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覆盖了辽东的战场,曾经厮杀震天的土地如今一片死寂,只剩下被烧毁的营帐、散落的兵器和冻僵的尸体,在寒风中诉说着战争的惨烈。隋朝与高句丽的第三次征伐,终于在双方都精疲力竭时画上了句号——隋军粮草耗尽,国内叛乱四起,再也无力支撑;高句丽则丢城失地,辽东腹地被隋军劫掠一空,百姓流离失所,只能选择低头请降。
平壤的宫殿内,高句丽王高元坐在王座上,脸色苍白如纸。殿外传来百姓的哀嚎声,那是失去亲人的家庭在哭泣;殿内的大臣们垂头丧气,没人敢抬头看高元的眼睛。就在方才,他们刚刚送走隋朝的使臣,答应了隋朝提出的所有条件——向隋朝称臣纳贡,归还之前俘虏的隋军士兵,甚至还要送王子去洛阳做人质。
“都下去吧。”高元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知道,这次请降虽然能换来暂时的和平,却也让高句丽彻底失去了与隋朝抗衡的实力。辽东的田地大多荒芜,粮仓被烧,军械损耗殆尽,想要恢复元气,至少需要十年时间。
大臣们默默退下,殿内只剩下高元一人。他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里满是悔恨——若不是当初贪图辽国的军械,若不是轻信耶律现的“暗中相助”,高句丽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他才明白,耶律现根本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利用隋、高两国的战争,坐收渔翁之利。
与此同时,洛阳的皇宫里,隋炀帝杨广正看着高句丽送来的降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这次征伐没能彻底消灭高句丽,但至少让高句丽低头认错,让他赚足了面子。“传朕旨意,撤军回朝!”杨广下令道,“让将士们沿途注意纪律,不得再劫掠百姓。”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隋朝国内,早已乱成一团。河北的窦建德、瓦岗的李密、江淮的杜伏威,纷纷起兵反隋,攻占城池,斩杀官吏。百姓们不堪忍受连年征战和横征暴敛,纷纷加入叛军,隋朝的统治早已摇摇欲坠。
而在辽、隋、高三国的夹缝之间,耶律现正站在辽国王帐的地图前,目光紧紧盯着辽东的营州。营州是隋朝在辽东的重要据点,也是连接中原与辽东的交通要道,更是隋军征伐高句丽时的后勤中转站。如今隋军主力撤军回朝,营州的守军只剩下几千人,正是夺取营州的最佳时机。
“可汗,营州的守军虽然不多,但都是隋军的精锐,而且城池坚固,咱们要是强攻,恐怕会损失惨重。”耶律剌葛看着地图,有些担忧地说道。
耶律现却笑了笑,指着地图上的营州:“谁说要强攻?咱们要智取。隋军刚从高句丽撤军,士气低落,而且他们一直把咱们当成‘友军’,根本不会防备咱们。咱们只要换上隋军的军服,打着‘协助防守营州’的旗号,就能轻松进城。”
耶律剌葛眼睛一亮:“还是可汗英明!这样一来,咱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营州!”
“不止如此。”耶律现继续说道,“营州不仅是军事据点,还是重要的贸易枢纽,控制了营州,咱们就能打通与中原的陆上通道,以后和中原的贸易就不用再依赖柳城榷场了。而且,营州储存了大量的粮食和军械,都是隋军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正好补充咱们的国库。”
很快,耶律现挑选了五千名精锐骑兵,让他们换上从隋军俘虏那里缴获的军服,打着隋军的旗帜,朝着营州进发。为了让戏演得更像,他还特意让骑兵们带上几车从高句丽缴获的“战利品”,装作是从高句丽撤军回来的隋军。
营州的守将王仁恭,正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归来的“隋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以为这是从高句丽撤军回来的友军,连忙下令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休整。
“末将王仁恭,参见将军!”王仁恭带着手下的将领,来到城门口迎接,对着带头的辽军将领拱手行礼。
带头的辽军将领正是耶律剌葛,他强忍着笑意,模仿着隋军将领的语气,说道:“王将军不必多礼,本将奉主帅之命,前来协助你防守营州。”
王仁恭没有丝毫怀疑,热情地将耶律剌葛等人迎进城中,还特意准备了酒肉招待。可就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耶律剌葛突然摔碎酒杯,大喝一声:“动手!”
