她想开口求饶,声带却被冻结得如同铁石。
就在这绝望之际,她猛地凝聚起残存的所有神念,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朝着冰棺外的鹿彦祖冲击而去!
正准备掷出这决胜一击的鹿彦祖,动作猛地一僵!
一个清晰无比、充满了极致恐惧、哀求和急切的女性声音,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公子!步公子!饶命!饶命啊!!不要杀我!求求您!不要杀我!!”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鹿彦祖骇得差点直接把冰枪扔出去!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冰棺——里面的“云裳”依旧保持着被冻结的姿态,连睫毛都无法颤动,唯有那双变成了竖瞳的眼睛,正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转动着,死死地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最卑微的乞怜和最深刻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不是幻觉!
真的是她在说话?!不,不是说话!这是……传音?!
似乎是感受到了鹿彦祖的惊疑和停顿,那哀求的声音再次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语速快得几乎语无伦次:
“是我是我!公子!是传音之术!妾身……不,奴婢能用神念传音!公子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子饶奴婢一条贱命!奴婢愿奉公子为主!永生永世,为奴为婢,绝无二心!!”
鹿彦祖眉头紧锁,手中的旋转冰枪速度微微放缓,但依旧散发着致命的威胁。他冷冷地“看”着冰棺中的那双眼睛,尝试着在脑中回应,语气充满了不信任和冰冷:“奉我为主?哼,搁这给你爹下套呢?你以为我会信你?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是不是想着等老子力竭之际丝血反杀?想得美!老子现在就给你来这人生最后的一发!”
感受到鹿彦祖杀意未减,那“云裳”的神念传音变得更加焦急和恐惧,几乎带着哭腔:
“不敢!奴婢万万不敢欺瞒主人!奴婢愿以心魔起誓!若得主人饶恕,此生此世奉您为主,若有丝毫违逆背叛,必遭心魔反噬,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心魔起誓?”鹿彦祖心中一动,他在一些修仙小说里倒是看过类似的说法,似乎对修行者约束力极大。但他依旧不敢轻易相信,这妖女诡计多端,谁知道是真是假。
“发誓?发誓有用还要警察...呃,总之发誓有个屁用!你还是乖乖躺下受死吧!”他继续冷声质疑,手中的冰枪又开始隐隐加速旋转。
“别别别!”那神念急切地尖叫道,生怕晚一秒那可怕的钻头就会落下,“奴婢……奴婢知道一种上古秘术——神魂分割之法!奴奴婢愿主动分割出一缕本命神魂,交由主人掌控!届时,奴才的生死皆在主人一念之间!只需主人一个念头,无论相隔万里,奴婢即刻便会神魂崩解而亡!此法绝无作假可能,求主人明鉴!求主人给奴婢一个效忠的机会!!”
神魂分割?交出本命神魂?
鹿彦祖这次是真的有些动容了。他虽然不懂具体操作,但听起来这似乎比心魔起誓更狠、更直接!将生死完全交到别人手上?
他停下了冰枪的旋转,枪尖依旧指着冰棺,沉声在脑中问道:“神魂分割?如何操作?我如何信你交出的是真的本命神魂,而不是随便弄个假的糊弄我?若是过程有诈,你突然暴起反击,我又当如何?”
见鹿彦祖似乎松口,“云裳”的神念立刻抓住机会,无比恳切甚至带着谄媚地解释道:“主人明察!本命神魂与奴婢性命交修,气息独一无二,做不得假!主人神念一旦接触便能感知其真伪与其中的生死联系!至于过程……奴才如今被主人无上神通彻底冰封,灵力皆被镇压,如何能反抗?只需主人稍撤冰封之力,容奴才那一缕神魂逸出即可!奴婢的生死皆系于主人之手,万万不敢有丝毫异动啊!”
她的神念传递来的信息充满了卑微和急切,仿佛真的已经认命,只求一线生机。
鹿彦祖沉默了。他盯着冰棺中那双充满了哀求、恐惧,甚至因为极度害怕而微微有些涣散的竖瞳,大脑飞速权衡着。
要不还是杀了她一了百了,这样最安全。但自己也可能暂时无法破开阵法离开,存在未知风险。
收服她?一个实力强大而诡计多端的妖物仆从?听起来诱惑很大,但风险同样巨大。那神魂分割之法是真是假?会不会有陷阱?
但……如果是真的,一个完全受制于己、生死由自己掌控的打手……在这危险的修仙世界,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保障。
赌一把?
他眼神变幻不定,最终,一丝狠厉和冒险的光芒闪过。
他缓缓放下了举起的冰枪,但那高速旋转的枪尖并未立刻停止,而是悬停在半空,随时可以再次爆发出致命一击。
他走到冰棺前,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记住,若敢有丝毫异动,我会在你脱困之前,彻底将你连同这口冰棺一起碾成齑粉!”
