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象,起初只是模糊的轮廓,如同隔着一层沾满水汽的毛玻璃。但随着悟空、女娲石、沙僧、八戒四者力量沿着那玄奥轨迹的持续注入,它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山峦的起伏,瀑布的垂落,林木的葱郁,甚至空气中弥漫的、独属于花果山的那股混合着泥土、花果与灵气的芬芳……一切都在从虚无中被强行“回忆”和“重构”出来!
这不是幻象,也不是简单的空间传送。这是一种更加本质的“回归”——回归到与悟空本源联系最紧密的“坐标”,回归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然而,这重构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这片区域刚刚经历了系统秩序与归墟寂灭的法则对撞,底层空间结构脆弱不堪,充满了不稳定的褶皱和残留的法则乱流。花果山的景象在凝聚的过程中,不时会剧烈地扭曲、闪烁,甚至局部区域会突然崩塌,重新化为虚无。
悟空紧握着金箍棒,以自身那新生的、凝练的本源之力为锚点,强行稳定着这片正在艰难“诞生”的空间。他的“身体”(意识凝聚体)也因此微微颤抖,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女娲石碎片光芒流转,不断释放出补天之力,弥合着空间的裂痕。沙僧咬紧牙关,将最后一点佛光催发到极致,如同铆钉般死死固定住一片区域。八戒的灵光也拼命闪烁着,贡献着自己那点微薄的混沌灵蕴,填补着细微的漏洞。
这是一个与时间赛跑,与虚无抗争的过程。
终于,在四者合力之下,一片约莫百丈方圆的花果山景象,被硬生生地从虚无中“打捞”了出来,稳定地悬浮于这片死寂的虚空之中!虽然范围不大,只是花果山的一角,但这里溪流潺潺,草木丰茂,甚至有几只灵巧的猿猴虚影在林木间跳跃嬉戏——那是悟空记忆深处最鲜活的印记所化,带着勃勃生机,与外界那绝对的死寂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这里,成了无边黑暗中的唯一孤岛,绝望深渊中的一寸净土。
“成……成功了!”八戒的灵光激动地跳跃着。
沙僧也长长松了一口气,残破的身躯几乎要瘫软下去,全靠意志强撑着。
悟空缓缓收回金箍棒,那新生的本源之力消耗巨大,让他那意识凝聚体也显得有些黯淡。他“环顾”着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家园,意念中流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源于他的记忆,由他的力量与女娲石、师弟们的羁绊共同构筑。它既是真实的,又是虚幻的。它是庇护所,也是……最后的阵地。
“抓紧时间恢复。”悟空的意念传递给沙僧和八戒,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这里……撑不了太久。”
他能感觉到,外界那无边的虚无,以及潜伏在虚无深处的系统与归墟意志,正如同磨盘般缓缓挤压着这片新生的空间。维持它的存在,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他们的力量。
沙僧和八戒立刻明白过来,不再多言,各自盘膝(沙僧是意念层面的盘膝,八戒则是灵光内敛)坐下,竭尽全力吸收着这片空间中弥漫的、由悟空本源和女娲石散发出的生机气息,修复自身的创伤。
悟空则走到了这片小小花果山的中心,那里,依照他的记忆,本应是他诞生的那块仙石所在。如今,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片柔软的草地。
他缓缓坐下,金箍棒横于膝上,闭上了眼睛。
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进行一场更加凶险的“内视”。
意识沉入那新生的、凝练的本源核心。这里,不再有系统的冰冷数据,不再有天道的古老韵律,只有最纯粹的、属于他“孙悟空”的意志之光,以及与之紧密相连的女娲石温润力量,还有那如同血脉般延伸出去的、与沙僧、八戒乃至这片新生花果山的无形羁绊。
这种状态,前所未有的“干净”,也前所未有的……脆弱。
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调动一丝本源之力,融入这片新生的花果山天地。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力量与这片天地水乳交融,仿佛本就是一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溪流中每一滴水的流动,能“听到”草木生长的细微声音,能“触摸”到那几只猿猴虚影传递出的、依赖与欢快的情绪。
这片天地,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
他心中一动,尝试着将一丝意念附着在一只正在啃食果子的猿猴虚影上。
瞬间,他的“视角”发生了变化!他仿佛真的成了那只猿猴,用它的眼睛看着这片熟悉的山水,感受着阳光(由女娲石光芒模拟)的温暖,品尝着口中果子(由能量与记忆构筑)的甘甜。
这种身临其境的掌控感,远超他以往的任何神通变化。
“或许……这才是‘齐天’的真正含义?”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不是力量上的与天齐平,而是心念所至,自身意志便是那片天地的规则?
他收回意念,继续探索。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枚胸口的女娲石碎片上。这块来自上古的圣物,如今成了他本源核心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维系这片天地的关键。
他的意念缓缓沉入女娲石内部。
这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温暖的五彩光芒之海。光芒之中,蕴含着无穷的生机与“补全”、“弥合”的造化伟力。在这光芒之海的深处,他隐约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熟悉波动。
是师父玄奘!
师父并未彻底消散!他那牺牲自我、融入女娲石的人性之光与佛门愿力,化作了这五彩光芒之海中最核心、最纯净的一点“真灵”,如同定海神针般,稳定着这片造化之力!
悟空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酸楚。师父以另一种形式,依旧在守护着他们。
同时,他也察觉到,女娲石的力量,似乎并不仅仅在于“补天”。在它的最深处,仿佛还隐藏着某种更加古老的、与“创造”相关的……秘密。只是那秘密被层层光芒包裹,以他目前的状态,还无法触及。
退出对女娲石的感知,悟空又将意念投向与沙僧、八戒相连的“羁绊之线”。
这两条线,一条沉凝厚重,如同大地脉络,源源不断地从沙僧那里反馈来坚韧不拔的守护意志;一条油滑跳脱,却暗藏韧性,从八戒那里传来对“生”的渴望与一丝狡黠的灵性。
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与他的本源、女娲石之力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这片新生天地的根基,缺一不可。
“原来如此……”悟空若有所悟。
他的“道”,并非孤立的强大。它的根基,在于“连接”——与本源(女娲石、自身意志)的连接,与羁绊(师父、师弟)的连接,与“家园”(花果山)的连接。这些连接,构成了他存在的意义和力量的源泉。
想通了这一点,他体内那新生的本源之力似乎变得更加圆融贯通,与这片天地的联系也更加紧密。他甚至能感觉到,这片小小的花果山,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自主地从外界虚无中汲取着极其稀薄的、游离的能量粒子,补充着自身的消耗。
它……在成长?虽然慢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一个好的迹象。
但悟空心中的紧迫感并未减少。他知道,这片新生天地就像暴风雨中的幼苗,太过脆弱。系统主体和归墟意志绝不会放任不管。下一次的冲击,只会更加猛烈。
他必须尽快变得更强,找到彻底稳固这里,甚至……反击的方法。
他的意念,再次沉入本源核心,开始尝试引导那新生的本源之力,沿着更加复杂、更加契合这片天地的轨迹运转,试图触摸那更深层次的、关于“创造”与“存在”的法则。
就在他沉浸于修炼之中时——
一直安静悬浮于他胸口的女娲石碎片,毫无征兆地,轻轻震动了一下。不是受到外界攻击,而是仿佛从极其遥远的、超越了当前宇宙维度的某个地方,接收到了一缕微弱到极致、却带着某种急切意味的……共鸣波动?这波动……似乎指向了混沌深处,某个连系统和归墟都未曾触及的……神秘坐标!
喜欢西游记:AI掌控的西天取经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西游记:AI掌控的西天取经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