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带走了肆的生命，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离开京都后，她和黑死牟再次游历于夜晚的人间，寻找着蓝色彼岸花和产屋敷一族的踪迹。
不过在半个月前，黑死牟被无惨大人召走，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
所以这几天，她都是独自一人在寻找彼岸花和产屋敷的踪迹。
琉璃的眼神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那里是吉原游郭，上弦陆妓夫太郎和她的妹妹堕姬的地方。
“琉璃大人。”
“琉璃大人。”
鬼化后的堕姬，衣着大胆得近乎张扬，领口开得极低，露出精致的锁骨，月光洒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衬的她的皮肤更加的苍白。
看到堕姬的模样后，琉璃只觉得眼前发黑，眼睛里直冒圈圈，脑子像被重锤狠狠砸过，彻底宕机了。
无论是身为人类时的千月，还是化为恶鬼后的琉璃，她所见过的服饰向来是规规矩矩的和服，领口严实，裙摆垂到脚踝。
即便是游郭里以冶艳闻名的艺妓，也只会在衣襟处稍作点缀，绝无这般将肌肤大片暴露在外的穿法。
此刻，琉璃面对堕姬这副模样，她张了张嘴，竟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连眼神都有些无处安放。
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孩，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就在琉璃愣神的瞬间，堕姬伸手要去抱她，琉璃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径直穿透了堕姬的头颅。
“欸？”
等堕姬反应过来时，她的头颅已经重新生长出来。
“琉璃大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怯意。
琉璃大人是不认识她了嘛？
堕姬的语气从最初的兴奋渐渐染上委屈。
才不过四十年的时间，琉璃大人竟然就把她忘了，可她一直记着琉璃大人啊！
为了能不负琉璃大人和童磨大人的期望，她和哥哥拼了命地往上爬，才终于坐到了上弦之六的位置。
琉璃没有接话，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一旁的村落。夜色中，某户人家的竹竿上晾着件靛蓝色的女性外衣，粗布的质地，袖口还打着补丁。她指尖微动，数道透明丝线无声射出，像游蛇般卷住那件外衣，轻巧地拽了过来。
随即抬手一扬，外衣便稳稳罩在堕姬身上。她又捻起丝线，像穿针引线般细细缠裹。从脖颈缠到手腕，从腰腹缠到脚踝，将少女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针脚细密得像量体裁缝，最后只留出颗脑袋在外，活像条被捆紧的寿司卷。
“欸？”
堕姬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自己被裹得像寿司的身子。
“我们好不容易才跟上弦的大人并肩，可琉璃大人您看都不看我一眼，还把我裹成这样……”
堕姬垂着眸，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委屈，尾音都带上了哭腔。
那件粗布外衣被琉璃大人用丝线牢牢系在身上，针脚细密得像量身缝制一般，让她连抬手都觉得费劲。
“这样就好。”
琉璃却像没听见堕姬疑惑的声音，后退半步打量着她，确认没有肌肤外露，颔首道。
堕姬的脑袋转的慢，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琉璃干嘛要将她裹成这样。
“琉璃大人，哥哥还没见过你呢！”
堕姬挣扎了一下，发现这衣服被丝线裹的过于紧致了，她居然挣脱不开。
被丝线勒着哥哥就不能再出来了。
“别动。”
琉璃眉头紧蹙，语气严肃道。
听到琉璃严肃的声音，堕姬停止了挣扎。
看着堕姬的样子，果然她还是那个脑子不太好的小孩。
“那琉璃大人，要去和我一起去游郭吗？”
堕姬雀跃地向着琉璃发出邀请，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期待。
琉璃顺着她的话，往游郭方向瞥了一眼，夜色中隐约能看见连片的灯笼，暖黄的光晕里裹着喧嚣的人声，似乎还有脂粉与酒气混杂的味道飘了过来。
“不去。”
琉璃干脆地拒绝堕姬的邀请，语气里没带丝毫犹豫。
堕姬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下去，像被戳破的纸灯笼。
“为什么呀？游郭里可热闹了，有好多好听的曲子，还有甜酒……”
琉璃看着堕姬的脸，眼神分明在说“你看我信吗”。
堕姬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布外衣，又抬头瞅了瞅琉璃冷淡的侧脸，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人是怕我再穿成刚才那样吗？我保证，只要大人陪着，我乖乖穿好衣服就是了！”
堕姬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带着期待。
“下次再说吧。”
琉璃才不会相信这个小鬼的话，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下次路过游郭，一定要绕道走。
琉璃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身后传来堕姬不情不愿的嘟囔声，渐渐被风卷散。
她一路疾行，将游郭的喧嚣彻底抛在脑后，直到月光下的街道变得寂静，才放慢脚步。
堕姬和妓夫太郎，居然真的跻身于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位。
果然是很有潜力的小鬼。
只是不知道他会止步于上弦陆还是能变得更强。
夜风卷着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琉璃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肺里残留的游郭脂粉气彻底吐净。指尖的丝线悄然收束，方才为堕姬裹衣时的仓促感慢慢沉淀。
琉璃重新潜回了落脚的村庄中。
就在她进入村子后，消失了将近半个月的黑死牟，也重新出现在村庄中。
“黑死牟大人。”
看见黑死牟的身影，琉璃笑着打了招呼。
自从无惨大人让她跟随黑死牟后，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想个办法让他再消失几天。
黑死牟微微点头，跟在琉璃的身后一同进了屋子。
“我去京都府处理了一些事情。”
“我知道了。”
在进入房间后，琉璃又想到了堕姬的模样，转身对着黑死牟开口道。
“吉原游郭是堕姬的地盘，如果要路过游郭，一定要绕道，不然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只要想起堕姬的样子，她的脑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入侵一般。
简直！完全不能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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