鹿彦祖眼神一厉,那悬停高速旋转的墨蓝色冰枪枪尖骤然发生变化!极寒之气高度凝聚,旋转的速度再次飙升,发出刺耳的尖啸。那三棱透甲锥形的枪尖竟在他的精确操控下,前端开始不可思议地拉长、变细,如同被无形之手锻打的精铁,迅速凝聚成一根纤细无比、闪烁着致命幽蓝寒光的冰晶钻头!
最尖端处,细如牛毛,锐利如针!其上的螺旋纹路细密到了极致,高速旋转时几乎肉眼难辨,只有那能钻透一切的恐怖意蕴弥漫开来。
他手腕一沉,将这凝聚了极致穿透力的冰针钻头,稳稳地抵在了冰棺正面,恰好是“云裳”眉心的位置!
“嗤——”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坚硬无比的玄冰棺盖与那旋转的冰针钻头接触,迸发出细微的冰屑,但瞬间就被极寒冻结气化。
棺内,“云裳”的思维几乎要炸开!那死亡的气息非但没有远离,反而以更尖锐、更集中的方式点在她的命门之上!她以为鹿彦祖改变了主意,还是要彻底毁灭她,甚至要用这种更残酷的方式钻透她的神魂!
无边的惊骇淹没了她。被绝对冰封的身体无法颤抖,但她的神念却在疯狂尖啸哀嚎,充满了最下贱的乞怜:
“不!主人!不要!饶命!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愿意献出一切!求求您…不要杀我…我愿意做任何事…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永世不敢背叛…求您…”
神念传递的信息混乱而卑微,充满了最彻底的恐惧,再无半分先前花魁的风情与妖物的诡异,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消亡的恐惧。
鹿彦祖被她吵得心烦意乱,精神一个不稳,那冰针钻头的旋转都微微晃动了一下。他猛地集中精神,低声骂道,声音直接砸了过去:“闭嘴!吵死了!老子是给你开个小孔,好让你那缕神魂能溢出来!再他妈逼逼赖赖哭哭啼啼,老子手一抖直接给你眉心来个对穿,看你还能不能狗叫!”
这粗暴的呵斥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云裳”的哀求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卑微感激。她的神念带着明显的、压抑不住的哭腔,连忙传递过来:“谢…谢谢主人!谢主人不杀之恩!奴婢闭嘴!奴婢再也不吵了!主人您小心…小心些…”
同时,她心中却升起巨大的疑惑和荒诞感:这位未来的主人…既有如此神通能将我彻底冰封,若要取我神魂,直接撤去眉心处一丝冰封之力不就好了?何必…何必费如此大的周章,用这般恐怖的手段来钻孔?这…这到底是为何?
不待她多想,那高速旋转的冰针钻头已然取得了突破!
只听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噗”声,仿佛什么极其坚韧的东西被彻底穿透。旋转的嗡鸣声陡然变得顺畅了一些。那坚不可摧、无懈可击的玄冰棺盖,连同内部叠加的层层封印和极寒之力,终于被钻出了一个仅有针尖大小的细微孔洞!
这孔洞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神念和无形无质的神魂而言,却是一条至关重要的通道!
“快!”鹿彦祖冰冷的催促声在她脑中响起。
“云裳”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凝聚心神。虽然身体依旧被彻底冻结,无法动弹分毫,但透过那眉心前刚刚被打通的细小孔洞,她艰难痛苦地,将自己的一缕本命神魂从中强行剥离,并引导其溢出。
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远超肉体折磨,仿佛是灵魂被硬生生撕扯下一部分。她无法动弹,但那双冰封后的竖瞳却剧烈地收缩震颤,眼中瞬间蓄满了无法流下的泪水,视线彻底变得模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痛苦让她整个被冰封的“存在”都仿佛在无声地剧烈颤抖。
她强忍着足以令寻常修士崩溃的撕裂感,一边竭力维持着那缕神魂的溢出,一边不敢有丝毫停顿地将一段玄奥的法诀——那掌控神魂、建立主仆契约的秘术,以及主动发下代表绝对臣服的契约誓言,混合着无尽的痛苦和卑微,通过神念颤巍巍地传递给鹿彦祖。
随着那缕微弱却蕴含着“云裳”根本生命印记的本命神魂缓缓溢出针孔,鹿彦祖依照她传递过来的秘法,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意念去接触、引导。
就在他的意念触碰到那缕神魂的瞬间——
一种无比奇异、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猛地包裹住他!
