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归程的酒香与酒坊的新痕
星叶号的引擎发出平稳的嗡鸣，像在哼一首归家的调子。林澈趴在货舱门口，看着恒温舱里的“呼吸”酒坛——那坛酒正随着飞船的颠簸轻轻起伏，金色的光晕透过舱壁渗出来，在金属地板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像有生命般呼吸。
“还有三个星系的距离就到希望星了。”星虚空拿着块磨得光滑的银叶木牌，正用刻刀小心翼翼地雕琢，木牌上已经有了个初具雏形的狗爪印，旁边刻着“呼吸”二字，笔画间还留着浅浅的木屑，“回去就把这牌子挂在酒坊门口，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带回来坛会喘气的酒。”
星核犬蹲在旁边，前爪扒着木牌不肯挪窝，鼻子凑过去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把木屑喷得星虚空一脸。“你这畜生，净添乱！”星虚空笑着把它推开，却在擦脸时故意蹭了点木屑到它鼻子上，引得这畜生满地打滚，非要蹭掉那点痒意。
货舱里堆着这趟旅程的收获：光明星的和声花种子装在琉璃罐里，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回音星系的星尘被封在水晶瓶中，晃一晃就会传出细碎的声响；暗物质带的陨石碎片压在“呼吸”酒坛下，据说能稳定活酒母的活性。最显眼的是角落里那箱黑风要塞的玄铁，铁匠特意打造的酒桶箍，闪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老船长说，用这玄铁给酒坛包层皮，能防星兽啃咬。”林澈翻看着光脑里的留言，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还说要跟咱们拼酒，谁输了谁就得给星核犬当铲屎官。”
星虚空的刻刀顿了顿，突然笑了：“就他那酒量，上次在光明星喝了三碗‘星语’就醉倒在花丛里，被光蜂蛰了满脸包，还好意思来挑战。”
两人正说笑，星核犬突然对着通讯器狂吠。林澈点开一看，是雷蒙老爷子发来的全息影像——老人正站在酿酒学院的后山，身后的沙棘林抽出了新绿，银叶花在风中摇曳，像片白色的海。“臭小子们，快给我滚回来！”老爷子的嗓门还是那么洪亮，拐杖往地上一顿，“沙棘花开了，我泡的果酒也能开封了，再磨蹭，我就让星核犬把你们的酒坛啃了！”
影像里，星核犬的小酒坊前堆着堆新酿的酒坛，每个坛口都塞着银叶花瓣，旁边还有个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狗老板在此”，一看就是老爷子的手笔。星核犬看到自己的酒坊，兴奋地对着影像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像朵花。
“看来家里都准备好了。”林澈关掉影像，心里涌上股暖意，“真想快点尝尝老爷子的沙棘果酒。”
星叶号驶入希望星的大气层时，舷窗外的景象渐渐清晰——空港的塔台挂着银叶花环，地面上挤满了熟悉的身影：老船长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黑风要塞的铁匠扛着个巨大的酒葫芦，光明星的侍女捧着和声花，连暗物质带的老兵都来了，手里还提着那坛被腐根藤污染过、后来又重生的“壮行酒”。
“欢迎回家！”众人的呼喊声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星核犬第一个冲出舱门，扑到老船长怀里，把老人的衣襟蹭得都是口水，引得众人哄笑。
雷蒙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来，先给了林澈一巴掌，又拍了拍星虚空的肩膀，眼睛里闪着泪光：“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外面当星际流浪汉。”
“这不是回来了吗？”林澈笑着躲开，往老人手里塞了杯“呼吸”酒，“尝尝这个，暗物质带的活酒母酿的，会喘气。”
老爷子抿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好东西！这酒里有股劲，像当年你奶奶酿的‘焚星’，却比那口子多了层暖，不错，不错。”
回家的第一晚，众人挤在酿酒学院的酒坊里，开了坛“呼吸”酒。金色的酒液倒进碗里，竟真的随着众人的呼吸起伏，映出每个人的笑脸——老船长的皱纹里盛着酒光，雷蒙老爷子的胡子上沾着花瓣，星核犬趴在酒坛旁，舌头舔着嘴角的酒渍，满足地眯起眼。
“敬回家。”林澈举起碗，声音有些哽咽。
“敬回家！”众人齐声应和，碗沿碰撞的脆响在酒坊里回荡，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漾起圈圈涟漪。
接下来的日子，希望星热闹得像过节。林澈和星虚空给“呼吸”酒坛包上玄铁，雷蒙老爷子教孩子们用沙棘花酿酒，老船长则天天缠着星核犬，教它怎么用黑风要塞的方法储存烈酒，结果被这畜生用尾巴扫了满脸酒液。
星核犬的小酒坊多了个新邻居——那箱和声花种子发了芽，开出的花朵会随着酒液流动变色，每当“呼吸”酒泛起金光，和声花就会变成温暖的橙红，像在回应酒坛的呼吸。林澈给这片小天地起了个名字，叫“回音园”，里面种着光明星的花，摆着暗物质带的石，藏着全宇宙的故事。
这天傍晚，林澈坐在回音园的石凳上，看着星虚空给新酿的酒坛刻字。夕阳的光透过银叶花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星核犬趴在脚边打盹，呼噜声和酒坛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催眠曲。
“以后还出去吗？”林澈突然问。
星虚空的刻刀停了停，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想去看看雷蒙老爷子说的‘迷雾星系’，据说那里的酒能让人梦见未来。但不急，先把家里的酒酿好。”
林澈笑了，从怀里掏出片银叶花瓣，轻轻放进旁边的酒坛里。花瓣接触酒液的瞬间，“呼吸”酒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奶奶和老爷子的笑脸，像在说“做得好”。
他知道，归程不是终点，只是新的开始。那些没去过的星系，没酿过的酒，没讲完的故事，都还在前方等着。但只要有这个家，有身边的人，有这坛会呼吸的酒，不管走多远，总能找到回来的路。
星核犬突然醒了，伸了个懒腰，叼起地上的木牌往酒坊跑，大概是想给新酿的酒挂牌。林澈和星虚空相视一笑，起身跟了上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银叶花的香气追着他们的脚步，混着酒香，在希望星的晚风里慢慢飘散。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归家的酒香里，在酒坊的新痕中，在每个平凡又温暖的日子里，慢慢酿，慢慢品，慢慢走向更远的未来。而那坛“呼吸”酒，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他们，呼吸着希望星的空气，见证着所有未完待续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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