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逐渐变窄,空气里多了股铁锈混合着潮湿泥土的味道。荧光箭头依旧每隔一段出现一次,偶尔还会在岔路口标注方向。
走到一处三通口时,前方的箭头忽然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墙。
墙上嵌着一块青铜片,铸成箭头形状,箭羽纹路清晰,边缘被岁月磨得发亮。它孤零零地钉在水泥面上,像是某种路标,又像是一种警告。
白幽脚步一顿。
她慢慢走近,伸手抚上那枚青铜箭。指尖触到纹路的瞬间,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个图案...她见过。
左臂内侧的机械鹰纹身下,皮肤微微发烫。她没动声色,但呼吸节奏变了。
季延站在她身后半步,注意到她的手停在青铜箭上很久没拿开。
“你...认识这个?”他问。
她收回手,摇头。“没见过。”
谎话!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季延没点破。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逼得太紧。他自己腕上的表也在发烫,刚才靠近青铜箭时,“方舟”系统自动激活了一瞬,投出新的提示:“检测到同类编码信号,匹配度67%。来源:未知载体。”
他不动声色地记下这句话。
“往前还有路。”他指向右侧通道,“箭头从这边绕过去了。”
白幽点点头,重新拉开弓,走在前面。
没走多远,头顶又传来震动。
沙粒簌簌落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方管道里快速移动。这次不是零星几只,而是成群结队的爬行声,由远及近,速度越来越快。
季延抬头看天花板。混凝土板有裂缝,但暂时不会塌。真正麻烦的是那些声音的节奏...整齐,有序,不像野兽乱窜。
“不是自然下来的。”他说。
白幽已经搭上第三支箭。这支箭杆更粗,箭头泛着暗银色,刻着第二个“寻”字。
“准备接应。”她低声说。
季延从工具包里抽出焊枪,拧开阀门试了下气压。燃料还够,火焰喷口清理过,随时能用。
他们背靠墙壁,一人盯一边。
震动逼近,天花板某块检修板突然被顶起一条缝。
灰尘洒落,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刮擦声。
第一只变异鼠还没完全钻出,一支箭就穿透了它的身体,将它钉死在通风管内。
第二只刚探头,焊枪火舌猛蹿而出,灼热的火焰贴着墙面扫过,那只鼠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烧成了焦炭。
第三、第四只接连冲出。
白幽连射两箭,精准命中头部。季延趁机把扳手甩出去,砸中第五只的脊椎,让它当场瘫痪。
最后一只体型更大,毛发脱落,露出皮下蠕动的黑色脉络。它没扑人,而是直奔墙角那截电缆残端,张嘴咬了下去。
季延眼神一凛。
他冲过去一脚踹开那东西,焊枪火焰紧随其后,彻底烧毁了它的脑袋。
尸体抽搐着倒下,嘴里还叼着半截电线。
“它在吃电路?”白幽皱眉。
季延盯着那截被啃过的铜丝,沉默两秒,蹲下身把表贴上去。
这一次,系统反应比之前强烈。表盘震得发麻,视野中的图纸猛然放大,显示出一段完整结构:地下管网分布图,中央标注着一个闪烁的红点,写着“主控阀待激活”。
与此同时,一行新提示浮现:“启动媒介不足,需补充微型电容或高纯度铜芯。”
他收回手,脸色没变。
“这下面有个老系统还在运行。”他说,“有人或者什么东西,一直在用电力。”
白幽看着他。“所以那些老鼠,是被电吸引来的?”
“或者被控制的。”
她眯起眼。“你是说,有人在这底下搞名堂?”
季延没回答,他只知道,这块表从没在这种地方激活过。
旧文明的遗迹大多沉在地表之下,而这里的信号如此清晰,说明不远处一定有未完全损毁的设备。
而且,那个青铜箭头...和系统提示里的“同类编码”有关。
他抬头看白幽的背影。她正弯腰拔出一支箭,动作利落,神情冷峻。但她左手无意识地按了下左臂,像是那里突然疼了一下。
他没问。
两人重新整装,沿着荧光箭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行。
管道越走越深,墙体开始出现规律性的刻痕,像是某种计数标记。
每隔一段,就能看到类似的青铜箭头嵌在墙上,方向一致,像是在引导什么人前往某个终点。
季延的手始终贴在表盘上。
他知道,这块表不会再安静下去了。
而白幽握着弓的手也越来越紧。
她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那个人的脚步始终没落下。
奇怪的是,明明一开始只想摆脱追兵才闯进修理场,现在却莫名觉得,跟着这个人走下去,或许真能碰上点什么。
沙暴还在外面肆虐。
地底深处,两人的影子被远处渗下的微光拉长,投在布满箭头标记的墙上。
就在他们转过下一个弯时,前方通道尽头,一面完整的墙赫然出现。
墙上密密麻麻嵌着数十枚青铜箭头,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
正中央,刻着一行小字:
“箭所指处,门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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