仿佛冥冥之中,一条无形却坚韧无比的丝线骤然生成,一端牢牢系在他的意识深处,另一端则彻底没入了冰棺之内那妖物的核心。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探查,就能模糊地感受到丝线另一端传来的剧烈情绪波动——那残余的、撕裂神魂的痛苦,劫后余生的巨大惶恐,以及面对他时那卑微到尘埃里的敬畏和恐惧。
这种联系是如此直接,如此深刻,仿佛他只要心念微微一动,就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最细微的情绪变化,甚至……只需一个念头,就能通过这条“线”轻易地扼杀另一端的存在。
他下意识地“看”向冰棺中的“云裳”,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她的生死,她的喜怒,她的一切,此刻都完全系于自己一念之间。自己,就是她的绝对主宰,掌控着她命运的……神!
这种掌控他人生死、俯瞰其命运的感觉,带着一种令人晕眩的魔力,让鹿彦祖在虚脱之余,精神却感到一种极致的兴奋和膨胀。但他强行压下了这种飘飘然,警惕心依旧占据上风,仔细体会着这种新奇而强大的联系,确认其中没有任何陷阱和滞涩,只有绝对的顺从和连接。
与此同时,冰棺之内,“云裳”在献出本命神魂、完成契约的刹那,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另一端主人的状态。
然而,感知到的结果却让她瞬间懵了!
这……这是什么?
预想中磅礴如海、深不可测的前辈高人的神魂底蕴呢?预料中道韵天成、法理交织的宗门真传气息呢?
都没有!
连接那头的,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贫瘠”和“脆弱”!那神魂本质孱弱得可怜,仿佛风中残烛,似乎稍微强大一点的精神冲击就能将其吹灭。气息浑浊平凡...
这……这分明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甚至连修行门槛都没摸到的凡夫俗子!一个她平日里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的、蝼蚁般的凡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委屈瞬间淹没了她。自己……纵横多年,令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凡人用不知名的诡异手段逼到绝境,不得不献出本命神魂,认其为主?!
这简直是她漫长生命中最大的笑话和耻辱!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和悲愤涌上心头,让她差点维持不住那卑微的意念。自己竟然被一个凡人……这怎么可能?!
但就在这极致的委屈和难以置信中,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瞬间浇灭了所有不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惊骇和……狂喜?
等等!
不对!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施展出那般恐怖绝伦的冰系神通?那冻结一切、连她妖力和神魂都能瞬间冰封的极致寒意,那凝聚出足以钻透她最强防御的冰枪钻头的掌控力……这绝非凡人所能及!就算是专修冰系神通的老妖,也未必能如此举重若轻,在瞬间爆发出如此纯粹而强大的冰封之力!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这位主人,其表现出来的“凡人”状态,要么是一种极高明、她根本无法理解的伪装和敛息术,连本命神魂的联系都能欺骗!
要么……就是他拥有的那种潜力的层次,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以至于其本体状态反而显得“平凡”!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她认下的这位主人,其来历和潜力,恐怕恐怖到无法想象!远比她最初猜测的什么道门高徒、隐世老怪要可怕得多!
自己这是……因祸得福?撞上天大的机缘了?!
一想到这点,所有的委屈和悲愤瞬间烟消云散,转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庆幸。原本只是祈求活命的卑微,此刻真正染上了一丝对未来可能性的渴望和敬畏。这位主人越是不凡,她这份“奴契”的价值岂不越大?
鹿彦祖仔细体会了一番那冥冥中的联系,确认无误,这妖女的生死确实已在他一念之间。那股强烈的掌控感驱散了他最后的疑虑和紧张。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精神和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和脱力感如潮水般涌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眉心的冰蓝色符文也光芒黯淡,缓缓隐没。
他心念微微一动——并非通过任何法诀,而是直接透过那条神魂联系,向那枚已然与他意识产生共鸣的冰系符文下达了指令。
覆盖着“云裳”的厚重玄冰棺,那坚不可摧、散发着极寒之气的牢笼,随着他这一个念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支撑。坚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消融,不再是崩裂,而是如同遇热的蜡一般,迅速化作清澈的水流,哗啦啦地流淌下来,浸湿了华丽的地毯。
不过眨眼功夫,那令人心悸的冰棺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大滩水渍。曾经被彻底冰封的赤果身子,失去了所有支撑,“噗通”一声软倒在地毯上,浑身湿透,冰冷的融水刺激得她肌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雪奶的白子被压着变成了盘状...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和身体被极致寒冷侵蚀后的麻木。她勉强抬起头,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那双恢复了部分人类圆瞳、却依旧残留着一丝妖异竖瞳痕迹的眼睛,带着残余的恐惧、深深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仰望着站在她面前,身形有些摇晃,脸色苍白却眼神冰冷的鹿彦祖。
她挣扎着,想要立刻履行奴仆的礼仪,但身体的虚弱和痛苦让她一时无法如愿,只能尽力蜷缩起依旧**的身体,低下头,用沙哑而卑微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顺从开口道:“奴…奴婢…石晚晚…谢…谢主人…不杀之恩…主人…万福…”
她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确凿无疑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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