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下游的江面上，晨雾尚未散尽。萧梁水师统领周法明站在旗舰“破浪号”的甲板上，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沪渎码头，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他身后，二十余艘战船排成一字长蛇阵，船帆鼓满了风，船头的士兵们手持长矛弓箭，神情紧张却又带着几分期待——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趁辽军在沪渎立足未稳，突袭辽军舰队，夺回长江航运的控制权。
“统领，再有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沪渎码头了！”副将匆匆跑来禀报，声音压低了几分，“辽军的战舰都停靠在码头边，似乎还没发现咱们！”
周法明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好！这一次，咱们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辽军虽然陆上厉害，可水师未必行！他们的战船就算再大，难道还能挡得住咱们萧梁水师的近身搏杀？”
在他看来，海战的胜负终究要靠近身厮杀——只要萧梁战船能靠近辽舰，士兵们冲上甲板，凭着萧梁水师多年的海战经验，定能将辽军击败。至于辽军传闻中的“新式战舰”，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只当是辽国用来吓唬人的噱头。
半个时辰后，晨雾渐渐散去，沪渎码头的景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码头上，几艘巨大的辽国战舰静静停靠，船帆收起，甲板上只有寥寥几名哨兵在巡逻，看起来毫无防备。
“就是现在！全军出击！”周法明拔出腰间长剑，高声下令，“目标辽军旗舰，靠近后立刻登船厮杀，务必全歼辽军水师！”
“杀！”萧梁水师的士兵们齐声呐喊，战船加快速度，朝着辽军战舰冲去。二十余艘战船如同离弦之箭，在江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水痕，气势汹汹。
可就在萧梁战船距离辽军战舰还有两里地时，原本静止的辽军旗舰突然有了动静——船帆迅速升起，巨大的帆布展开，比萧梁战船的帆宽了足足一倍，同时，战舰尾部传来一阵“轰隆”的机械声，一个巨大的螺旋桨从水下冒出，飞速旋转，带动战舰灵活地转向，将侧面朝向了萧梁水师。
“那是什么？”周法明瞳孔骤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战船——既有风帆，又有能在水下转动的“轮子”，转向如此灵活，完全不像是靠风力驱动的普通战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辽军旗舰的侧面突然露出了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紧接着，“轰隆！轰隆！轰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数十枚炮弹拖着黑烟，朝着萧梁战船飞来。
“快躲！”周法明失声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炮弹呼啸着落在萧梁战船上，有的是实心弹，直接砸穿了战船的木板，木屑飞溅，士兵们被砸得血肉模糊；有的是开花弹，落地后瞬间爆炸，火光冲天，碎片四散，将战船炸得千疮百孔。
“啊！我的腿！”
“船要沉了！快跳水！”
萧梁战船上一片混乱，士兵们从未见过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吓得魂飞魄散。第一波炮击过后，就有三艘萧梁战船被击沉，另外几艘也燃起了大火，失去了战斗力。
周法明站在“破浪号”的甲板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他看着辽军战舰上不断喷出的火光，听着震耳欲聋的炮声，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不是战船，这是怪物！”
“统领，咱们快撤吧！辽军的火炮太厉害了，根本靠近不了！”副将拉着周法明的胳膊，急切地喊道。
周法明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也知道继续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咬了咬牙，下令道：“撤！立刻撤军！”
可辽军哪里会给他们撤退的机会？辽军水师统领薛万彻站在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上，看着仓皇逃窜的萧梁战船，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想跑？晚了！传我命令，全军追击，务必全歼萧梁水师！”
辽军战舰凭借着灵活的蒸汽螺旋桨和巨大的风帆，速度远超萧梁战船。它们如同猎豹追击猎物一般，紧紧跟在萧梁战船后面，侧面的火炮不断轰鸣，一枚枚炮弹精准地落在萧梁战船上。
萧梁战船一艘接一艘被击沉，江面上漂浮着木板、尸体和破碎的船帆，鲜血将江水染成了红色。周法明的旗舰“破浪号”也被几枚炮弹击中，船身倾斜，随时可能沉没。
“统领，快跳水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副将推着周法明，想要让他跳江逃生。
