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榕歪着头看他，见魏渊眉眼中，竟极为认真。
他向来自傲，对自己的皮相和身体，都十分满意。
今日竟从他眼中，瞧出几分患得患失的情绪来。
真是稀奇得很！
魏渊也会不自信？
林青榕不太确定。
她勾着魏渊的下巴，似笑非笑：“想讨好我啊？”
魏渊笑着点头：“只要夫人不再恼我，为夫愿尽力满足夫人……”
“那我要的，可不止这个了！”林青榕轻拍魏渊的脸颊，十足的痞气。
魏渊见她故作风流状，心中想笑。
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夫人想要什么？”
“我想要……”林青榕眼珠子转了一圈，“既然你想讨好我，那就先答应我嘛，答应了，我再说！否则，你的讨好，也不诚心！”
“哦？”魏渊挑眉，“你不说，我如何答应？若是我不能办到……”
“还有你三爷办不到的事情？”
魏渊失笑。
这女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指不定在想什么招数对付他。
若是说什么，几日不能近身，几日不能和她共枕。
这种无理要求，绝不答应！
·
见他只笑，却坚决不松口。
林青榕撇撇嘴，故作失望。
“那算了，我找别人去！哎呀，三爷不行，那世子定然可以！大哥若是也不行，那就……随便找个京官，塞点儿银子，叫他帮个忙。
哎，反正啊，花的也是咱们自己的银子，某些人若是不心疼钱，大可不应……”
魏渊脸色骤变，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死死按在怀中。
“你说什么？你要找谁？”
林青榕耸耸肩，做无奈状。
“进出互市的商贩，要有官府发的通行令牌。你若是没办法，那我只能找别人了！
听说这次来的京官们，都有令牌，他们那些为官做宰的，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懒得去。找个当官儿的，租个令牌，不算违了你们的禁令吧……”
“你要的竟是这个……”魏渊神色稍缓。
林青榕一脸莫名其妙。
·
“你以为我要什么？赵大哥带回来货物颇多，若是能在互市上寻得买家，得一个好价钱，我也不用压货，全都出了！
这不是很好的事吗？况且，我这样的商户，背景清白，你们也不用查验资格，有何不妥？”
魏渊却是笑得暧昧：“我还以为夫人想要别的……若是夫人在穿衣打扮上有何癖好，为夫定能满足夫人……”
林青榕红了脸，“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衣裳！我可是正经人！”
魏渊大笑不止，撩开衣衫，翻身将她压下。
“那为夫就陪着夫人，做些夫妻间的正经事情……”
林青榕也不知道，这正经话题，怎么竟又聊到了床上？
情到浓时，她依旧哼哼唧唧地求他。
“你给我个令牌嘛，给一个嘛……”
魏渊却是跟她弄了个不常见的样子，“那要看夫人是否高兴了……若是今日，我能成功讨好夫人，就给夫人一个令牌！”
林青榕本来还在羞耻，不太配合。
但他这样说了，竟红着脸，任由他放肆了……
·
等结束之时，她一身是汗，趴在魏渊怀中，大口喘息着。
理智逐渐回炉。
“不对，不应该是你讨好我吗？为什么变成……”
魏渊却将她按在怀中，“为夫这般卖力，还不够讨好夫人吗？”
林青榕气不过。
谁讨好谁啊！
明明是他想要的！
她精疲力竭，懒得再跟魏渊争辩，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上午，魏渊早已离开。
林青榕起床之后，发现枕边放着一枚出入互市的令牌。
她十分惊喜，攥在掌心，招呼丫鬟们。
“快，备车，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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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绣坊。
林青榕刚进去，菱歌就笑眯眯地迎了出来。
“夫人，货物昨日连夜清点了，已经按品类收好。赵大哥真是能人，这次带来的山参，百年以上竟有五根，您瞧瞧这成色！”
林青榕接过她递来的盒子。
打开一看，果然根须饱满，个大肉厚！
她笑容满面，递给旁边人看，“城东济民药房已经定了两根，光这两根，赚两千两不止！”
众人都十分高兴。
林青榕又跟着菱歌，去后头仓库。
查看了所有货物后，赞叹不已。
