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序幕,由一场热闹的夏日祭典正式拉开。这是神奈川当地规模颇大的祭典,神社境内张灯结彩,摊贩林立,空气中弥漫着炒面、章鱼烧和苹果糖的香甜气息,远处传来鼓乐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浓郁的夏日风情。
对于尤野信子而言,这是她第一次和仁王雅治一起参加祭典,意义非凡。几天前,她就为穿什么而暗自烦恼了许久,最终在好友的鼓动下,鼓起勇气决定穿上浴衣。
此刻,信子站在约定碰面的神社鸟居下,紧张地攥着手提袋的带子。她穿着一件浅粉底色的浴衣,上面散落着细小的白色菖蒲花纹,腰际系着柔软的淡黄色腰封,打了一个精致的文库结。头发没有像平时那样简单地扎起,而是稍稍打理过,柔顺地披在肩头,鬓边别着一枚小巧的、带着流苏的樱花发饰。脚上蹬着一双略高的木屐,让她走起路来有些不习惯,却更添了几分少女的娉婷姿态。
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粉嫩浴衣的映衬下更显剔透,略施粉黛的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蜜糖色眼睛,此刻在夜色和灯光的点缀下,闪烁着紧张而期待的光芒。她不时低头整理一下本就很平整的衣摆,又担心发饰会不会歪掉,像一只精心打扮后等待被检阅的小雀。
当那个熟悉的银发身影懒洋洋地晃过人群,出现在她视线中时,信子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
仁王雅治没有穿传统的浴衣,依旧是他习惯的休闲风——宽松的深色t恤和工装裤,却在外面的罩衫上别出心裁地搭配了一件轻薄的和风开襟外套,暗蓝色的底上有银线勾勒的流水纹样,与他银色的发丝奇异地和谐。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带着几分不羁的时尚感。
他的目光落在信子身上时,明显停顿了几秒。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狐狸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艳,随即被更深的笑意所取代。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平时更加明显。
“puri~”他发出标志性的口癖,围着她慢悠悠地转了小半圈,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仔细掠过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这是谁家走丢的小公主?迷路迷到祭典上来了?”
信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烧得厉害,连耳根都红透了,下意识地想用手挡住脸,又觉得这样更显欲盖弥彰,只好小声抗议:“仁、仁王君!不要这样看啦…”
“为什么不能看?”仁王停下脚步,站定在她面前,微微弯下腰,凑近她的脸,声音带着蛊惑般的笑意,“打扮得这么漂亮,不就是为了给人看的吗?尤其是…给我看,对吧?”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夏夜微凉的温度和淡淡的薄荷糖味道。信子感觉自己的大脑因为过载的羞涩和心跳而快要停止运转了,只能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坏笑的脸。
“很可爱。”仁王直起身,终于给出了评价,语气是难得的直接和肯定,虽然尾音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慵懒调子,“这身浴衣,很适合你。噗哩~”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糖果,瞬间漾开了无边无际的甜意。信子低下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里那点紧张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能得到他直接的夸奖,比什么都让她开心。
“谢、谢谢…”她声音细若蚊蝇。
仁王很自然地伸出手,不是像往常一样揉她的头发(大概是怕弄乱发型),而是轻轻握住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手。“走了,再傻站着,好吃的都要被抢光了。”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瞬间传递过来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信子红着脸,任由他牵着,迈着有些不习惯的木屐步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侧,融入了祭典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周围是喧闹的人声、璀璨的灯火和诱人的食物香气。穿行其间,信子粉色的浴衣和仁王深色的身影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融洽。仁王似乎很享受她这副依赖又害羞的模样,刻意放慢了脚步配合她,偶尔在她被路人挤到时会稍稍用力将她拉近自己。
他会指着捞金鱼的摊位问她要不要试试,会在射击游戏前嘲笑她肯定打不中然后自己百发百中赢下一个丑萌的布偶塞进她怀里,会买来苹果糖先让她咬下最甜脆的第一口,还会在她看着师傅神奇的手艺露出惊叹表情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比某个迷糊蛋做饼干的样子厉害一点”。
每一个瞬间,都让信子觉得幸福得不真实。浴衣的束缚感、木屐的不便,在这一刻都化为了甜蜜的负担。她抬头看着身边这个在灯火下轮廓越发清晰的少年,看着他嘴角始终噙着的、只为她绽放的独特笑意,感觉整个夏夜的美好,都汇聚在了这只与他交握的手上。
夏日祭典的浴衣风情,不仅仅是一身装扮,更是一个少女为心上人精心准备的、笨拙又真诚的告白。而那个总是捉弄她的欺诈师,用他特有的方式,接收并回应了这份心意,让这个夜晚,成为了记忆中一幅永不褪色的、带着菖蒲花纹与苹果糖甜香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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