可周法明却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绝望：“跳江又能去哪？辽军的战船就在后面，就算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我萧梁水师经营数十年，今日竟毁在我手中，我还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呼啸着落在“破浪号”的甲板上，剧烈的爆炸将周法明掀飞。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被辽军士兵绑在了“镇海号”的甲板上。
薛万彻走到周法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不屑：“萧梁水师统领？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偷袭沪渎？”
周法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士兵按住。他怒视着薛万彻，吼道：“你们用如此诡异的武器，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咱们靠战船近身搏杀，看谁能赢！”
薛万彻忍不住笑了：“近身搏杀？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老掉牙的把戏？咱们可汗早就说过，战争的胜负，靠的是技术和实力，不是蛮勇。你以为咱们的火炮是摆设？告诉你，这只是咱们辽军水师的冰山一角，要是把咱们的蒸汽战船都派来，就算有一百艘你们这样的战船，也不够打的！”
他顿了顿，拿起一份辽国发行的报纸，晃了晃：“你见过这个吗？咱们可汗在报纸上连载《三国演义》，里面写着‘江东多鼠辈’，以前我还不信，今日见了你们萧梁水师的表现，看来还真是不假。就你们这点能耐，也敢来偷袭？够格吗？”
周法明看着薛万彻手中的报纸，又看了看江面上萧梁水师的残骸，心中满是屈辱和绝望。他知道，萧梁水师今日一战全军覆没，不仅失去了长江航运的控制权，更失去了与辽国抗衡的最后资本。从今往后，萧梁在辽国面前，将再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薛万彻不再理会周法明，转身对身边的士兵下令：“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另外，派人去江陵给萧铣送信，告诉他，萧梁水师已经全军覆没，若是识相，就早日归顺辽国，否则，咱们辽军的战舰很快就会开到江陵城下，到时候，他就等着城破国亡吧！”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押着周法明下去了。
薛万彻站在甲板上，望着滔滔江水，心中满是豪情。他想起自己当初投奔辽国时，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将领，如今却能统领辽军水师，击败萧梁水师，这一切都离不开耶律现的远见卓识——是可汗发明了蒸汽机，建造了蒸汽战船；是可汗研发了火炮和开花弹，让辽军水师拥有了碾压对手的实力。
“可汗，您放心，末将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早日拿下江南，为您一统天下扫清障碍！”薛万彻对着北方，恭敬地行了一礼。
此时的江陵城，萧铣正焦急地等待着周法明的消息。他坐在王宫的大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既期待又不安——他期待周法明能击败辽军水师，夺回长江航运的控制权，却又担心辽军水师太过强大，周法明会遭遇不测。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惨白：“陛下！不好了！周统领……周统领战败了！咱们的二十余艘战船全部被辽军击沉，周统领也被辽军俘虏了！辽军还派人送来消息，说……说若是咱们不归顺，他们就会率军攻打江陵！”
“什么？”萧铣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地摔在御座上。他看着内侍，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全军覆没？周法明被俘？这怎么可能？咱们的水师怎么会败得这么惨？”
“是真的，陛下！”内侍哭着说，“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亲眼看到，辽军的战舰上有很多火炮，威力巨大，咱们的战船根本靠近不了，就被一一击沉了……”
萧铣呆呆地坐在御座上，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萧梁水师全军覆没，意味着江南的门户已经彻底向辽国敞开。辽军水师随时可能沿着长江而上，攻打江陵。而萧梁如今既无水师，又无足够的军饷和工匠，根本无法抵挡辽军的进攻。
“完了……一切都完了……”萧铣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绝望。他想起自己当初建立萧梁时的雄心壮志，想起自己想要重现梁武帝时期辉煌的梦想，可如今，这些梦想都随着萧梁水师的覆灭，化为了泡影。
而此时的沪渎码头，辽军水师正在加紧修缮战船，补充弹药。薛万彻站在“镇海号”的甲板上，望着江南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知道，拿下萧梁，只是时间问题。用不了多久，江南这块富庶之地，就会成为辽国的囊中之物，而耶律现一统天下的大业，也将迈出坚实的一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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