早已埋伏好的辽军士兵立刻拔出刀,朝着毫无防备的隋军将领砍去。王仁恭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道:“你们不是隋军!你们是契丹人!”
“现在才知道,太晚了!”耶律剌葛冷笑一声,一刀将王仁恭砍倒在地。
城内外的辽军士兵同时行动,控制了城门、粮仓和军械库。营州的隋军守军虽然奋力抵抗,但他们大多是疲惫之师,又没有防备,根本不是精锐辽军的对手。不到一个时辰,营州的抵抗就彻底被镇压,五千隋军守军要么战死,要么被俘。
耶律剌葛站在营州的城楼上,看着手中的营州城防图,兴奋地对身边的副将说道:“快派人回王帐,向可汗禀报,咱们成功拿下营州了!营州的粮仓里有上万石粮食,军械库里还有几千把铁刀和弓箭,这下咱们赚大了!”
消息传到辽国王帐,耶律现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走到地图前,在营州的位置上插上一面辽国的旗帜,说道:“拿下营州,咱们就有了进军中原的跳板。等隋朝内乱加剧,咱们就能以营州为基地,南下河北、山东,夺取更多的土地!”
而此时的隋朝,负责镇守辽东的隋军主帅才刚刚得知营州被辽国攻占的消息。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北方大骂:“耶律现!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朕一定要派兵灭了你!”
可骂归骂,他却根本没有能力派兵北上——隋军主力已经撤回中原平叛,留在辽东的只有几万残兵,根本不是辽国的对手。他只能一边派人向洛阳禀报,一边加强边境的防守,防止辽国进一步南下。
洛阳的隋炀帝接到禀报后,也是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自己一直视为“藩属”的辽国,竟然敢公然攻占隋朝的营州。“传朕旨意,令北方诸军即刻北上,收复营州!”杨广怒吼道。
可他的旨意刚传出去,就被大臣们拦了下来。“陛下,不可啊!”丞相苦苦劝谏,“如今中原叛乱四起,河北、河南都已落入叛军之手,若再调北方诸军北上,中原恐将彻底失守!营州虽重要,但比起中原的安危,根本不值一提啊!”
杨广愣住了,他看着大臣们焦急的表情,又想起各地传来的叛乱消息,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恐慌。他知道,丞相说得对,现在的隋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强盛的大隋,根本没有能力同时应对国内的叛乱和辽国的威胁。
“那……那营州就这么丢了?”杨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陛下,只能暂时忍耐。”丞相说道,“等平定了国内的叛乱,再派兵北上,收复营州不迟。现在,咱们只能先对辽国虚与委蛇,避免与辽国发生正面冲突。”
杨广沉默了,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只能咬着牙,下令停止北上的计划,同时派人去辽国,对耶律现攻占营州之事“表示不满”,却没有提出任何实质性的惩罚措施。
耶律现接到隋朝的“抗议”后,忍不住笑了。他知道,隋朝现在根本不敢对他怎么样,所谓的“抗议”,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他对着隋朝的使臣,假意道歉,说攻占营州是“误会”,是手下的将领“擅自行动”,还承诺会“妥善安置”营州的隋军俘虏,实际上却将营州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夕阳西下,营州的城楼上,辽国的旗帜在寒风中飘扬。耶律现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的中原大地,心里满是野心。他知道,与隋朝的虚与委蛇只是暂时的,等隋朝彻底陷入内乱,他就会率领着强大的辽军,南下中原,建立一个属于辽国的庞大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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