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在屏幕上跳着，“00:04:59”——像恶魔的心跳，一下下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林慕云张开双臂站在控制台前，脸上带着种近乎宗教狂热的表情，仿佛接下来的毁灭不是灾难，而是场神圣的献祭。
“找控制终端！把程序停了！”顾北辰的吼声劈碎了凝固的空气。他的枪口还死死对着林慕云，但脑子很清楚——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抓人，是阻止自毁。
两名突击队员立刻冲过去，伸手就要碰黑曜石控制台的接口。可指尖刚要碰到，控制台表面“滋滋”冒出一串蓝色电弧，瞬间织成道高压电网！其中一个队员反应慢了半拍，手套被电弧燎到，整个人像被狠狠推了把，惨叫着飞出去，重重砸在书架上。他手臂上的战术服焦黑一片，冒着烟，人直接昏了过去，生死不知。
“生物识别锁！除了我，谁碰谁倒霉！”林慕云的声音里带着点戏谑的怜悯，“别瞎忙活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交响乐吧！”
屏幕上的数字跳到了“00:04:30”，时间跑得比想象中还快。
“把他制服！用他的权限关系统！”沈清焰当机立断，眼神利得像刀。
顾北辰没犹豫，像扑食的猎豹似的朝林慕云冲过去。可林慕云早有准备，猛地一跺脚，控制台周围的地板“咔嗒”弹开，四台跟机械蜘蛛似的自动哨戒枪升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喷出火舌！
“哒哒哒哒——！”子弹跟金属风暴似的扫过来。顾北辰和旁边的队员赶紧翻滚躲避，找石柱当掩体。子弹打在黑曜石上溅起碎石，打在金属书架上“叮当”乱响，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
“先把这些铁疙瘩清了！”顾北辰靠在石柱后还击，声音压得很低。突击小队训练有素，立刻分成两组，交叉火力对着哨戒枪扫。可那些哨戒枪的装甲挺厚，子弹打上去就跟挠痒痒似的，一时半会儿根本打不坏。
沈清焰没掺和枪战，她的眼睛飞快地扫着整个空间。林慕云那么偏执于控制，不可能把生死全赌在一个终端上——肯定有备用方案，或者…他早就留了能让自己活命的安全屋？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直抵穹顶的书架上。林慕云是个极度自恋又讲究仪式感的人，他肯定会把自己的研究成果、那些他自以为的“功绩”，藏在显眼又特别的地方。
屏幕上的数字到了“00:03:15”。枪声、金属撞击声，还有倒计时那仿佛能听见的“滴答”声混在一起，凑成了首死亡序曲。终于，一台哨戒枪被集火打坏，“砰”地爆了团电火花，瘫在地上不动了。可剩下三台还在疯狂扫射，把小队死死压在掩体后，根本没法靠近林慕云。
林慕云站在火舌中间，长袍被气流吹得猎猎响，却跟没事人似的，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跟什么告别。
沈清焰的目光突然锁定在控制台后面——一个相对隐蔽的书架格子里，放着个造型古朴的金属箱，箱子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电路纹路，跟周围的科技感格格不入。箱子上面还有个浅浅的掌印凹陷，看着像个生物识别器。
直觉告诉她，就是这个！
“北辰！帮我打掩护！”沈清焰低喝一声，没等回应就从掩体后冲了出去。她借着哨戒枪换弹的间隙，走之字形路线往书架跑。
“清焰！”顾北辰心一紧，立刻把火力开到最大，故意吸引哨戒枪的注意。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石柱上溅起的碎石砸在他脸上，生疼。
林慕云猛地睁开眼，看见沈清焰的动作，灰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慌乱：“拦住她！”
一台哨戒枪立刻调转枪口，子弹朝着沈清焰扫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沈清焰往前一扑，子弹擦着她的后背过去，把身后几本厚古籍打得粉碎，纸页飞得漫天都是。她借着翻滚的劲儿，正好到了金属箱跟前。
没时间想太多，她把手掌按在了那个掌印上。
“生物信息验证…错误…”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来。
果然不行！沈清焰心里一沉，屏幕上的数字已经到了“00:01:45”。
“密钥！密钥！”沈清焰对着通讯器喊，声音都有点发颤，“强行破这个生物锁！或者想办法绕过去！”
“我在试！但这算法又老又特别…我需要时间！”“密钥”的声音里带着绝望，键盘敲击声快得像要飞起来。
林慕云看着沈清焰着急的样子，脸上又露出那种掌控一切的笑：“没用的，沈清焰。这是我的‘圣物箱’，只有我的生命特征才能…”
他的话突然卡住了。
因为沈清焰做了件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事——她从战术腰带上抽出军用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金属箱和书架连接的铰链刺过去！她不打算破解，她要直接破坏！
“你…！”林慕云眼睛都红了。
“砰！砰！砰！”沈清焰用尽全身力气，匕首砸在金属铰链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火星子溅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一缩，却没停手。她在赌——赌这个箱子不是实心的，赌林慕云的自恋会让他把关键东西藏在这里，而不是全靠虚拟终端！
屏幕上的数字跳到了“00:00:38”。铰链被砸得变了形，开始松动。
“不——！”林慕云跟疯了似的，不顾身边的流弹，朝着沈清焰冲过来。顾北辰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在林慕云的小腿上。林慕云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却还在往前爬，指甲抠得地面“沙沙”响。
数字到了“00:00:15”。
“咔嚓！”最后一个铰链崩断了。沈清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沉重的金属箱从书架上拽下来，箱子“咚”地砸在地上，盖子弹开了。
里面没有复杂的电路，只有几本厚厚的皮革日志，还有个结构特别简单的控制器——上面就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钮。
“00:00:05”。
沈清焰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红按钮，没时间犹豫，她攥紧沾满灰尘和汗水的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00:00:01”。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了。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没了，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字定格在最后一秒，然后所有屏幕“唰”地黑了下去。
只有应急灯亮着惨白的光，勉强照亮这片狼藉的空间，死一般的静。
自毁程序…停了。
沈清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汗水把战术服都浸透了，贴在身上难受得很。顾北辰赶紧跑过来，上下打量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确认她没大碍，才示意队员把地上的林慕云彻底控制住——林慕云还在呻吟，脸上满是痛苦和不甘。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过去了的时候，被按在地上的林慕云突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混合着痛苦和疯狂。
他看着沈清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你…你以为…你赢了？”
他咳出一口血沫，灰蓝色的眼睛在应急灯下闪着最后的光：“你只是…把声音关了…但火焰…已经点着了…”
话音刚落，画廊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不是自毁程序那种巨响，而是更沉、更闷的声音。紧接着，橘红色的火舌顺着古老的木质房梁和隐藏的线缆，疯狂地窜了起来，很快就舔到了书架上的古籍，纸张“哗啦”着开始燃烧。
原来林慕云早就留了后手——物理层面的、最后的毁灭！
火越烧越旺，浓烟开始弥漫。顾北辰立刻喊：“带伤员！拿日志！赶紧撤！”队员们赶紧架起受伤的同伴，抓起地上的皮革日志，跟着顾北辰往门口跑。沈清焰最后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的林慕云，他还在笑，那笑容里藏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
可没人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是林慕云最后的疯狂，还是另有别的玄机？他I们能不能在火吞掉整个画廊前逃出去？林慕云说的“火焰已经点燃”，到底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火舌已经快追上来了。沈清焰不敢再想，跟着队伍往门口冲——现在最要紧的，是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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