“赵大哥真是有本事之人！在狄人盘剥之下，竟带回这么多东西！”
赵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哪里，我也是兵分两路。一部分我亲自押送，走路上带回，这部分在渝关，被狄人征税，至少收缴一半。
但另一部分，我租了条海船，正巧那十几日，刮的是东北风，借道高丽，海船顺风而行，从海津港上岸。
我们的人在这边接了，竟比陆路还要快上几分，而且，一分钱的税款都未曾被狄人搜刮！”
·
林青榕忍不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赵大哥真是粗中有细，这样的法子竟能想到！”
“也是问了当地人气候风向，无万全的准备，也不敢贸然尝试。所幸货物入港极快，并未沾染什么潮气。如今已经入库，我也算完成妹子交代的任务，终于安心了！”
林青榕十分激动。
拿过桌上茶壶，倒了杯茶水，双手举着，给赵凌奉上。
“赵大哥大功一件！眼下货物还未出手，不好算账，等将来出了利润，一定叫大哥拿大头！今日以茶代酒，算是定下此事！”
赵凌连连摆手，“这些都是镖局该做的事，妹子千万不要太过放在心上！就按照走镖的价格，给我就好！毕竟，镖局兄弟们跟我出去一趟，也不能叫他们白干……”
“大哥可是把我当外人？”林青榕一挑眉，“若是这样，那以后还有这样的事，也不敢劳烦大哥了！”
她说着，就要把茶杯放下。
赵凌赶紧抢过来，一饮而尽，红着脸道：
“既然妹子这样定了，做大哥的，也不再推辞！不过你放心，我赚了银钱，定然也是孝敬老爷子，绝不会忘恩负义！”
·
一群人都十分高兴，全都参与进来，点货的点货，验货的验货。
林青榕把所有订过货物的商家，都过了一遍单据，将货物捡出来。
剩下的还有不少。
菱歌问道：“夫人，这些要放到我们店里卖吗？”
林青榕笑道：“不必，拿到互市上去卖！”
菱歌奇道：“听闻进出互市，要有通行令牌，是要申报后，层层审批的。况且，咱们这些货物，狄人也能从渤海那边购得，如何能卖呢？”
林青榕从袖中拿出那枚令牌，笑道：
“我们又不是一定要卖给狄人？只要进出互市的商贾，都可以卖给他们！听说这次有京城的商家，专门过来。
若是能和他们取得联系，以后货物卖到京城，不是更容易了？也省得咱们还要想方设法，处理这些库存！”
菱歌笑着拍手，“我怎么没想到，光想着跟狄人交易，竟没想到，咱们这边的商户，也能做买卖！”
赵凌却道：“我听闻商户审查严格，怕有走私者私自贩卖禁物，店铺名字是什么，就必须卖什么。咱们铺子叫锦衣绣坊……”
林青榕拍手道：“那些陈年绣品，不正愁没有下家吗？狄人哪里知道什么花样时兴？卖给他们，正正好！”
伙计们把绣品找出，抬出来。
林青榕挑挑拣拣，摸着上头的针线，忍不住赞叹：“这工艺，如今市面上也少有。”
樱桃眼睛湿润，小声道：“这件还是老夫人亲手绣的呢！”
林青榕看着上头的苍鹰山水，心中竟也生出一种莫名的伤感来。
“这件收起来，回头叫人打个架子，装裱了。剩下的，拿到互市上去吧！”
·
一行人忙活到快要晚膳时候，林青榕这才带人回府。
回去的路上，路过之前那家书店。
林青榕叫人停车，又带着石榴进去。
她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瞧见，想要再买几本闲书回去。
没想到，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还没跟书商开口，就听到背后有人唤她。
“林小姐。”
这声音有些耳熟。
但这称呼，实在稀奇。
自她来此地，记忆中，似乎没什么人这么叫她。
林青榕回头，竟看到一张笑意绵绵的脸。
她先是一愣，继而有些诧异道：“沈……侍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想到身后的书商，比她更震惊，小碎步上前，恨不得扑到沈玉华的身上。
“哎呀，李公子，哦不，应该是沈探花！真是好久不见！您竟然回涿郡了！是来探亲，还是访友，还是……”
沈玉华有些尴尬，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生怕和那书商有什么不清白的接触。
他拱了拱手，淡然一笑：“公务在身，回来一趟。当然，也顺便探亲……也有访友……”
他说着，竟不着痕迹地看了林青榕一眼。
“就是不知旧友，还是否愿意与我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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